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两天，他见到沈哲奕一脸冷漠地进了考场，像完成任务一般。

成绩出来后，好像，还考得不错。

在当年霖市一中的表彰上，算榜上有名。

那天晚上过后，陆祺识趣地没有去提他酒后的失态。

等这群人吃完，一起从包厢里头出去，顾家的老大先道别搂着老婆的腰走了，大家伙儿也三三两两地散了。

他们之间不像那些酒肉朋友。

哭了。

一个大男孩，蹲在路边，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五年前，离高考还有几天，他跑了一趟南方回来后，从酒吧那里找到烂醉如泥的兄弟的那一幕，至今都印在他的脑海里。

那个向来薄情寡义模样的少年，醉得神志不清，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她走了，我怎么办啊？”

从小到大的情分，偶尔联系一下，就够了。

没必要靠每天见面来维系。

沈哲奕和陆祺走在最后，陆祺已经又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

他这几年的发展势头很不错，凭着一张很不错的脸和一手骚到炸的操作圈了不少粉，现在走出门被认出来，人家都会来一声“祺神”。

只是走到楼下时，凑巧在前台，陆祺不小心和着急走过的人撞了一下。

撞到人的年轻女人连忙道歉，“实在抱歉，我赶时间，撞到你真的不好意思——”

只是她的道歉只到一半，就被旁边突然出现的另一道略显清冷的女声打断了，“柠微，怎么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但等真正看见那张脸时，陆祺鸭舌帽下的眼睛忍不住瞪大了。

“悦……悦姐？”

乔悦的目光扫过旁边的沈哲奕，再看向那个脸被藏住的男人，声音确实有点耳熟，但她一时间，有点迷茫。

陆祺干脆摘了口罩，“悦姐，你还认得我吗？”

在场就他和沈哲奕两个人是同龄，两个人从小到大几乎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他们是男孩子，不像那些娇气的女娃娃，哭是一件挺丢人的事，尤其还是在那个满院子男孩的军区。

沈哲奕和乔悦之间到底有多少细节他没有见证过的，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沈哲奕动了真心。

别人愕然之余还笑了笑沈哲奕的审美，俗。

但他不反驳，端过酒喝了口，脑海里却浮现那张比从前更加美艳而不可方物的脸。

哪里俗了？

长这么大，陆祺从记事起，就没见他哭过。

最令陆祺震惊的是，他扶着他一路回去的路上，那人走着走着，蹲在路灯下。

高三那年，沈哲奕魔怔了似的迷恋上乔悦的事他也是从头到尾围观了的。

但他没记错的话，悦姐的头发是黑长直吧？

最震惊的莫过于就在他旁边的陆祺。

还是说，他旁边这位，想通了？

这个念头，几乎一蹦出来就被扼杀在他的脑海里了。

唯一遗憾的是，那个一年来几乎斩获了他们高三所有第一宝座并在众多学霸心里埋下阴影的乔悦，缺席了高考。

不合常理，却又像是冥冥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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