虽然那里已经空荡荡的了，却还是会觉得疼。

“你在生我的气吗？”景飒问道。

季盏躲开的视线这才又回到了景飒的身上，季盏微微低着头，小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景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盏，察觉出季盏的逃避后，心口微微缩紧似的。

把身体的力量倾倒在景飒的身上，景飒将她稳稳搂住。

季盏贴着他的侧颈边，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想，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是我杀了林绪。”

景飒在等她的回应。

季盏一愣，她看向景飒，景飒这时也抬了眼，眸中沉积着季盏有些看不明白的情绪。

季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先移开眼，她和景飒几乎形影不离，无论彼此在想什么，似乎只要对视一眼他们各自就能明白。

“我知道我没有你聪明，但是……”季盏顿了顿，她歪了歪头，轻眯着眼睛，似是在斟酌着之后的措辞，她道，“你要听我的话，景飒。”

季盏并不是想控制景飒，她只是想在景飒失控的时候拥有拉住他的资格。

季盏知道景飒与别人不一样，甚至很难人类再来定义他。但是最开始与景飒再相遇的时候她就说过了，她要景飒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人类的样子来。

季盏抱着景飒等了一会儿，竟然没听到景飒的回应，有一点气恼和心急地咬住景飒的侧颈。

以前季盏抱着景飒的时候，也喜欢这样贴着景飒的侧颈，去感受景飒皮肤下的动脉搏动。

但是现在景飒没有心脏了，就连体温也变得冰冷，而景飒的那颗心脏正在她的胸腔左下方的位置有力地跳动着。

季盏咬得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一些，而景飒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搂着季盏腰的手攥紧了她后背的衣服，然后用气音应道：“好。”

得到了满意回应的季盏这才松了嘴，在景飒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季盏心里泛起一点点心虚，伸手用袖子把牙印上的口水擦掉，然后起来推开景飒，也不和他黏黏糊糊了。

这牢房里还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器，她和景飒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就他们彼此明白，倒也不担心监控器后的人听出点什么来。

季盏抿了抿唇，见景飒额前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抬手把他额前的头发往后撑了撑，一边道：“这次就原谅你了，但是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或许这样对于林绪来说并不公平。

但是人是偏心的，在季盏心里，林绪的性命比不上景飒来的重要。

季盏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她杀过无数怪物，也同样漠视过本可以挽回的生命。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天平，将所珍视的人放在天平上，无论天平另一端加上多少砝码，天平也不会变得平衡。

……

接受审查的时间很快确定了下来，先是赵子维，祈焕，还有余雾被传唤。

三个人都按照季盏和景飒之前说的那样实话实说，他们知道的也确实不多。

这是季盏第二次进牢房，都是和景飒一起进来的。

他对别人也不存在同情或者怜悯，哪怕他是明白作为人类的人性底线划到了何处，但他也不会完全依照底线的划分来做决定。

没有了人类该有的感情以后，他的理智永远能为他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只是如果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的话，心里又会涌起一股无力感。

就好像自己在看着景飒越走越远，而她却怎么都追不上一样。

季盏对上景飒变得有些偏执阴翳的眼神，似是长叹了口气，她也从床边跪坐到了地上，推开挡在她和景飒之间的东西，然后伸手去抱住景飒。

景飒的所有感情都是因季盏而生，也只会用在季盏的身上。而其他人对于景飒来说，也只有有利用价值和没有利用之分而已。

而季盏在看到景飒这时的目光时，便想起了景飒对她坦白的那句话。

也不知道该不该感激一下在被送进来之前，程越还特意和这边看守牢房的人交代把她和景飒关在一起，虽然季盏知道程越这般多半是为了安抚住景飒。

“现在队长看你的眼神跟看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季盏坐在牢房里唯一的一张板床边，对正盘腿坐在地上轻点洗漱用品的景飒说道。

回了内层基地，季盏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寒潮过后，正常运行的空中列车，然后就被推进了牢房里。

他们现在虽然是被扣在牢房里，但还没有审判，再加上他们是对基地有功绩的进化者，所以在审判他们有罪之前，他们在牢房里也不会被当做犯人一样对待，生活上不会克扣他们的。

景飒头也不抬地回道：“你也这么想吗？”

季盏知道景飒为什么杀林绪，杀人灭口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季盏并不完全认同景飒的做法，可思来想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否定景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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