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

陈丰茂生物学的稀烂，没听过这个名字，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然后鄙视道：“就凭你这幅尊容，也配当金雕？”

“总比你自称癞蛤蟆强吧？”

“那还有什么想吃天鹅肉？”

“你想要什么表示？”

“那首《冬天里的一把火》写得不错，我很喜欢，打算和小诗合作拍弹唱视频，你能不能给个授权？”

“我16号从工艺品厂那边发了第一批香炉的货，第二天就有好几个人上传了流云飞瀑的短视频，这几天越来越多了，排名最高的那个播放量都超过50万了。”

通报完了之后，陈丰茂夹了块红烧肉，边吃边总结道：“计划不如变化快，我觉着我们要提前开始在网上搞直播卖货。”

“好。”

方丽丽这位异乡客刚走没多久，陈丰茂这个家乡人风尘仆仆的从浙省归来了，他连家都没回，直接来到林云舒这里蹭饭，同时通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没问题，你们随便唱，不过视频要等正月初一之后再发。”

“哈哈我知道，你要在村晚上表演鬼上身。”

陈丰茂对歌曲的事一无所知，满头雾水道：“各位，我们在开工作会议，都认真点，别聊和生意无关的事情。”

唐咏诗支持他，说道：“绯绯姐，唱歌的事回头再说，我们现在来讨论直播卖货的安排吧。”

林云舒对此早有腹案，说道：“香炉我们能找工艺品厂代工，别人也能，低级香太简单，别人看一眼就能仿制，所以我们要搞直播卖货的话，只能主打那三款高级香。”

叶绯和陈丰茂都同意，表示高级香更受用户欢迎，唐咏诗于是提议道：“那三款高级香是小舒哥提供的秘方，现在又是大网红，有200万粉丝，直播卖货就由小舒哥和陈丰茂一起主持吧。”

林云舒立刻拒绝了，说道：“我太瘦太年轻了，形象不好，不适合露脸，那三款香主打的是历史底蕴，最好找个有名望的老专家出面配合陈丰茂。”

陈丰茂笑了，说道：“你直接报唐老师外公的名字得了。”

林云舒见唐咏诗没有接话，把目光转向叶绯，改口道：“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也行。”

叶绯的父亲名叫叶玉成，是一名作家，发行过和散文集，现在是一家出版社的总编，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很适合当托。

叶绯举着手中的玩偶乱晃，笑着拒绝道：“别打我爸爸的主意，他是个清高爱面子的人，私下里帮忙推销还行，抛头露面搞直播卖货肯定不行。”

林云舒无奈，摊手道：“那就只能花钱请个卖相好演技好的人当托了。”

唐咏诗结束了沉默，慢声细语的说道：“我明天去外公家吃年夜饭，到时候问问他有没有兴趣露面。”

陈丰茂大喜，连忙说道：“唐老师加油，如果你外公愿意出面，那三款高级香就不愁卖了。”

由于生意才开张没几天，又临近春节，快递公司不送货，很多订单都没有完成，利润还停留在纸面上，并没有真正到账，所以这次会议没有讨论分钱的事情，聊完直播卖货的具体安排之后，就宣布散会了。

陈丰茂关掉视频连线之后，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准备回家，在走出院门的时候，他转身问道：“林云舒，明天你一个人在家过除夕？”

“是啊，怎么了？”

“一个人过节没意思，要不你明天到我家吃年夜饭吧。”

“不用了，明天许叔组织周围几家邻居联合搞流水席，一起吃饭。”

“那也不错，热闹就行。”

陈丰茂走后，林云舒叫上小跟班许锦玟，一起前往五乐初中的室内体育馆，查看后天的演出环境。

五乐初中的室内体育馆造型很朴实，就是一个横着的火柴盒，内部虽然铺着地板，能举办各种体育活动，但看上去更像是大礼堂，右侧有个又宽又长的主席台，台子上方挂着“五乐镇2023年春节联欢晚会”的红色横幅，两侧摆着各式各样的塑料花盆，花盆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小灯泡，有点八九十年代央视春晚的感觉。

体育馆内有不少人在忙活筹备工作，马镇长正在舞台边缘处和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中年女子说话，见到林云舒进来了，招手问道：“听说你这两天在闭关录节目，搞好了没？”

“搞好了。”

“你那首歌有没有伴奏？没有的话我让谭校长把钢琴搬过来，现场帮你伴奏。”

穿灰色羽绒服的女子正是五乐初中的校长谭家慧，她丝毫不给马镇长面子，冷着脸说道：“想都别想，那台钢琴要10万块钱，搬过来万一弄坏了怎么办？你会修吗？修不好你赔得起吗？”

林云舒见状上前打圆场道：“谭老师，伴奏我已经弄好了，到时候在后台直接放就行，用不到钢琴。”

谭家慧脸色好看了一些，对林云舒点了点头，说了句后天好好表现，然后转身走开了。

马镇长吁了口气，说道：“谭校长是个好人，就是太严厉了点。她当年教过你？”

“教过我数学。”

“难怪对你这么和善，她是出了名的护短，谁见了都怕。”

五乐镇虽然经济不发达，但一直有很浓厚的尊师重教传统，校长的社会地位并不比镇长低多少，林云舒哈哈一笑，打量着舞台周围的布置，问道：“马镇长，现在节目单确定了吗？”

“大部分都确定了，只有五乐高中的几个老师还在磨叽，我等会再去催一催。”

“能给我看看节目单吗？”

“今年是我们镇第一次办村晚，没什么经验，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只有大概的节目内容，具体时间安排要等到后天早上开会决定，到时候你要准时参加，别到处乱跑。”

马镇长叮嘱了几句，把节目单发到了林云舒的手机上，然后对一直在舞台上跑来跑去的许锦玟说道：“玟玟，你是初中合唱团的领唱，怎么不表演个节目？”

许锦玟冲他做了个鬼脸，说道：“马叔叔你又骗人，唐老师说下学期开学之后才决定谁是合唱团领唱。”

马镇长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此时难得放松一会，逗她道：“唐老师和你关系那么好，肯定会选你当领唱的。”

许锦玟不上当，义正言辞的说道：“唐老师和我们班所有同学关系都很好，而且合唱团要去县里参加比赛，必须靠水平选人，不能靠关系选人。”

马镇长哈哈大笑，夸赞道：“玟玟好样的，不愧是老许的亲闺女，三观就是正。”

林云舒在旁边听到他俩的对话，好奇道：“什么合唱团？”

许锦玟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懒得回答，跑到一边去玩塑料花，马镇长解释道：“前几年省里搞了个初中生合唱比赛，反响不错，就一直办下来了，今年已经是第4届了，玟玟她们要先到县里参加比赛，拿到前三名了再去市里比，市里拿到第一名了再去省里比。”

林云舒这才明白过来，问道：“五乐初中之前几届成绩怎么样？”

马镇长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没办法，五乐初中总共就三个音乐老师，还都是半路出家的，根本不懂怎么搞合唱团，今年有唐老师在，估计成绩会好不少。”

林云舒闻言若有所思，又问道：“比赛什么时候举办？”

“县里是4月中旬，市里是5月初，省里是6月1日。”

1月20日早上，方丽丽把熬夜剪好的视频分别发给了有福气和唯真手机，11点左右收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她连午饭都来不及吃，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直接去火车站，因为明天就是除夕了。

陈丰茂注意到了他称呼的变化，笑着调侃道：“几天没见，从唐老师变成了小唐老师，你这癞蛤蟆蹦的挺快啊，越来越接近天鹅了。”

“我上次跟你说过，这世界上不是只有癞蛤蟆才想吃天鹅肉。”

“那个啥，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恭喜大家发财了！”

确实发财了，按照刚才唐咏诗的统计，四人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赚了大约34万块钱，每人能分到8万多块钱。

叶绯此时已经放假了，盘膝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冲着摄像头挥了挥拳头，说道：“小舒哥，我们三个到处跑赚辛苦钱，你在家里躺着等天上掉钱，不觉得应该有点表示吗？”

林云舒已经吃饱了，起身给他泡了杯茶，赞同道：“那就提前吧，你先吃饭，等吃完了把小唐老师和绯绯姐叫上，我们开个视频会议。”

好消息是流云飞瀑很受欢迎，他在浙省那边找到了几个经销商，弄到了500多个香炉以及配套香塔的订单，坏消息是网上已经出现了仿制品，而且不止一家。

“丽丽姐，我做个便当，等会你在火车上吃。”

“谢谢。”

1月18日这天中午，方丽丽和有福气的冷链车一起抵达了五乐镇，下午林云舒在院子门口贴了张“录节目，闭关勿扰”的通知，然后花了30多个小时，经历十几次翻车之后，终于把八宝葫芦鸭和醒狮酥的视频拍了出来。

方丽丽从二楼的客房收拾好行李下来，见林云舒用保温盒装了几样家常小菜，虽然谈不上丰盛，却很有温馨的感觉，忍不住说道：“其实，便当比醒狮酥…更适合那句广告词。”

林云舒完全同意，但也知道家常菜很难吸引眼球，说道：“等过完春节，我们拍一些适合上班族做便当的视频。”

两人闲聊着吃完午饭，稍事休息之后，联系上唐咏诗和叶绯，开了一场远程视频工作会议。

陈丰茂首先发言，把生产和发货情况汇报了一遍，接着叶绯通报了最近的销售情况，然后唐咏诗汇总各种信息，做了财务以及利润分析，最后轮到林云舒发言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因为香炉都是拼凑出来的，乏善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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