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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杖毙几个朝臣,大汉就要亡啦?朕想笑!

  • 作者:凌波门小书童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时间:2024-03-02 12:07:39
  • 章节字数:9350字

“末将在!”满头是汗的陶安然站出来答道。

“此事办得好,不要怕,出了事,本官担着!”

“唯!”

“陶安然!”

“再派些人来,把地洗干净!”

“唯”

比如说御史丞、大鸿胪丞、廷尉丞……

虽然也是千石的官员,但是也不是死不得。

安乐看完他们的脸之后,又沉默地将地上那些人翻了过来,逐一辨认他们的身份。

起码有一半的人已经发凉发硬——没有再救回来的可能性了。

巡城亭卒立刻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安乐下命令的时候,一直在未央宫北门之下观察形势的戴宗,反身向丹墀的方向跑去。

……

北阙广场上乱成一片的时候,刘贺始终都站在丹墀上。

他从没有离去,更是不发一言。

虽然看不到北阙广场上的惨状和混乱,但是,他也能猜出来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安乐的手段,刘贺是知道的,看起来首鼠两端,但只要做了,一定会把事情做绝。

不知道那几个内阁大学士,有没有人会被打死。

经此一役,安乐是酷吏无疑,刘贺是昏君无疑。

在北阙广场上,派亭卒棍打当朝“丞相”,在大汉是亘古未有的事情。

大汉的天子可以往儒生的冠冕中便溺,可以找借口诛杀权臣三族,可以父子刀兵相见……

但是从没有出现过将朝堂重臣当泼皮无赖痛打一顿的场景。

关键在于,这些朝臣还是在进谏——不管所为何事,看起来至少都是在履行臣子的职责。

也就是俗话说的“忠臣”。

臣子是忠臣,天子下令棍打忠臣,那天子自然就是昏君了。

这逻辑,通畅得很。

刘贺知道敢于直言的朝臣是值得尊重的,更是难能可贵的。

但是,张安世们不是在为天下直言进谏,而是在为世家大族直言进谏。

碰到其他大汉天子,他们自然无愧于忠臣的称号,但是在刘贺这里可不行。

为谁说话,这是刘贺判断忠臣的标准。

愿意为寒门庶民发声,那就是忠臣;只愿意给世家大族发声,那就是奸臣。

刘贺愿意给他们机会慢慢改变,也愿意和他们一日日讨价还价,不断拉锯。

但是他不允许巨室大族对寒门庶民的基本权利熟视无睹,更不允许他们用这种等同于逼宫的手段来应对。

让你们自己体面,你们不要;那就只能由天子来给他们体面了。

杖毙朝臣在大汉不曾有过,但是在后来的大明却不少见。

“大明亡于文官集团。”

“大明亡于三大征。”

“大明亡于冰期。”

“大明亡于流寇。”

“大明亡于倭寇。”

“大明亡于宗室。”

刘贺听说过过数不清的大明灭亡的原因,但是唯独没有听说过“大明亡于杖毙朝臣”的。

在一人独治的社会里,偶尔展示一下昏君的雷霆手段,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当刘贺想像北阙广场上的场景时,戴宗跑回了丹墀之上,来到了他的身后。

“陛下,执金吾安乐将事情办完了。”戴宗说道。

“办妥了吗?”

“办妥了。”

“死了多少人?”刘贺问道。

“微臣数了数,共有十五个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戴宗压低声音说道。

“张安世、丙吉、韦贤,还有朕的叔公刘德……他们如何了?”

“微臣看得不真切,在乱起来之前,他们几人似乎就趁乱逃走了,想来没有大碍。”

“查!派出绣衣使者去查!”刘贺咬牙说道。

“唯!”

“再传下命令去,明日在前殿开大朝议……”

“在京六百石以上的官员,所有人都要来,病得起不来的,就让人抬来!”

“缺席者,一律罢官,充军!”

“那张阁老他们……”

“朕说的是所有,伱这绣衣卫都尉也不听朕的诏令了?”刘贺冷冷地问道。

“陛下,微臣不敢……微臣领诏!”

“另外,把这个人也叫来。”刘贺说完之后说了一个名字。

戴宗有些发愣,一时居然没有想起来这是何人。

天子又一次提醒之后,他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天子的想法了。

戴宗派人传令去了,刘贺仍然站在丹墀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大朝议许久没有开了,这次不得不开。

夕阳落得更低了一下,浮在地平线上,随时都可能沉下去。

先前西边那一抹轻微的粉红,已经蔓延成了一整片的血红。

刘贺转身背对着夕阳,走下了丹墀,向椒房殿的方向走去。

……

是夜,在夜幕的掩护之下,执金吾棍打内阁大学士的事情,在长安城里不胫而走。

短暂的群情激愤之后,长安城没有像以前那样喧闹起来。

恰恰相反,格外地安静,甚至可以说比以往还要安静些。

断断续续的哭声、细不可闻的骂声、如丧考妣的叹息声……从许多巨室大族的宅门中传出来。

但是没过多久,通通就销声匿迹了。

豪猾们今日看到了天子之怒,不敢再有任何的造次。

伤了人也好,死了人也罢,关了人更无关紧要,总比被抄家要好。

天子把那股子的暴戾展现出来之后,豪猾们突然变得战战兢兢起来了,更后悔自己轻看了天子,做了一件糊涂事。

当长安城的朝臣百姓惴惴地揣测之后的大势时,未央宫的谒者们拍马而来。

接着,让人胆战心惊的“砰砰砰”的砸门声就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响了起来。

官员的奴仆们慌慌张张地打开了宅门,看到了只有送信的谒者时,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成队的郎卫。

但是,当那封赤底龙纹的奏书交到他们手中时,他们仍然像是接了一块通红的烙铁,想扔又不敢认。

谒者甫一离开,奴仆们就慌里慌张地跑向后宅,将这诏令交由自己的家主处置——这样的大事,家主才能应对。

……

大将军府后宅,张安世和两个儿子并肩而立。

前者的额头上有一大片淤青,鬓角更是少了一缕头发,脖颈上也有几道划痕。

今日午后的那一场闹剧里,张安世受了好几处伤。

和身上脸上的伤痛比起来,张安世心中的悲愤更是难以名状。

活在世上几十年,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当做刁民无赖痛打一顿。

若不是他腿脚利索,平日也还会练练剑,没有完全荒废年轻时的功夫,那今日还能不能回来,就真的说不准了。

今日的凶险,张安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胆寒。

那执金吾安乐和巡城亭卒,是真的敢下死手啊。

杯口大的包铁木棍说砸就砸下来,不管棍下的人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半刻的犹豫。

张安世亲眼看见安平侯杨忠被一棍打在面门上,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可是列侯啊,那可是前任丞相杨敞的长子啊,那可是堂堂的鸿胪寺丞啊。

竟然被出身低微的巡城亭卒打得半死不活,这还有天理可言吗?

这岂不是意味着任何一个平头百姓,都能将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吗?

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张安世不敢再往下想。

“父亲,县官有何命令?”张延寿问道。

张安世苦笑了一笑,摇了摇头叹气道:“明日要开大朝议,看来县官的病是好了啊。”

“……”

张延寿兄弟二人没有说话,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苦笑。

把跪谏的朝臣贤达痛打一顿,县官的病就好了,岂不是再说张安世们就是天子的心病?

这又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父亲,这诏令中,可还说了别的事情?”张千秋再问道。

“这大朝议规模不小,在京六百石以上的官员都要到前殿去……”

“你二人品秩都在六百石,明日也要一同前去。”

张延寿现在是右扶风都尉丞,张千秋是典属国丞,品秩都卡在六百石上,当然要奉诏前往。

“长安城中六百石以上的官员,足足有千余人之多,从未有过这样大的大朝议,不会有诈吧?”张千秋说道。

“你休要胡说,这有什么诈!?”张安世瞪了一眼张千秋怒斥道。

张千秋没有回答,但即使他不说话,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昭然若是。

埋伏剑戟士,趁群臣毕至,将今日“闹事”之人一举拿下,说不定还要阖族拿下。

定罪、下狱、抄家……一应程序都有成制,谁知道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若是县官想要拿我等来问罪,现在来的就不是谒者了,而是昌邑郎或者羽林郎……”

“今日执金吾安乐闹出了这样的乱子,想来县官是要出来劝慰我等一番。”

张安世说到这里,再次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恩威并施,这是天子驭下最好用的办法。

他明知道从头到尾都是天子用的手段,但是却不得不吃这一套。

心中不管如何愤懑,明日仍然要面色如常地谢恩。

“不管如何,县官有诏令,我等只能遵诏行事……”

“还要再等等,等你们的姑姑怀上了龙嗣,县官的心性会安定一些的。”

“诺……”张彭祖兄弟二人笑声地答道,他们知道张安世所指为何事。

张氏父子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院中,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悄悄升起来的月亮,心情沉重。

……

内阁大学士韦贤后院的小花厅里,韦氏父子隔案而坐。

本该摆有茶具的案上空荡荡的,只有未央宫谒者刚刚送来的那份诏令。

父子二人已经反复看过了里面的字句了,对其中的内容没有任何疑问。

和张安世比起来,韦贤今日吃的苦头可大多了。

这七十多岁的老人被张安世等人送回来的时候,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有赖张安世几人拼死保护,否则韦贤是在劫难逃了。

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韦贤也是在这花厅里躺了几个时辰,才把被吓得零落破散的三魂七魄收了回来。

才刚刚缓过气,还每来得及用晚膳,韦玄成就把天子的诏令送了进来。

和张安世一样,韦贤也认为天子是要在明日的大朝议上安抚劝慰他们。

此事恐怕就要有一个了断了——不管是好是坏。

那么,接下来,韦家要如何布局呢?

按照韦贤早先的安排,韦氏父子是在朝堂上分站在两边的。

唯有这样,才能让韦氏一门长久地存活下去。

韦贤总是反对天子推行新政;韦玄成则跟着天子亦步亦趋,极少进谏。

父子二人在朝堂上形同陌路来形容也不为过。

为了打消天子的疑虑和猜忌,韦玄成还搬离了韦府,带着妻儿到外宅去住了。

父子二人各烧一灶,计划很成功。

依靠这个策略,韦氏一门也得了不少的实惠:父亲是内阁大学士,儿子是大鸿胪。

但是现在,韦贤有一些动摇,他觉得天子不似心目中圣君的模样,也许不该让韦玄成离天子太近。

不似明君,国祚自然不长,跟得太紧,不是一件好事。

(本章完)

血流成河——五六个巡城亭卒和七八个豪猾躺在地上,有些还能哀嚎,有些已经没了气息。

“两队值守的巡城亭卒,各回哨位,若有人再来闹事,立刻捉拿送往府中!”

“唯!”两队巡城亭卒整队之后,立刻有序地撤走。

“伤者送去救治,死者抬回府内查明身份,至于这些人……”

安乐阴鸷的目光从豪猾们的脸上滑过,缓缓地说道:“登记在册,押往诏狱!”

“唯!”

内阁大学士没有死也没有被抓住,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还好,里面没有那四个大学士,顶多有几个不起眼的佐贰官。

经此一役,安乐彻底站到了世家大族的对立面,从今之后就只能是死心塌地跟着天子了。

安乐在那十几个被擒住的豪猾面前走过,眯着眼睛逐一地辨认他们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

一片狼藉——放眼看去,到处都是靴子、腰带、发饰、刀剑棍棒、破衣烂衫和血迹。

被包铁木棍教训一顿后,这些豪猾们再也不能嘴硬了。

他们一个个只是哀嚎呻吟,完全说不出一个脏字眼来。

“今日是大功一件,县官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唯!”陶安然激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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