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到了人间还这么吃，真的会蛀牙。”

将眼神挪向一边，李承乾嘀咕：“这也不是人间呐。”

……

缓缓将目光移向李承乾，符椒幽幽道：“你可真行，刚才不是一直在说话吗？什么时候吃了这么多糖啊喂！”

说着就抖了抖毛，将身上的糖纸抖得四散飞舞，轻盈地跃了下去。

李承乾有些可惜地瞅着消散的糖纸，将身上那些落网之鱼好好收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将三人的思绪唤回。

看到符椒的那一刻，扶苏和刘据同时抬头，谴责地望向李承乾。

扶苏三人进入地府时，阎王鬼差均还在，他们的父母来到地府后，会问一问自己孩子的情况吗？他们是否有来看过三人，或者留下过什么东西呢。

符椒思索着，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可是左思右想，却始终想不起来。

此番三人一猫也不知在房里待了多久，虽然一直未曾有人来叫，但也不好多待。三人就在符椒的催促下，出门赶往摊位。

还未曾到菜场，小跑着的符椒就动了动耳朵：“好像来了很多人？”

嘈杂声隐隐传来，他踩着小碎步行走在路上。慢慢的，扶苏三人也听见了声响，看到了菜场中层层的人影。

何时又来如此多的亡魂？三人奇怪地互望一眼，加快了脚步。

路过了双胞胎兄弟的摊位，柏辰的闹钟铺子已经开门，越靠近菜场入口处，亡魂越多。

连菜摊后头老太太们的水果摊位前，也处处是人。

符椒在人群中小心地穿梭，避开人类的脚，不时要从缝隙中辨别一番方位，再看看身后的几人有没有跟上来，直到来到档口柜台下，蓄势跳了上去。

扶苏三人拨开人群，还在往柜台的方向艰难走去。

一道女声响起：“我们找菜摊摊主，摊主是哪位？”

听这疑问，这群人好似也刚刚才到。

“摊主回家了，你们是来换菜的吗？”

符椒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听出来回答的人是白惜文。停在原地往传出声音的地方看了看，没看见白惜文和说话的女子，两人都淹没在了人群中。

往前走了两步，符椒抬头凝神望去，一张毛茸茸的猫脸上尽是严肃。原本菜场干净的上空，现在又充满了张牙舞爪的黑雾，肆无忌惮地飘散着。

“是的，能……”女声刚说了个开头，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呼喊。

“来了来了，摊主回来了。”

扶苏三人终于来到了柜台边，抬起木板走了进去。

顺手将符椒心爱的笸箩放到一旁，扶苏抬头看去。而符椒乖巧蹲坐着，静待顾客前来。

摊位前的人群不约而同地看向三人一猫。

随即从人群中走来几道身影，在摊位前站定。

最前头的是一位不太高，大约四十来岁的女士，身穿一件驼色风衣，耳戴珍珠耳环，齐肩短发，一副干练模样。

扶苏瞧着，其身上有一层功德金光。

她最先将目光移向了摊位上的三人，扫视一圈后才低头看了看符椒。

“几位摊主好，我是卢馨，温馨的馨。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久闻大名了。”

卢馨微微一笑，眼角浮现出几条鱼尾纹，眼神温柔。

李承乾心中一动，久闻大名？是附近居民还是云凌和许晨曦路上遇到的人？刚想张口问一问，符椒在一旁出声：“她身上怨气超级多，她旁边的人也是，再不净化要出事了。”

听闻此言，李承乾按捺下来，问道：“换菜？”

卢馨沉吟道：“我们这里共有三百余人，你们一次可以提供这么多菜吗？”

原先就在菜场的亡魂们交头接耳，讨论着这么多人都是从哪来的。

“小意思！”

符椒胸有成竹。

李承乾点头：“可以，而且西瓜很大，可以几人分吃一个，净化功效依旧。”

听他这么说，符椒造了个西瓜，方便卢馨参考。

瞧着这圆滚滚的绿皮西瓜，卢馨和身后的几位同伴低语了几句，便拍了板。

“过来排队，五个人分一个瓜。”

卢馨提高音量，对着身后的人群一喊。这些原本零零散散站在各处的亡魂，都规规矩矩地过来排了队。

且因人太多，卢馨嘱咐了同伴两句，他们便引导着众人按年纪大小，排起蛇型队伍来。

扶苏三人瞧着，心中也不由赞了一声。

放心将身后的队伍交给同伴，卢馨站定在柜台前，闭眼造东西。

符椒看着这群乖乖排队的亡魂，发现不少人全身都被黑雾笼罩，连面目都看不清。但令喵不解的是，都这样了怨气竟然不爆发，也算得上是奇事一件。

“他们身上都有好

他们的人生在岁月长河中，只是一朵小到看不见的浪花。甚至若不是他们的父亲，三人也许都不值得被后人提及。

什么玩意往我身上放呢。

符椒扭头一瞧，背上全是金色的糖果包装纸。往旁边一看，也全都是，自己仿佛被埋进了糖纸海洋。

酸汤鱼？白切鸡？上次吃过了，还是换点新鲜的吧。

舔了舔爪爪，符椒彻底把刚才想不起的事扔到了脑后。

想着想着，符椒爪爪一顿，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提醒三人道：“哎呀，该去菜摊了。”

“咳。”接收到两人目光，李承乾若无其事地将糖纸继续往符椒身上堆，“这个金灿灿的，很好看啊。”

这种感觉令喵焦虑，他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左右踩了踩，将两只前爪扒在椅子扶手上，抬起后脚左挠了挠，右挠了挠。

刘据则更添几分复杂，对于李承乾提及的“思子宫”“归来望思之台”，他的心头百感交集。他本来以为自己很了解父皇，但其实未必。

相对而言，张贺和邴吉二人，他却真的很感激。

听完李承乾的话，扶苏和刘据都产生了一种沧桑之感。

若不是这二人的照顾，刘病已也许早就死了。

而此时符椒的小脑袋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倒也是，符椒想了想自己，之前也吃了好多本不能吃的东西。

唔，那等会去找乐乐时，请曹姐做点什么好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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