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全程无言，等师太

妃打完杏子回头看，元嫆捡杏的速度飞快，再需片刻就能将地上的杏子捡完。

她眼中闪过几分惊讶，元嫆干活的利落程度不禁让她刮目相看。

师太妃操竿打杏，她负责蹲在地上把杏子捡进筐里。

杏脯想做的好吃还要用白糖腌渍，古代白糖价格昂贵，她们身在冷宫更不用想了。

元嫆麻利地把筐里的杏子清洗两遍，又一个个地分成两瓣取出杏核。

元嫆跟上去，“太妃，我帮您拿吧。”

“不用。”师太妃回眸看她，一双历尽时光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透，“我还没到让人伺候的年纪。”

随口说的一番话还有意外收获，元嫆可不会放过。

师太妃瞧见她脸上的雀跃，面淡如水地点头，“嗯，我去拿竹筐。”

做完这些她的目光在院子里扫来扫去，师太妃看她找了两块堆在角落的破木板，刷洗干净后放在朝光的地方暴晒。

等木板变干的同时元嫆没有闲着，她在处理杏核。

“这个我来处理，你歇一歇。”师太妃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招呼她去歇一歇。

两刻

钟的功夫，元嫆在她心里俨然换一个人。

元嫆很听话，搬了凳子坐在她身边。

“希望这几日都不要下雨，要晒三五天呢。”元嫆察觉师太妃态度微妙的转变，主动开口搭话。

师太妃低头挑拣杏核，嘴里回应她，“七八月的天说变就变，下雨后咸芳宫比外头冷，趁着天好勤晒被褥。”

“是，多谢太妃关心。”元嫆笑吟吟地点头，忽地表情一顿。

师太妃的话提醒到她了。

她的目光从师太妃干活的手移到师太妃的腿上。

......

那日之后一连三天，元嫆都没有再去找师太妃。

师太妃拈起一个成型的杏脯往嘴里送，看着乌压压的天，边嚼边念叨。

“要变天了，也不知道那天的话听进去没有。”

她有留意过，这三天中午去门口领饭的都是元嫆身边的宫女，

难道她眼力不行了，元嫆是真的想要吃杏子？

“罢了罢了。”

师太妃端起一块木板回屋，身后的大门被人叩响。

她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刚被她念叨完的元嫆。

“又想吃杏？”师太妃开口就是软刀子，口吻却有些嗔怪在，“当我这里是卖杏的？”

元嫆不明所

以，她没过多纠结举起手里的草药包晃了晃，笑意盈盈。

“我是来给太妃送药的。”

不等师太妃回应，她高兴地向师太妃炫耀自己的‘战绩’。

“前两天周太医来请脉，我从他那里讨了一些药，昨儿才把它们磨成药粉，好在今天全都晾好了。太妃瞧瞧这黑压压的天，慢一点我的功夫可就白瞎啦。”

元嫆已经将师太妃的性格琢磨透，在她跟前扮演一个乖巧孝顺的晚辈准没错。

“药？”师太妃眼中蒙上一层疏离，“给我药做什么？”

她喜欢元嫆这丫头没错，但速度过快的亲近让她心中快要消失的戒备又再次升起。

元嫆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变化，声音变小，一副怕师太妃生气的模样。

“太妃恕晚辈自作主张，我那天见您走路不便，担心您患有痹症。咸芳宫湿冷，住的年月久了得痹症是常事，春日还好，夏季雨水多，我怕您疼的厉害。”

她抬眸看了一眼师太妃，见师太妃并没有打断她说话的意思。

“我想着您这里可能不方便烧热水，就按照书上的方子配了外敷的药粉，每天只要用水揉合在一起就能敷在痛处。太妃不用担心方子的

真假，我从前给祖母配制过。”

原主的祖母早已去世，师太妃即便怀疑也难辨真假。

听完元嫆一番话的师太妃心中酸胀，有一股莫名的暖意萦绕在她的心口。

“你还懂医术？”

这次开口已经没了敌意。

元嫆心中暗暗松一口气，点头，“我幼时养在祖父身边，他老人家爱看书，我也跟着看了各式各类的，学了些皮毛。”

她这话不假，原主的祖父博览群书，是当之无愧的大家，原主的确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师太妃不再追问，目光落在草药包。

元嫆知道事情已成，把药包往前一送。

“太妃快快收下，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多给我一些果脯吧。”

闻此，师太妃脸上第一次露出笑意。

“就那么爱吃杏子？你跟我进来吧。”

元嫆甜甜地应了一声，进门后不忘把门关好。

师太妃捧着药包走在前面，“正好晒成了，你自己去拿。”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元嫆。

“但不能多拿，任何东西都不宜多吃。”

元嫆要杏子只是顺着坡往下走，想讨师太妃开心而已，听她这么说张口就要答应，师太妃又说话了。

“

纸上得来终觉浅，她方才说的那些都是她亲手做过的。

她想达到目的，是万万不能逆着师太妃做的。

等师太妃抱着竹筐从屋里出来，元嫆上前将竹筐全部接过来。

还是她印象太古板了，看着忙碌的元嫆，她内心的抵触在逐渐消失。

捡完最后一个杏子，元嫆起身。

她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对师太妃爽朗道，“太妃坐下瞧我做就行，做法简单，不用您沾手。”

元嫆遂作罢，把她目前得到的信息拼凑在一起，师太妃的形象是一个很要强要体面的女子。

转身脚步蹒跚地往屋内走。

实话是不能告诉师太妃的。

师太妃没有怀疑，“那你还记得怎么做吗？”

元嫆摇头，“我跟着奶娘去乡下住过一段时间，听村里人说的。私下觉得有趣，又仔细问过奶娘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听此，元嫆不再藏拙。

“太妃是要做杏脯吗？我不止记得怎么做，奶娘还亲手教过我，太妃要做的话，我可以帮您。”

元家一双儿女相貌绝佳满腹才华在京城早就传开，她也略有耳闻。

大多世家女子自小娇生惯养，做起体力活有几个不说苦的？尤其是元家文官出身，元嫆更比不得虎门出身的女子，应当更娇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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