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是很久之前，遇到的朋友，二人曾经无话不谈。

摇了摇头，把那种怅然的感觉消散，张二猛地吸了口气。

很奇怪，就是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一生就是被人安排好的，就像是雨菲一样，年少时怀揣的仇恨，在某一天就会有人告诉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叫做凌天君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张二的世间，可是二人又没有见过。

悠悠鹿鸣清透摇曳，缓缓盘旋天际，又慢慢落下。

而迷雾之中，一个身影随着这轻灵的声音，如在自家庭院游荡般，轻踏脚步，发出阵阵蹄声。

相柳庞大的蛇尾，卷动的土地高高攥出一座小山，而那九颗头颅，没有了之前的变化。

而都是面露舒畅，高高扬起，感受着月光的照耀。

只有把那个男人杀掉，才可以，要不然自己的一世清白就要毁掉了。

而张二也只能这么耗着，他和雨菲到这里的目的就是猎杀荒兽获取神印，要是其余的那些荒兽也是如此等级。

相柳九颗头颅，瞬息睁开双目，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怒骂，各有其意。

一只浑身上下，尽是纯白之色的山鹿，甩动头颅，其眼眸平静安详。

再加上头颅之上，那交错复杂的鹿角，让它显得更加尊贵。

跟这个行走大地就会引起腐败和毁灭的相柳相比，简直就是为这天生下的纯净灵魂，正凝视着世间污秽。

“鹿灵！”，龙睿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目，这虚无之地虽然尽是毁灭的荒兽。

一共十只却各不相同，虽然有六只是毁灭和争斗的，但其余的四只则更为飘渺。

也是他们九黎部族图腾上的刻画，是祥瑞的，是平安的象征。

若是可以在外面见到鹿灵，那说明这一生都不会再抱有遗憾，它虽然不会赠于你任何物品，但是那祥瑞的姿态，就已经足以照亮人的心。

张二则是皱起眉头，他不知为何看到这只鹿的时候，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而不是面对荒兽那种厮杀才能消除的厌恶。

“它也持有神印么...如果杀了它会遭天谴的吧”，雨菲摇了摇头，如此圣洁的样子，根本不染尘世间任何的秽物，如果这只荒兽也拥有神印。

她相信自己，绝对无法下得去手。

但是相柳那九颗头颅在看向鹿灵的时候，却满是厌恶之色。

仿佛看到了天敌一样，发出阵阵怒骂的咆哮。

与之悠悠鹿鸣相比，简直就是混杂的乌烟瘴气，污秽不堪。

而它更像是在这种虚无之地，行走在肮脏世界，净化一切的精灵一般。

两者相见，只有那蓄势待发的对抗，莫名亮起。

相柳卷动身躯，压缩身下土地，用迷雾和大地的腐败掀起一场滔天沙浪，遮盖了天地。

众人只是旁观者，却感觉天空霎时间一暗，就连那皎洁的月光都变得昏暗。

只听到一声嘹亮清透的鹿鸣，纯白之身，披挂着纯净的光，气流翻涌，就像是一只无形大手，开始盘旋。

最后慢慢，慢慢的推了出去。

天地之间所有能看到的明光，都站在鹿灵的虚空之上，恍如白昼，一片清明。

清透的波纹，卷起腐败的气息，卷动层层污秽之力，全部包裹其中，是净化，是驱逐。

呦呦~唔~

鹿灵再次发出那般纯净的叫声，天地之间所有的光瞬间摊开，将此地的迷雾和虚无彻底退散。

那高高扬起的头颅，似藐视那些污秽，如同看向肮脏的废墟需要净化。

相柳疯狂扭动，就连身体都有些不能接受那些，炙热的白光侵入，可也无可奈何，只能激起大量尘烟。

它痛苦的嘶鸣，大声的怒骂，参杂着笑声和哭泣。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眼前的这一切，是那么的祥和纯净。

天地之间，只能看到白色的光，挤压，收缩，在相柳身上不断凝聚。

鹿灵再次踏出一步，那蹄踩在了虚空之上，落在了虚无之中，激起一层波纹，就像是平静的湖水之中突然掉落了一滴水。

虽然没有形成任何的波涛，却暗藏杀机。

相柳，蛇身人首，九头九神，可操控天地之始，可吸收日月之精华。

走过之处，土地腐败，大地崩裂。

可这些都已经变成了过去，现在的它根本无法反抗，只能让那无比纯净的白光挤压，收缩，再收缩。

直直变成了十丈大小，成为了极限，鹿灵口中吐出灼热的气流，就像是焚烧污秽的业火，清透无暇，满是纯净的感觉。

却无比的灼热，烧的相柳开始疯狂挣扎，但也没有办法抵抗。

直至变成一缕细烟，从纯白之中焚化，从此以后，这个世界相柳之名就此消除。

不光是张二和雨菲，更为震惊的是龙睿。

能击杀相柳的存在，估计除了这只鹿灵，也就是剩下的那三只纯净的荒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本没有任何交涉，却突然发难，而那无比强大的相柳，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甚至，都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就这样在几个呼吸之间被消灭！

而更为震惊的是，鹿灵居然漫步到相柳消失的位置，低下头叼住了一个物品，看不清是什么，但是散发着阵阵荧光。

鹿灵抬起头，看向远处位置，一步一个脚印，一步向下都是腐败溃散，露出原本土地的样子。

直到站在了张二头顶的位置，放下了口中神印，甚至低下了头，前肢向前跪在了地上。

这一幕，让龙睿大为震惊，一时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看着那鹿灵面前慢慢走出两个人，正是自己要去追杀的那个登徒子。

张二捡起神印，面露古怪之色。

“你认识我？”，看着面前，那只纯白干净的鹿，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很头痛。

“老奴已在这里，等候主人千年...”，而那鹿灵居然口吐人言，让远处想要靠近的龙睿更是发懵，她没见过啊。

就算是鹿灵她都没见过，都是从长辈口中，或者是流传下来的故事里面听到的，能说话很正常，毕竟这种等级的神兽。

可是它为什么会跪拜那个人？！还叫他主人...

不知为何，张二露出冷笑，摇了摇头说道：“你等的不是我，不过谢谢你了”

说完拉着想要摸摸鹿灵的雨菲抬腿就要走。

只留下这里还跪在地上的鹿灵，沉默不语。

那古老纯净的眼眸，莫名掉出泪水...是期盼落空了，还是主人交代的事情自己没有遵守么。

“是么...原来您没有骗我...谢谢，谢谢您...我自由了....我终于。”

它自顾自的说着，离开几米位置的张二忽然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后面。

只看到那只鹿灵身躯疯狂颤抖膨胀，纯白色的光穿透了天空，扫过了这里的一切，可没有任何伤害，只有一抹哀意。

那洁白无瑕，完美的身躯，开始碎裂缝隙。

碎裂了。

存活了上万年之久的远古荒兽，鹿灵，就在这一刻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化作了千百只透明的蝴蝶翩翩起舞，有的飞入高空，有的落入土地之中，只是昙花一现，不知是期待成真，还是真正的心存感激。

直到全部的光芒消散，留在地上的只有一对乳白色的鹿角。

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经平静了，得偿所愿的安详。

“喂，你想活下去吧”，一个青年破衣烂衫的坐在它的身上。

“恩...”，鹿灵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再次遇到我，听到谢谢你，那么你就自由了”

“真的么...”，鹿灵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我会骗你么？再说了你不是想要自由么~”

他那洁白如玉的背后，有一个烙印，很深很深，深入骨髓，只看那个青年将手印在了上面，还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不光是封印，更多的是你的执念，你会相信我对吧”

“等她离开，这只荒兽我们总要想办法解决掉”，张二眯着眼睛，虽然这只荒兽身上的气息十分恐怖，但是他还是察觉到。

可张二越是观看，就能感觉到这荒兽吸收月光的样子，似乎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就连面具上的凌天剑都开始闪烁光芒。

就像是再告诉他，走出去，享受月光的笼罩。

可突然，一个声音悠悠传来。

悠扬轻灵，直击人心。

不光是张二和雨菲，还有远处等待的龙睿都是一怔，把目光看向了声音来源。

一呼一吸，都是空间发出嗡鸣，似隐隐崩坏，但又凌驾于一种奇异的平衡之中。

或许只有真正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才能从中击破。

似乎只有在月光透过虚无之地的时候，它们才会松懈下来，甚至破绽百出。

不像之前一样，遇到的那两只荒兽，就是一种享受的放松。

“所以，我们要躲多久？”，雨菲双目透过土壤，落在了远处的巨兽身上，还有后退的龙睿。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可那边的龙睿就像是吃定了二人一样，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确实也没办法回去，鳞皮被拔掉，回去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都是假的，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其实你的路已经被人安排好了。

但张二清楚自己的路，现在就是为了成为神位之上的那个人，而前进，谁也不能够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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