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鱼捞起，微微颠了颠，笊篱下方渗出的油转小，扶苏将金黄的小鱼放进了干净的盆中。如此这般重复了几次，锅中小鱼捞尽，厨房里也多了几盆炸小鱼。

捻了一块，郑霜放进口中尝尝，表示味道不错，示意扶苏也试试。

符椒早就从盆里捞了一条，左嚼嚼，右啃啃，吃的头也不抬。

郑霜出声：“可以了，控控油，捞出来。”

郑霜只是一瞬惊讶，就恍然大悟：“符椒都学会变鸡啦，是想让我看看怎么做吗？”

“喵呜~”符椒点点头。

接过东西，扶苏看了看郑霜的穿法，给自己套上了围裙袖套。他整整袖子，觉得这袖套还挺方便。

“哈哈哈这卡通围裙和袖套，穿在你身上很好玩。”符椒看着扶苏这打扮，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话他没法接：“……”

扶苏观察了郑霜炸鱼的动作，也有了一些底，主动挽了挽袖子：“剩下的我来吧，但得辛苦你指导一番。”

“那就炖个鸡汤吧，我只会做这个。而且还可以把肉剔出来，给你们分了。”郑霜说着就拎走了鸡，开始准备。

符椒想了想，一只肯定不够吃，于是爪爪一挥，七八只鸡落进了水池。

水花扬起，溅了郑霜满脸。她抬手直接抹了把脸：“够了够了，咱们先煮一波，锅不够。等会鸡消散了。”

有道理，符椒停下爪子，舔了舔胸口的毛。

一边炸鱼，扶苏还有些疑惑，这食物在地府，烹饪之前大概一炷香就会消失，做成成品后反而可以放挺久。

郑霜也知道这点，手脚迅速地处理手上的鸡，割喉放血，烫鸡拔毛，一样不少，井井有条。

在鸡都整齐码进三个砂锅后，扶苏那鱼也炸好了。

门外的猫猫们闻着香味，大部分都聚集在了房中，翘首以盼。

刚想转动门把手，郑霜侧脸蹭了蹭布偶：“我要把炸小鱼抬出去哦，你别紧张。”

符椒将这话转述给布偶，意料之中的，对方没回复。

郑霜打开门，门外的猫咪们立刻将头转了过来。

扶苏一手拿一个盆，率先出门喂猫。他进厨房前就观察了一番室内，这里属实是猫咪天堂。

猫猫们跟在扶苏脚边，性急地叫着。

外人听得喵声一片，在扶苏耳里，却是一片催促。

“咦，怎么今天是符椒的仆人给我们端饭？”

“可以放下了，本喵要吃，本喵要吃！”

“快快快，好香喵~”

扶苏加快脚步，蹲下身子，准备将两个盆隔开一些摆放。等得不耐烦的几只猫咪，扒着他的手，头就往盆里够。

“马上，先别急。”扶苏赶忙放下，猫猫们竖着尾巴一拥而上，甚至有只三花还直接跳进了盆里。其他猫咪也来不及抱怨，嗅了嗅叼起小鱼，衔着走到没猫的角落开吃。

他好笑地摇摇头，又立刻回身去拿，还有好多盆呢。

郑霜也端着两盆走出来，俯身放下，布偶立刻站起来，想要伸爪子攻击周围的猫。

扶苏赶忙过去，伸手稍微挡了挡，可别又打起来。

还好布偶只是想要攻击，还没有行动，郑霜快速站起身，将他和别的猫拉开了距离。

“哎。”郑霜叹了口气，她发现了，小布是绝对接受不了群居的。

把小布捡回来，也许错了。

不应该因为别的猫猫能群居，就下意识认为小布也可以。

她站在原地发着呆，扶苏已经利索地将所有盆都摆好，还带着符椒去小院里巡逻了一圈，看看有没有没吃到炸小鱼的猫。

叩叩叩。

“摊主！你在吗？有人买菜！”

小院外传来柳意的呼唤，扶苏应道：“就来。”

柳意：“好，我过去和他们说。”

走进去室内和郑霜告辞，扶苏表示有事要去摊位，若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再来喊他。

郑霜神思不属地点点头，继续发呆，肩上的布偶还在炸着毛。

符椒都迈出了门槛又回身，勾了勾扶苏衣摆道：“把小布带走吧，到我们摊位上先待一会。”

低头思考了一会，扶苏道：“我试试。”

“郑霜，这些猫咪暂时离不开你，小布我先带到菜摊上，如何？”扶苏走到郑霜面前，礼貌询问。

“啊？啊！”郑霜眨眨眼，回神，“可以试试。”

符椒站在扶苏腿边：“小布，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菜摊上玩会吗，那里没有别的猫。”

布偶眨眨眼：“你也是猫。”

符椒：“……除了我，没有别的猫。”

又补上一句：“我不靠近你。”

郑霜温声对布偶讲了几句，试探着将他递给扶苏。

布偶扭了扭，还是乖乖被扶苏抱在怀里。

“那我们走吧。”扶苏摸了摸怀中的猫咪，是和符椒的毛毛不太一样的触感呢。

在门口目视扶苏和橘猫走远，郑霜回房收拾锅碗瓢盆。

菜摊档口上，不知何时聚集了十几个人。

孙永华一直背靠着摊位，和众人聊天，看到扶苏出现，急忙停下话头。

“摊主回来啦。”

扶苏微笑：“嗯，抱歉久等了。”

“没关系摊主，我们都没啥事，过来聊聊天。”

符椒从人群中穿过，跳上柜台，柳意抬头和符椒打了个招呼，继续鼓捣布料。

“咦，摊主，你这只布偶真可爱。它难道也有特殊能力？”

众人好奇地瞅瞅符椒，又看看布偶。

扶苏笑了笑，问道：“谁要换菜？”

“是我。”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女人，她有些局促，走上来小声道，“我想换菜，但我不会造东西，不过我做饭很好吃。”

扶苏一时没说话，符椒倒是很感兴趣，往前走了几步：“哇！那会做鱼吗，还有鸡。”

孙永华看扶苏沉默，上前道：“摊主，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用兑换券帮她换。”

女人脸都涨红了，急忙摆着手：“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你上次帮了我，我也帮你，礼尚往来。”

扶苏开口：“你会做鱼还有鸡吗。”

女人愣了愣，见一只橘猫双眼发亮的盯着自己：“会的，糖醋鱼松鼠鱼，葱油鸡大盘鸡都会。”

迟疑了几秒，女人又开口：“猫不能吃吧？”

“怎么不能！反正下了肚子都是阴气。”符椒舔舔嘴。

扶苏微微一笑：“不要紧的，地府的猫猫可以吃。”

“这样子，这样子。”女人点点头。

“那可以换，不过最近要待在这里。”

“那肯定的，我以后都在这里。”

“符椒。”扶苏将怀中布偶放下，虚虚的环着。

然而布偶一点也不紧张，主动从扶苏的怀里出来，对每个人都很感兴趣。

在女人惊诧的眼神里，符椒造了个瓜给她。

孙永华主动上前帮她砸开，女人拿了一块，招呼道：“大家也吃，我吃一块就够了。”

说着就走到一边，低头静静地吃起来。

布偶迈着小碎步，走到女人身边。

“喵喵也要吃瓜吗？”女人看看布偶，从自己那块上掰了一点，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嗅了嗅，布偶张开小嘴，用舌头将那点瓜卷进嘴里吃了。

“乖猫。”女人开心地笑着。

符椒走到扶苏身边，看着对面的一人一猫，都有点欣慰。

“小布貌似不怕人，但是在猫群里，就会应激。”

扶苏重复着：“应激？”

孙永华招呼着大家分了瓜，凑到扶苏面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只布偶应激了？看着还好啊，能吃东西，也没有攻击性，和曹姐相处的挺好。”

心中将应激和这些词对了对，扶苏大致明白了。

“他刚刚在猫群里，攻击性比较强。”

孙永华啃了两口瓜，见曹姐直接将手中的瓜递给了布偶，对方吃得还很香。

“哈？那可能是比较亲人，排斥同类。”

又低头看看，一直和布偶保持距离的符椒：“猫猫摊主，你也被那只布偶打了吗？”

“？你这个人类怎么回事！”

符椒不屑地睨了眼孙永华，状似凶狠地挥了挥毛爪子。

“他要是敢打我，我就叫刘据，哼哼~”

布偶见状，爪钩弹出，三两下就上了郑霜的肩膀，立刻安静了下来。

扶苏泰然自若，方便就行，然后略显生疏地打上了火。

他拿着笊篱翻了翻锅中小鱼，见其颜色已经金黄。

郑霜也喂了一条给肩上的布偶，他乖乖吃了。

炸到后头，扶苏已经不用郑霜指导，就知道该何时起锅。

符椒便造出了一只鸡，推到郑霜面前。

布偶的视线在一人一猫之间游移。

“也行。”郑霜看了看他的长袖，挪开两步，拿了一条围裙和一双袖套，递给对方。

“他这是怎么了。”扶苏有点糊涂，之前的猫叫声听着很凄惨，但没有实际含义，只是单纯地在嚎。

郑霜安抚地摸了几把布偶，也不太明白：“我刚捡到他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结果来了小院，就突然很黏人了。”

急忙关了火，郑霜也不管那鱼会不会焦，赶忙过去安抚布偶。

符椒观察了会他的行为，对布偶解释：“他们只是想进来吃鱼，不会和你抢人类的。”

“吃完就会了。”

扶苏也学着他们，伸手捡起一条放进嘴里，咔擦咔擦，并不咸，但真的很酥脆。他一边咀嚼，一边将第二盆小鱼下入锅中。

炸完第二锅，符椒已经啃完了五六条小鱼，舔舔嘴蹲坐到一边，简单打理了一下个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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