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罗湖神色微动。

“大旱第一年？”

“仙师所言正是，而这害我大乾十余万百姓惨死的大旱与眼下的越王之乱，背后黑手都是那天杀雷打的青玄山”。韩掌柜说到激动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激的茶杯震动茶水洒在桌上。

“我沉山宫作为乾国正道魁首，在大乾境内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而大乾自从将我并州沉山宫尊为国教之后更是连皇上登基都要邀请门主赴宴，我沉山宫门内共有修士八千，筑基上百，连金丹老祖都有足足三名，可五年前随着两位金丹长老与金元剑宗太上长老结伴探索秘境时失踪宗门打乱，那青玄山的狼子野心便显露出来。”

“沉山……本门修士未做反击？”罗湖还不适应把沉山宫当作宗门。

“那倒不是，只是青玄山修士为的不是占领坊市，而是破坏掠夺，等到本门修士收到坊市驻守修士传信赶来之时青玄山的杂碎早就逃走，根本无处交锋。”

“一个巴掌大的绸袋能换四千流民半年吃穿用度……”罗湖微微凝神。

掌柜抬手屏退小厮：“仙师是刚刚入门，许多方面并不熟知，虽说许多与修仙门派有关的商号做着着银钱与灵石互换的生意，但大多数都是手里暂时短银钱的修士拿灵石换几千银两花销，很少有拿银两更换灵石的买卖，随着近几年战乱起来，更是如此。”

“话说这么个灵器，换算成银钱价值几何。”

汇翠坊掌柜一怔，显然没预料到罗湖会这么问，迟疑一番才开口:

“那这大旱又是因何而来。”

韩掌柜叹了口气。

“本门诸位高层商讨过后决定联合金元剑宗共同攻上青玄山，可到了青玄山才发现这一切举动都是青玄山的圈套。”

张掌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那青玄山金丹修士不过二人，本门掌门与金元剑宗太上长老成名已久，拿下二人自然不在话下，可那青玄山竟然勾结了元国的百象宗，这也是青玄山敢对本门出手的底气，百象宗的结丹修士趁机偷袭掌门，将联盟修士困在青玄山山门大阵中肆意杀戮，短短半个时辰，联盟筑基修士陨落已近二十，若不是金元剑宗宗主拼着修为跌落祭出本命法宝破阵，说不定这大乾的国教早已不是我沉山宫。”

韩掌柜将手中的骨瓷青花茶杯放在桌上，轻轻扣上茶杯盖，叹了口气。

“撤回山门之后本门便召回在外修士，开启护山大阵打算决一死战，不料青玄山的杂碎却是直接杀到锆京逼宫，要逼当今皇上改换国教，大乾皇族与本门相交甚久，当今太上皇更是曾在本门进修，太上皇面对威逼誓死不从，以元神法相配合皇都大阵击退青玄山修士，随后本门援军赶到，双方在皇都上空激战一夜不分胜负，多亏普渡寺出面调停，双方停战谈判，约定修士不能主动干涉国教撤立，必须只有皇族才能决定国教事宜。”

“照掌柜所说，大乾皇族与本门交往甚厚，那这岂不是本门完胜，青玄山怎会答应这等条件？”

“仙师有所不知，青玄山表面上答应停战遵守盟誓，背地里却找来一头半步金丹能使赤地千里的旱魃打算干一件阴险至极祸害万民的勾当！”

罗湖脑海中诸多信息交织汇集，“旱魃”、“战乱”、“大旱”、“皇族可撤立国教”、“修士不得插手国教事宜”，加上眼下的越王之乱。

忽然罗湖脑中混乱信息像是被惊雷劈夜般清扫一空，只留下一句话：“青玄山想改换皇族！”

见罗湖已经将真相猜的七七八八，韩掌柜脸上也有了几分惊奇。

“仙师所言不错，青玄山的修士带着旱魃游走大乾造成多州大旱，生民涂炭，国力大损，直到两年前被本门几十位筑基修士联手封印之后旱情才得到缓解，而大旱将平，青玄山修士便助着早有不臣之心的越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发起了叛乱，如今到处都是青玄山与百象宗的修士结伴截杀散修，导致根本没人置换银钱，都是把钱换成了灵石以备不时之需……”

韩掌柜又继续说着随着战乱开始商队的生意愈加艰难，商队收入减少云云，不过罗湖已经没在倾听，他的心里只有如印烙火烤般时刻灼烧着他胸膛的三个字-青玄山。

“仙师看茶”一身麻布短衫的杂役恭敬地双手端着刚泡好的三岭春放在罗湖身侧的木桌上，随后弯腰退下。

韩掌柜脸上竟浮现出几分怒意“还不是因为那杀千刀的青玄山。”

见罗湖神色微变，韩掌柜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干咳一声压低声音：

长久以来他以为几年的大灾兵变以及师父死于乱军均是天灾时势所致，可韩掌柜所言这一切背后竟是一个叫青玄山的修仙门派，这叫他如何不激动！

韩掌柜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那青玄山在本门老祖失踪的前几个月还算安稳，结果三个月后便开始组织修士袭击本门在各州驻地商坊，以袭掠为主，一击即走绝不久留，短短一月本门的坊市便被破坏三成。”

罗湖眉毛一挑，“这是为何？”

“五方的储物袋作价十块灵石，年头好的时候可换银钱九千余两，不过近几年连年战乱，商路难通，如今已经超过白银一万两。”

罗湖哼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睛盯着墙上挂着的《百里明山图》，风格清亮，笔触娴熟，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仙师久等，这便是张仙师托敝号给仙师送来的储物袋，”慧玉坊掌柜捧着木盘推门而入。

慧玉坊在灾年期间缩减了之前经营的财号业务，转而致力于贩卖各种灾年时紧缺的物资，或许是因为背靠沉山宫的缘故，即使兵荒马乱，也很少有山匪路霸敢打慧玉坊商队的主意。

木盘上放着一只淡黄色绸缎制成以金丝绳封口的储物袋，大小与寻常钱袋无多少差别。

罗湖不做废话，拿起储物袋注入灵力认主，相同操作他早已在青皮鬼从冷海尸首上搜来的储物袋试过，而放着冷海包括黑幡在内全部家当的储物袋正藏在罗湖衣襟下面。

“韩掌柜还请继续。”

罗湖声音尽量保持镇定，但还是微微带着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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