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思忍不住从背包掏出了相机，走远几步，快速咔咔咔连续拍摄。

唐娟似乎没听到一样，安静翻阅，只是她翻阅的动作却不知不觉变慢了下来。

曹思一下明白，这是她在配合拍照。

夕阳照射在她脸上、手上、相册上，给了她脸部完美的轮廓光，也给了一个极佳的构图。

等唐娟拿稳相机，曹思说：“我先帮你拿着相册。”

唐娟腋窝一松，曹思赶紧接住。这姑娘，太干脆了，让人措手不及。

唐娟望望远处的体育馆屋顶，干脆道：“才不信。”清澈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

“好吧，骗不到你。”曹思也很干脆，原本背在后面的手伸了出来，一本相册递到唐娟面前，“这是给你的。”

已经能看清她的穿着，上短下长的校服、脚上是军训鞋子，她这是还没回去换衣服。

“曹思，又见到你了。”

仿佛还能感受到唐娟的体温，相册某个位置还有余热。

只见唐娟熟练操作，取下镜头盖，把模式调到全手动，调整光学参数，对着远处咔咔拍了几张，随即呜呜呜叫起，接着马达回卷，一会儿才停止。

曹思赞叹道：“厉害！”

唐娟双眼微上翻，给了一个好看的白眼：“不然你以为我就是图个好奇？”

曹思哑然，随机失笑。

“我先换个胶卷。”曹思接过相机。

“曹思你玩相机几年了？”

“我呀？”曹思一时间不由愣住，从1999年正式上课学摄影，足足24年咯。

“好些年了！”

唐娟点点头，“我上初中开始玩。我爸以前老被我妈说，玩物丧志。后来我开始玩，我妈才不骂他。”

曹思哈哈大笑，“你救了你爸！”

“就是。”唐娟有点小骄傲。

又有点急切地说，“换好没？换好快给我。”

“来了来了。”曹思手脚麻利，取胶卷，换新的胶卷，很快弄好。

唐娟把相机抱在胸前，抬头打量曹思一番。他傍晚穿的白色圆领体恤衫，一条白色运动长裤，一双白色休闲运动鞋。

呈现在唐娟眼前的就是一副白衣飘飘的青春少年模样，她心神不由有些微微震动。

“给我做一回模特吧！”唐娟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道。

“我？”上辈子，除了旅游留影，他很少被人拍。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唐娟点头：“就你。快自己摆好姿势！”

曹思耸耸肩，“好吧好吧，谁让你拿着相机呢。”

曹思往后退去，唐娟一直喊“再远点”，距离唐娟差不多有十米，刚好是200mm焦距端拍摄的最佳全身距离，才被喊停。

在夕阳余光下，曹思沐浴在透过树枝树叶洒下的光芒中，唐娟透过取景窗望去，大喜，这正是绝好的景象。

而且曹思懂基本的姿势，侧身、背影、抱胸，各种样子都很上镜。

一卷拍了过半，唐娟忍不住越走越前，先拍曹思半身，最后更直接只拍了胸部以上的大头照。

结束了一卷拍摄，唐娟想了想，还是把相机还给了曹思。

她没说出口的话是，我还想再给你拍一卷。

————

电话里和汪紫英、郑琪再确定了一下，曹思忙快步走向食堂。

见到全身白的曹思，两人双眼一亮，想扑过来，看看周围环境，又忍了。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汪紫英有些意动，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今天第一天军训，太累。”

郑琪也摇头，“不想动，只想好好躺着。”又眯眼笑了起来。

汪紫英狐疑看着二人，似乎要发生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那好吧，我自己去。”曹思有些遗憾，能一起看书学习是好事。

二女不去，他一个人也要去看看师姐刘洁在不在。

今晚的图书馆更安静，似乎大一新生都累了，不想来图书馆。

如两天前，刘洁坐在一模一样的位置，今天古籍馆内只有馆员、她和另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曹思猜测也可能是大龄博士生。

拉开椅子正要轻轻坐下，刘洁抬起头看一眼，又回头看后面，继续低头看书。

曹思心下暗笑，这是在问后面有位置为什么不坐前面？

抱歉，我就是想坐你跟前，能不时看到你。

微微摇头，轻轻坐下，曹思还是老样子，安静看书，不时做笔记。

师姐出去喝水，他也跟着出去；师姐进来，他也落后几分钟再进来。

离开图书馆也是，师姐走，他也跟在后面。只是今晚，师姐走向了教职工家属区。

曹思一看方向不对，想了想还是继续远远跟着，目送她走入某一栋楼，才往女生宿舍区而来。

郑琪已经等在女生宿舍区的大门外，见到曹思过来，小跑着冲出来。

她晚上散着头发，换了一条吊带白色长裙，和曹思白色衣服很衬。

跑动间，裙摆微动，风姿迷人。

曹思忍不住伸开双手，郑琪便一头扎了进来。

抱了一会儿又拉着曹思往外面树荫下走去，曹思忙道：“你要先看照片还是……”

郑琪一下大羞，不说话继续拉着曹思往阴暗处走。

曹思秒懂，一进入黑暗中，抱起郑琪的柔腰，一嘴就啃了过去。

人的喝水本能，自带吮吸功能，一出生就知道啧啧啧吸，大了吸别的也一样无师自通。

天山被吸得满身紧张，冰川也被吸得浑身融化。

天山还富有探索精神，从头发间梳理过去，从脖颈和光滑肩膀一路往下，心下按赞，果然是骨相极美的女人，除了因为刚成年还瘦点，浑身简直完美无缺。

到了后面位置，已经是第三次没力气的冰川，就死命摇摆不让他再动。

“好好好。”

曹思醒过神，拉着郑琪到了路灯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相框、一本相册。

郑琪惊喜接过。

相框上精选的是一张两人相拥的场景，曹思从后面搂着她，郑琪侧脸看着曹思双眼，两人双眼透出的全是浓情蜜意。

郑琪满意“嘟”了一下曹思：“太好了。”

曹思柔柔抱住她腰，伸头出来看她翻阅相册，有郑琪单人照，也有两人合影。

每看完一张，郑琪就奖励一个“嘟”。

郑琪刚一回到宿舍，相框和相册都被抢跑，她拦也来不及拦。

闻华、张阳娥、唐丽“哇哇”大叫。

旁边宿舍又是一阵不解，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也好八卦，也好想听听！

全部照片看完，闻华双手捧着脸，“好甜好甜，都要甜死了！”

郑琪一脸骄傲，刚还有点不好意思给人看到两人合影，后面则满是甜蜜和骄傲。

心爱男生让人那么中意，拍照还好看。

————

同一时间，回到宿舍的曹思，刚打开门，五个师兄看了他一眼，哄堂大笑。

曹思满面懵，掀起了更大笑声。

成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自己脸。

曹思马上对着宿舍更衣镜一照，“靠，这女人！”

脸上满是红唇印，就说前面和郑琪在一起老觉得黏糊糊的，还以为是口水。

难怪刚从外面回来时，一路上很多人指着自己大笑，自己早应该发现不对劲。

洗漱完给王玉、汪紫英分别打了个电话，两女都磨蹭了好久。

想了想还是给林琳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虞文洁，“曹思！”话筒里传来一阵大吼。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怎么了？”

“今天你们中文班有物资，我们外语系两个专业怎么没有？”

话筒被拿过，林琳声音传来：“就是，好过分。”

一会儿声音变得低沉，“感觉自己好没用，你们中文的班长厉害，我这边什么都没有。”

曹思哭笑不得，忙柔声安慰，“别责怪自己，说不定你们班明天也有了呢。”

林琳声音还是没振奋：“希望吧。”

又聊了会儿两人才停下，林琳心情一直不好。

曹思早已有所安排，明天林琳就会开心起来。

太阳慢慢下去，曹思缓步走在校道上。

相册是16开本空白相册，洗好照片后才放入。这次一共洗了四十多张，是曹思几次拍摄累积下来，从中再筛选一遍。大部分都是背后或侧后角度，唐娟正面的照片很少。

唐娟一手托着相册底，一手翻开。手指修长柔润，她慢慢翻动着，眼神下垂，长长的睫毛不时眨一眨。

唐娟把相册夹到腋窝下，伸手朝着曹思道：“方便给我看看相机吗？”

曹思递给她，“拿着，有点沉。”

“没事，习惯了，我爸那相机镜头搭配起来也有很大的。”

唐娟先说：“谢谢。”然后才抬手接过。

“我特意来路上等你，给你东西。”曹思双眼满是笑。

一道人影远远闯入视线，曹思重回99年后，视力恢复了18岁的高清。

认出正是唐娟，她一个人散步，不时慢跑冲刺几步。

向王玉告辞，她队友还有很久才训练完，训练完之后会一起吃晚饭。

“唐娟！”曹思远远喊道，停下脚步没再走动，双手负在后。

她小跑了过来，跑动的姿势飘逸。走到距离不到十米，她便改成了慢走。

终于翻到了最后一张，唐娟合上相册，对走过来的曹思道：“比我爸拍得好。”

“你喜欢就好。”曹思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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