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用普通的清酒，五金都够玩一玩酒池肉林，过一把商纣王的瘾头了。

不过……

“此酒天下无双！我要五坛子，现在就要！”

相当于五金一坛子啊。

“我来五十坛！”

一声已经扭曲的了尖叫声从文臣之中响起，众人一看便了然，原来是著名的酒鬼郭奉孝。他这个投名状一纳，顿时间张小姐的桌前挤满了买酒的疯子。

“好酒！当真是好酒。公子，不知道此酒乃是何人所酿啊？一坛美酒，要价几何？”

“不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也不要八千八百八十八，青岚美酒一坛六斤，原价五千一百九十九，现价四千九百九十九，你没有听错，只要四千九百九十九个钱！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但你能买的到一壶天下无双的好酒！心动不如行动，请快快登记取酒吧！”

“先用，先用！”

“臣——已经用了一碗，不够，意犹未尽。请——卖我些吧。”

“都不用急，诸公，我们送货上门！”

世家崛起自先汉以来，到后汉已经垄断了整个地方治理体系。之所以桓灵二帝要引宦官制外戚，也是因为世家大族跨州连郡，雄霸朝堂，架空皇帝。事实上光武帝已经察觉这种苗头，怎奈光明章和四位明君都没有能够整治世家垄断的方法，一直放任到窦太后、邓太后、闫太后和梁太后四位太后标志的外戚专权，世家政治达到第一个顶峰。

而世家真正的彻底垄断政权就要到东晋时代了，九品中正制彻底的将士族和寒门割裂开来，几乎永恒的将统治权掌握在手中。

辩证的看，世家可以成批量的稳定提供经验丰富自小培养的官吏，但这也会堵塞中央朝廷的管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曹操出身事实上是寒门，所以一生都在和世家大族作斗争，这也是他能够在前期吸纳大量草根的原因。

从汉初到现在这四百年来，世家积累了巨量的财富，百金买酒，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情。而世家这种东西，还会继续荼毒，直到科举制的出现。

李涯不想再去管这些阶级斗争的事情了，他打了这么多的世界，推翻和建立了无数的王朝，就认准了一条真理——各家都有难念的经。

“公子，我司马家要五十坛，何时可以送上啊？”

司马防笑眯眯的，甚至都不像是司马脸了，从人群之中挤了过来。

如果没有杀子之仇的话，看起来就像是街坊邻居一样。

“京兆尹出手何其阔绰，在下定当亲自送货上门。”

就连李涯都有些惊诧于他的气度，怀疑他在谋划什么。可很快少府令孔融，荀彧理论上的顶头上司开口就是两百坛，直接把李涯都惊住了。

一百万钱，足足千金之数啊。

要不是曹昂卖酒，只怕肯定是没有这个价钱的。孔融孔北海是孔子之后，除了钱之外是什么都没有。这带过来的三辆大车可连一百坛都没有，这样子……

“孔夫子实在是豪爽啊，只可惜如此大量，还需要预定才是。诸位，现在的酒是不够的，要等到新酒开坛，才能够按照诸位预定的数量送到府上。”

“怎么？没有现货都敢拿来卖么？”

“这神酒并非许都门外的河水，而是玄妙通灵之神物，自然是供不应求。董将军，董国舅，不要如此焦急。酒还有，请登记数量，交付定金，我等自然会在开坛之后，送货上门的。”

“这酿酒之事……”

“我等自有办法，决然不会触犯国府法度，若有违反，必然请廷尉执法。诸公请安心预定，随时预定。”

定金多是在铁匠铺用，买酒还要用定金，这是他们很难接受的。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李涯觉得有必要让他们认识一下什么叫做证券市场，什么叫做次贷危机，什么叫做债务打包。

“三成定金现场交付，预订优惠三成顶四成，共计价格不到四千五，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尔等鼠辈，可知双十一优惠乎？

“我来一千五百坛！”

群臣乱了，人人不是盯着青岚，就是盯着曹昂。但是只有一个人没有乱——司马防。

就算是一坛子清酒，也不过几十钱而已。就算是司马家的前贡酒，也不过是一百钱罢了。

五千钱啊，抢钱都没有这么速度的。

这是讯号，曹昂直接捧起来另一个湘君坛子，故技重施的向着地面直接砸去。

巨响，随即是更加浓郁的酒香。比起等这帮人到达时已经逸散的酒香，这一击直接爆炸在他们的脑仁之中，冲垮了最重要的美德——节制。

“诸位莫要聒噪，此酒数量有限，酿造成本绝高，如若再付多言，则我们必定亏本。四千九百九十九，乃是与诸公结个善缘，五坛起购，请！”

太贵了。

王子服作为世家大族的中坚力量，大概是知道了曹操的谋划，和杨彪换了个眼神，这老头子暗暗的点点头，他终于开口表态了。

他虽然没有他儿子后面的手段，但遇事完全能够撑得住气，现在的他，只是静静的盯着阴影之中的李涯。

没有证据，但这必是自己的杀子凶手。

用十九种药材调制出来的湘君，早就让这些人陷入在了一种奇异的莽撞之中。听到不要钱，凭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当即就开始抢吃起来。

山川异域，不共戴天。

这酒下得极快，尤其是许都令满宠，自从连续发生两次超级重大的命案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仕途已经结束了，随时都会被杀之谢天下。那天夜宴喝了青岚之后一夜忘忧，现在再闻见之后，当即就问：“公子，多少钱一坛？”

满宠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而那些念念不忘的武将，这些裤腰带上挂脑袋的家伙可不在乎钱，当即就蠢蠢欲动的想要上来买酒。而那些文官们虽然被勾起来酒虫子，但还是舔着个脸和曹昂在这里讲道理。

这帮文人都是没理都要辩三分的人，基本都有王朗那么能说，现在一拥而上，差点当场就把曹昂烦死在这里。他绝望的回头看向看戏的李涯，发现他终于将手中的羽扇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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