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目光稍有疑惑，“嗯？”

林锐先是来到书桌前，手指从书桌边缘抚过，“很干净。”

守夜人越发疑惑了，“这有什么不对的？”

林锐环视周围一圈，答道：“这间书房的存在本身，就是异常。”

林锐轻轻点头，“很合理，但这里存在一个冲突。”

说着，他回到书桌前，提起黑曜石质地的烟灰缸，“但是它有频繁使用的痕迹。”

林锐若有所思的点头附和，“那确实是太巧了。

但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林锐微微蹙眉，“挑衅信？”

守夜人轻轻点头，“信中对克莱斯特的罪行只是一笔带过，重点在于我声明将会在今晚潜入这里。

守夜人目光深沉，“嗯？”

林锐继续说道：“据我所了解，克莱斯特夫人并不吸烟，其他佣人没有使用主人书桌烟灰缸的道理……”

“你是说，那位议员先生频繁进入这里？“

“是的”，林锐点头，“但这里却并未被作为‘书房’而使用，那么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守夜人猜测：“或许是那位议员先生喜静？或将这里用作放松压力的私人空间？”

林锐轻轻点头，“这个解释很合理，但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可能……”

说着，林锐拿起书桌上的书籍朝书架走去，随手将其送回书架之中。

克萝索和拉赫西斯的月光从窗户洒入，落在书架向阳面，那些书卷的书脊连成一片，似一副壮丽的抽象派画作。

守夜人凝视着这一切，等待了片刻，却并未发生任何异常，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异状突发。

书脊所构成的画卷中亮起纤细的线条，并越发清晰，在它们完全亮起的那一刻，眼前的书架渐隐消失，并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

守夜人目光微动，“空间转化的法术机关？将法阵铭刻在书脊，将它们打乱顺序，需要时再重新拼合……很巧妙的设计。”

随后他看向那幽深狭窄的台阶，“看来这就是那位议员先生的秘密了，一处隐藏于地下的秘密空间。”

林锐将魔法提灯取出，率先步入阶梯，“比起这个，我更好奇那位议员先生在下面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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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疑问”，首席不断变幻位置发动着攻击，一边从容的与契约师交谈着，“因为克莱斯特夫人的死灵军团，我们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因此进入了开战流程。

但你家老爷在这一切发生后，却并未向外逃走，而是让你拖住我，独自前往了宅邸深处……”

说话间，首席手中攻势毫不停歇，魔法飞弹接连朝契约师轰去，“他在那里做什么？

或者，那里有什么？”

契约师不断用右手食指写下契约内容，用诸如‘一天不进食’、‘做50个俯卧撑’的微小的代价签订契约，将首席攻击挡下的同时，间歇性发动反击，在听见首席的疑惑后，契约师回答，“如你之前所说。”

“嗯？”

“我有什么理由告知你真相？”

首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来你也不知道。”

契约师没有接话，而是注视着首席的四肢，“但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关于什么？”

“禁止飞行的契约签订后，你依然停在空中的原因。”

首席不予置评，又是一颗魔法飞弹出手，“哦？”

再次挡下攻击后，契约师给出了答案，“关键不在于飞行，而在于你所擅长的魔法类型。”

首席露出自若的微笑，“但规则就是规则，我的能力也无法豁免契约对规则的改变。”

“不”，契约师继续说道，“你从未豁免规则的限制。

魔法飞弹是非常经典的魔导术，但其属性类型会跟随施法者自身的属性倾向而变化。

你的魔法飞弹，是最为古典而基础的力场类型。

更准确的说，是重力。”

首席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然后呢？”

契约师继续说道：“那位著名的牛顿爵士最为擅长的，也是力场魔法，古典魔导术的基石。

所以你不是在飞行，而是通过不断改变自身各个部位的重力方向强度，以此来实现类似飞行的效果。”

再次以‘剃掉半边头发’为代价挡下首席攻击后，契约师脸上露出深深的困惑，

“但这个推论存在一个难以想象的难点——需要极为恐怖的、精准而细微的掌控力。

尤其是像你这样自然而迅捷的在空中移动，这近乎于匪夷所思。

假使这一切推测存在，那么做到这一切所需要的灵性量极少，所涉及的力量层次极低，但以掌控难度而言……

毫无以为，这是我此生所见，最复杂的魔法。”

说着，他抬头与上方的首席对视，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对于灵性与魔素的细微掌控，你毫无疑问是我生平仅见的最强者。”

林锐侧目，“有什么好惊讶的，这很合理不是么？”

林锐回答：“我发现了一处异常。”

守夜人追问：“什么异常。”

而林锐还没有停，继续来到书架面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籍。

“这些书也是，书页几乎没有磨损的痕迹，我认为它们几乎未被翻阅过。”

守夜人注视着林锐手中的书，“大部分贵族的藏书，都不是用来阅读，而是用于展示的。”

守夜人轻笑一声，随后朝林锐问道：“那么你在这里有什么发现？”

很显然，在意外发现那封信之后，面对塞勒最具威胁魔法犯罪者的挑衅，亚尔维斯议长立誓要将我捉拿归案……不惜一切代价！”

但短暂停顿后，林锐很‘善解人意’的表示，“但如果您迫切期望，我也可以假装配合您一下。”

守夜人微微耸肩。

守夜人看向林锐，“我还以为你会吃惊地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锐注视着守夜人，“所以那封信的结局呢？”

守夜人回答：“我将它送至格雷的桌上，在发现那份信后，格雷便约见了亚尔维斯，并极为巧合的在会谈过程中发现了我留下的挑衅信。”

“这倒很正常，但这一截，是它的使用者经常会触碰的区域，却没有任何磨损的痕迹。”

守夜人目光微动，意识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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