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格小说网 > 综合其他 > 穿成暴戾魔尊的小恶龙

70-80

  • 作者:以盼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4-02-03 10:56:52
  • 章节字数:90898字

妄声一怔, 没想到她最后想了这么个称呼,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了:“周兮兮,你当真是不知羞的。”

“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羞的吧。”周兮兮自己觉得没什么,揪着他的袖口,“你不喜欢我这么喊你吗?”

妄声当然喜欢,只是看她这么认真地问自己,本还想逗逗她,就听到她又说了句:“不喜欢我喊你夫君,那我就喊你小王了!”

周兮兮微垫着脚,小声问他:“喊你夫君可不可以?”

抬眼就能看到凤鸾仙宗弟子,正在给一对夫妻结发。

他并不想弄这些,实在繁琐,再加上这些事本就是徒有其表,没有任何作用。

妄声并不在意这些虚头, 便说:“你想怎么喊就这么喊。”

周兮兮:“嗯?”

“怎么了?”周兮兮感知到他的手上的动作轻了轻, 便抬起头看他,小声问,“是被人发现了吗?”

“没事,在这里记住不要喊我名字。”他小声对她说。

周兮兮没有感知到他的抵抗情绪,倒是垫着脚,视线越过人群,心里很期待。

妄声怕节外生枝,一直靠耳朵去感知妄自非的情况,发现他正往殿内走,一时也没有冒然离开队伍,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手牵着周兮兮的手,不由地牵紧了几分。

尽管他故意降低存在感,但是挺拔高大的身形本就是鹤立鸡群,加上周兮兮出众的容貌,妄自非的目光还是落了过来。

妄声只听得妄自非同凤仪问:“那对夫妻是你说的好苗子吧?”

凤仪没想到妄自非一眼就看了出来,惊讶不已:“宗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两人根骨确实好,样貌也很数一数二。”妄自非笑了笑,“牵着自己小娘子还牵的紧。”

凤仪也是笑:“当初我一眼便看中了,要不让他们两来见见你。”

妄自非还未点头,看着妄声的背影,注意到他微微侧过脸来,盯着他蒙着眼睛的侧脸,莫名记起曾经看过妄声的画像。

那画像是他曾托人去云雾顶画的,但是那人说妄声少出门,很难看到人,那画像也只是匆匆几笔,绘了个轮廓,冷峻凌厉,像是一把薄刃。

他就想到当初妄声生下来时,帮他测的命就是薄命的命格,后面他心里边对这个孩子一直亲近不起来,就算知道他母亲死了,也没想着带他回来。

想到往事,妄自非叹了声:“还是怪我。”

凤仪被他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糊涂了:“宗主,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那人想到了妄声,既然遇到了,就看看吧。”妄自非觉得看看也无事。

凤仪应下,就往妄声那里去。

妄声一直听着妄自非和凤仪说话,听到这话,眉心蹙起,在心里冷笑了声,心想,这妄自非倒是会假惺惺。

他不想面对面和妄自非说话,那张假惺惺的嘴脸,他觉得恶心,若不是看在他是妄言的父亲,他会亲手杀了他。

“走。”妄声不想再呆了。

周兮兮本来盯着前面正在结发的夫妻,看到凤鸾仙宗的弟子,将两个人的头发轻轻剪下,用红绳束在一起,两缕乌发瞬间就变成了淡金色。

还没惊羡,就被妄声牵着走出了队伍,背着人群,往外走。

她觉得反常,抬头看向他,才发现他神情冷凝不已。

“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嘘。”现在不是多解释的时候。

周兮兮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有危险,便没有在问了。

凤仪见这两人突然离开队伍,急忙上前,想喊住他们,但是妄声脚步更快,带着周兮兮直直穿过人群。

妄自非望着那个一身凌厉气势的少年,觉得有些不对,想拦了两人的去路,就见到凤蓝急匆匆地走进来。

他像是很着急,径直走到妄自非的面前,说道:“宗主,其他三个仙宗的宗主到访了。”

妄自非神情严肃了几分,也没有看妄声两人的想法,忙说:“带我去看看。”

凤仪还想追着妄声两人,就被叫了回来,急忙往回走,听到妄自非说:“凤仪,跟我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他说完便径直往外走,凤仪和凤蓝急忙跟上。

“怎么了?”凤仪看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对,朝凤蓝小声问道。

凤蓝自己也不清楚:“其他三个仙宗的人来了,也不知道干嘛。”

“还能是为了什么?”凤仪瞥了他一眼。

凤蓝一听他这么说瞬间都懂了,是为了白耳龙族长。

抬头时,目光无意碰到妄声在人群里的身影,吓得急忙收回目光,心想,不会还跟妄声有点关系吧?

他来不及多想,已经跟上凤仪,走了出去。

妄声看他们三人急匆匆地走出去,反而不急了,刚才他也听到了凤蓝对妄自非说的话。

其他三个仙宗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拜访,应该都是为了周兮兮。

周兮兮差点撞他身上,看他着走走停停的,一头雾水,顺着他望向的地方,看到了凤蓝和其他两个人好奇地问:“凤蓝怎么了?”

“想知道?”妄声反问。

“不想。”周兮兮对这些没什么想法,她伸手扯了扯妄声的手,“他们都走了,我们继续。”

她指了指别人手中绑在一处的头发,意思很明显,想继续完成结发。

“这些本就是哄人的。”妄声还是没有应,他来这里本就不是参与这些任务的,是为了解决周兮兮发情期的问题,便带她慢悠悠地走出去。

周兮兮察觉到很不对劲,妄声很少会对一件事情这么否认。

她也识趣地没有再说,跟他回去了。

等回到屋内,周兮兮就趴在床上,静静地望着他。

妄声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可能还在为没有‘结发’失落。

但很多事还不是告知的时候,此刻他想去听听妄自非和其他三人会说什么,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毕竟周兮兮的发情期还剩下五天,目前线索不明,还是要尽快寻到方法。

他伸手碰了下她的脸:“我出去一趟,有事直接叫我回来。”

“嗯嗯。”周兮兮点了点头。

妄声看她乖乖的样子,就放心地离开,眨眼间没了人影。

周兮兮看着空荡荡的四周,翻身趴在枕头上,百般无聊地拿起被自己撕成两半的册子,翻到结发那一页,就看到上面写了结发可用来检验夫妻感情深浅,也可用来绣团扇。

现在她和妄声并没有完成这一项,第五项的叩首大概完不成了。

周兮兮想到这里,好奇地翻开写了‘叩首’的那一页,就看到上面写着团扇意寓圆满,丈夫可将对妻子美好的祝愿或是名字,以结发绣在团扇上。

叩首之日,以团扇为介,祷告上天,定会得到众神庇佑。

“有点神神叨叨的。”她想到妄声说这是哄人的,现在觉得确实有点哄人的意思。

一个扇子应该也没这么大的威力吧,若是有,这全天下的夫妻还不得挤破脑袋进凤鸾仙宗了。

伸手将册子盖好丢回去,起身拿过放在桌上的团扇,微撅着唇,心想,我也不会绣,妄声也不会,还是算了吧。

正当她想把团扇丢回去,就听到有人敲门,便问了声:“谁啊?”

“是我,宋如。”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听到宋如的声音,她手里还拿着团扇,急忙去开门,就见她抱着一个针线篓,笑着跟她说:“我一个人屋内无聊,想找你聊聊天。”

“啊?”她第一次接收到这样的邀请,还有点拘束,想到妄声可能不喜欢屋内有别人的气息,便忙说,“我屋内太乱了,我去你屋内行吗?”

“也行,刚好你带着你的团扇,我们可以一起讨论绣什么。”宋路很高兴地拉着她出了门,到了隔壁。

等到了隔壁宋如家,周兮兮坐在她对面,看她上面的团扇已经绣了些东西,好奇地问:“姐姐,不是说这扇子是要丈夫绣给妻子的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绣这些嘛。”宋路笑着说,“他们一个个出粗手粗脚的,我听大家说可以偷偷地帮忙绣,没什么问题。这些仙门的人不会发现的。”

“是吗?”周兮兮撑着下巴,心里,觉得这样帮着绣,好像也没多大意义。

不过想想自己连绣这团扇,主要的结发都没有,心里还是微微羡慕的。

“我看你手里也拿着团扇,是不是在想绣什么啊?”宋路看她发着呆,便扯了话。

周兮兮转着手中的团扇,有点失意:“没呢,姐姐其实我也不会绣,这扇子应该要被我白白浪费了。”

“姐姐看你细皮嫩肉的,十指纤细,一看就知道不干活的,不过这些很简单的,我教教你。”宋如倒是热情,直接拿出一块帕子,给她框起,又递了针线,让她练手,“想好绣什么祝愿吗?”

周兮兮看着手中的针,又瞅了眼团扇,心想,既然自己绣,自然是给妄声的祝愿。

想了想便说:“要不绣,早点说无数次喜欢我?”

宋如:“……?”这算什么祝愿?

www.youxs.org 结发(1更+2更)……

周兮兮看宋如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以为自己想的问题很难办,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个会很难绣吗?”

“绣倒是简单,只是我没想到妹妹你居然这般直白, 你夫君会被你的直白吓到吗?”宋路十分诧异。

毕竟她认识的小姑娘都较为含蓄内敛。

“他好像很喜欢。”周兮兮想了想, 每次自己这么直白地跟他说话,妄声都是高兴的,“可能他比较内敛, 喜欢简单直白点的人。”

其实周兮兮自己也认为这些话并不羞耻,喜欢就是喜欢。

反正妄声也喜欢她。

“还是你们新婚夫妻恩爱。”宋如有些羡慕了,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也就在床上的时候温存些,平日里一句体己话都懒得说。”

周兮兮内心哭泣,她和妄声都还没有在床上温存的时候!

妄声猛地时候是猛,但是大多时候还是克制的,是个抱着她, 都能闭目修炼一整晚的修炼狂魔。

想到这里周兮兮起了好奇, 凑到宋路年前, 小声问:“姐姐你是怎么让你的丈夫和你温存的?”

周兮兮想取取经, 往后老夫老妻可能有用。

“啊?”宋如听到她这么问,脸就红了, “不就是顺其自然, 这种事, 你夫君会主动吧。”

周兮兮:“……”如果会主动就好了!QAQ

她没有再问了, 毕竟再问就可能会暴露妄声不会主动的事实了。

只能装成了然的样子,举了举手中的针线说:“姐姐你快点教我怎么绣吧!”

“好。”宋如笑着也拿了新的帕子,细心教着周兮兮。

宋如刚教她绣第一个字,她丈夫就回来。

周兮兮怕打扰两人, 急忙站起来,朝宋如说:“姐姐,我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今天谢谢你。”

宋如怕她一个小姑娘不安全,送到门口,看到她进了屋内,这才进自己房间。

“那个女人是隔壁的小娘子?长得当真跟天仙似的,嫩的跟刚剥出来的鸡蛋一样。”

“人家天仙有阎王配,她夫君看着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人,你们这些男人收了些龌蹉的心思。”宋如冷哼了声,就把东西一收走别处去了。

宋如丈夫呵了声:“今日就他们两口子没结发,还夫君呢,我瞧是搭伙进仙门的。”

“他们两没有结发啊?”宋如想到周兮兮当时确实只拿了一把团扇。

“对啊,这事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盯着那个小娘子了的人不少,这种天仙我可没有想法,我还是喜欢我家的婆娘。”宋如丈夫笑着揽着了妻子,抱上了床。

周兮兮正一个人坐在屋内,认真地绣着帕子上的字,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不和谐声响。

她咳了声,觉得幸好自己走的快,要不然还真是打扰大别人了。

急忙寻来一个可以隔音的耳塞,直接塞进耳朵,窝到被子里不是很熟练地绣着字,心里还想着,妄声怎么出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一失神,针就刺在指腹,冒出一点血珠,她没注意按到了帕子上,立刻就映出了一个红点。

这点小伤周兮兮也不在意,只是看着没有宋如指导,绣的十分丑陋的字,放弃了,直接丢到一旁,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趴在枕头上发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落在枕下的头发,伸手又翻开小册子,手指按在结发那一页,看了又看,最后挨不住困意,直接睡了过去。

妄声此时隐在暗处,已经听妄自非与千傅云,兰棠,高尧三人在酒桌上客套了一番话。

作为东道主的妄自非这才先提了正事:“妄某也知道三位到来,大概是为了白耳龙族长一事,只是本宗向来不问世事。”

最喜欢冠冕堂皇的兰棠急忙说:“妄宗主这话先不用急着说,先如今整个修仙界,我们四人各占四方,虽然看着互不干涉,但是也相互制约,我们三人并不希望如今这样好的现状,因为白耳龙族长的事情,出现裂缝。便寻你一起合作,找到白耳龙族长,得到通仙石,造福整个四方。”

千傅文和高尧本就是来和稀泥的,听到兰亭说了,便点了头,算是应下了这话。

妄自非冷冷地扫了千傅文一眼,强势了几分:“但是我并不了解白耳龙的事,更不知白耳龙族长现如今在何处,亦对白耳龙族长没有兴趣。”

妄自非心里不想参与这件事,凤鸾仙宗西北虽说广袤,不及南北两方富庶换,但是自给自足也是足够的。

这百年来都是和其他三大宗没什么联系。

“妄宗主,你若是说不了解白耳龙的事,那我们这些人也没有资格说话了。”千傅文这时开了口,话里带着话。

“千傅文,你没有资格在本宗面前开口,杀女之仇,我妄自非记在心里,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妄自非这话说的凌厉。

但是千傅文只是轻谩地笑了声:“妄宗主现在我们在商讨大事,你何必这般儿女情长。”

高尧也是笑着说:“是啊,妄宗主提到往事,那何不再往前提一提,我们可是记得,当初你身边也养着一只白耳龙的。”

“胡说!” 妄自非怒斥。

“胡说?呵呵。”千傅文冷笑,话语咄咄逼人,“当初我便是知道妄言是妖的后代才痛下杀手,若不是你同白耳龙妖族淫·乱,自己做下了孽,妄言和我也会恩爱百年!妄声也会是我最得意的儿子!”

妄声听到这里拳头死死地握着,他听到千傅文的话,觉得恶心,这些人都恶心。

若不是考虑着周兮兮,他不介意现在就将这些人都杀了干净,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平复心中的杀意,心想,迟早他会将他们一个一个手刃!尤其是千傅文!

“千傅文你算什么东西!”妄自非彻底失了气度,指着千傅文的鼻子就骂起来,“你自己杀妻证道,没证道成功,跟条狗一样,从我这里灰溜溜滚回了千剑!现如今你居然敢提这件事,我妄自非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说话间,里面就打了起来。

兰棠和高尧急忙拉住两人:“妄宗主,千宗主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

“呵,好好说?你们三位一来便咄咄逼人,此地是凤鸾仙宗,我妄自非的地盘!若是你们不会好好说话,现在请三位滚出去!”妄自非话一出立刻进来很多人,将兰棠三人给围住。

兰棠和高尧见妄自非这是彻底撕破脸皮了,没有商量的样子,看了千傅文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

一时间狼藉的屋内只有妄自非,愤怒地踢了下桌椅,嘭的一声,吓到了屋内所有的弟子。

凤仪急忙走进来,要屋内的其他人都出去。

急忙扶着妄自非坐下,叹了口气:“宗主,那三人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知,他们大概是想让我们去刺激妄声。”

妄自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悲恸地长叹一声:“是我的做的孽,是我的错,都是我当初鬼迷心窍害了这么多人。”

“宗主。”凤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当初他参与过那些事,知道很多事确实不该那样。

“当初她拼死都要有个孩子,是我糊涂了,明明知道白耳龙一脉,怀孕生子九死一生,我还是纵容了。”

妄声听到这话,想到千傅文的话,觉得掌心突然传来刺痛的感觉,微松手心就感知到都是黏糊的血。

血腥味一瞬间在空气中弥漫,他知道自己再躲不下去就走不了了,便直接离开。

妄声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屋内的,他一直在想着千傅文和妄自非的话,想着妄言心口满是血的模样,又想到周兮兮深夜深夜痛哭喊疼的模样。

最后想到自己,他看了看自己被血糊了一团的手,心想,难道这血还有四分之一是属于白耳龙的血脉。

他眉心紧蹙,想不明白这些事,他清楚自己并不是妖,所以妄自非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事?

妄声没在,周兮兮睡着了,也睡不沉,期间一直半梦半醒,睡得很痛苦。

她刚才感知到屋内有人,便睁开眼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唔,你可算回来了,一直都很担心你,都睡不好了。”

“嗯。”他伸手在盆中冰凉的水中洗干净血,走到床边,揽着被子将她抱入怀里,“现在睡,我不走了。”

“嗯嗯。”周兮兮微微抬头,看到他脸色有些发白,以为他冷的,便伸出暖和的手,捂在他的脸上,还嘟囔着,“外面很冷吧,我给你暖暖,这样就会高兴一些。”

掌心的热度贴在冰凉的脸上,逐渐温暖了几分。

妄声垂眸看着她眼睛闭着,一副困极了的模样,一张小嘴还在叨叨,之前的低沉的情绪莫名变成了笑。

“本尊何时不高兴了?”妄声伸手将她脖颈上缠着的黑发,顺道她身后。

周兮兮已经半梦半醒了,听到他问自己下意识地回了:“你…不陪我…结发。”

妄声的动作一顿,看到低头看到自己的头发和她的头发散在一处。

没有应,只是沉默着用被子将她裹的更紧。

妄声今天这么抵触结发和团扇,是因为想到之前千傅文说过,他在走他的路。

当初他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是到了凤鸾仙宗,看到团扇看到结发,就想到当初妄言也大概和千傅文做过这些事。

他不想走他的路,自然不想做这些事。

妄声不愿跟周兮兮提这些事,担心她会多想。

在馄饨摊上她对一个合欢树妖的测姻缘的话,都相信,若是信了重蹈覆辙的话,那要怎么办?

“妄声。”她又低声喊了她一声,含糊轻软的梦语,身子紧紧地挨着他,“别怕,我不疼。”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神情有些可怜。

妄声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眼中是化不开的怜惜,暗暗地叹了口气,微抬目光就看到一块帕子,他好奇地拿过来看了眼,就看到‘早点说无数次’几个弯弯扭扭的字,上面还插着针,针旁边留着一个红色的血点。

他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看到她的指腹上,有几个被针刺伤的小口。

妄声怔了下,像是明白过来,周兮兮做了什么,冰凉的指腹摩挲着她受伤的手,低头又轻轻地吻了吻。

周兮兮被他的手冷到了,眼睛艰难地开了一条缝:“你的手好冷啊,我给你捂捂。”

她眼睛都睁不开,把自己的被子盖到他身上,又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热乎的身上,可能没想到会这么冷,顿时被冷的一个激灵。

妄声看她这自作自受的样子,失笑,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周兮兮的睡意已经清醒了几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她不解,往常他身上都是热的,担心地问:“你是不是蛊虫发作了?”

妄声摇头,她就抓着他的手不给他抽走,抓紧他的的掌心,低头去看。

就看到他掌心的伤口,顿时睡意全无,急忙坐起来:“你的手怎么也受伤了!”

“没事。”妄声望着她里衣从肩膀滑下,露出雪白的肩头和漂亮的锁骨。

“有事有事!”周兮兮紧着眉心,掏出药来,给他的掌心覆上药,“就像你说的,担心我,跟我厉不厉害没有关系,我担心你,跟你的伤是轻是重也没关系!”

“嗯。”妄声喉结上下滑动,看着她因为低下头,露出了春光。

伸手抓着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周兮兮急忙说:“你干嘛,你的伤。”

妄声低头亲吻住她的唇,只是蜻蜓点水地吻了下,望着她,低声说:“今天还没给你抹第二次药。”

“是哦。”周兮兮也想起来,确实一天要抹两次药的,“没事,你受伤了,我自己抹吧。”

她想推开他,手被他压在身旁:“我帮你。”

他拿出药,在掌心搓热了。

妄声神情一本正经,手上给她上药按压的力道却是重了又重。

周兮兮被他上药的力道给压疼了,倒吸一口气,咬着红唇,紧蹙着眉心,急忙说:“妄声,你轻一些,上药而已,不至于这么用力。”

妄声只是笑,低头吻了下她的唇:“上药,重了才有效果。”

“妄声……”她祈求地看他,声音不稳,带着气声,眼睛带着水光,都是楚楚可怜。

妄声闷闷地嗯了声,安抚下一般望着她。

周兮兮要被他逼疯了,咬着他的肩膀,浑身紧绷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瘫软地躺在他身旁,睡意又袭来。

任由妄声给她后背擦药,自己一闭上眼就陷入沉眠中。

妄声的掌心被她彻底捂热了,给她的腿上好药,给她去了一身汗,拿了身干净的衣服,打算给她换上。

无意看到她压在枕头下的册子,拿出来一看,就看到结发和团扇那两页已经被压平了。

当他看到团扇下面‘众神庇佑’那几个字,心里隐隐一动。

他不信这些,但是周兮兮信。

目光不由地看向她,想到她之前因为没有结发的失落模样。

又看向那带着一点血的帕子,唇抿紧了几分。

等给她换好衣服,盖紧被子,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头,感知到她已经彻底沉睡过去了,便直起身,在屋内设个阵法,就连夜走了出去。

凤蓝正在睡梦中,感觉到一阵压迫,睁开眼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一惊,还没来得及防备,一把冰冷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间,只听得一道冰凉的声音:“告诉本尊,结发的方法。”

妄声的声音更是吓得凤蓝心惊胆颤。

“结发?”凤蓝声音都有些发抖,想到今天就妄声和他妻子没有结发,他睡前还琢磨要怎么跟凤仪隐瞒一下。

没想到这人居然深更半夜地来这里,亲自问他结发的方法。

“本尊没有耐心,最好如实说。”妄声急着回去看着周兮兮。

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兮兮长时间不在他身边呆着,他会觉得不安。

“我说了你不杀我是吧?”凤蓝颤颤巍巍地问着。

妄声如实相告:“你还有用,本尊暂时不会杀你。”

凤蓝:“……”这么严谨的吗?

凤蓝虽然觉得暂时两个字,对他来说也很危险,但是结发的方法,告诉他也无伤大雅,留住小命要紧。

急忙掏出一把剪刀,和一截红绳,递给他:“这是情丝剪,这是红绳,都是灵器,你只需要用情丝剪,剪下你们两各一缕长发,再用红绳绑住,便成功结发,感情的深浅会决定颜色……”

这些东西妄声知道,他将东西拿过,断了他的话,又问:“还有团扇。”

“团扇?”凤蓝不解,“团扇也有问题吗?”

“团扇要怎么做,才能……”他话音顿了顿,本不想说,但是想到那被枕头压平的册子,还是问了,“得到众神庇护。”

凤蓝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诧异地望着他,看到他紧抿的唇,冷峻的脸上都是认真。

一时间想到传闻中妄声是个无情寡义的人,总觉得眼前的人和传闻中对不上。

他觉得眼前的妄声,除了一身凌厉的气势属于魔尊,其他的情绪在他身上出现,难免有些割裂感。

妄声见他不说话,冷嗤了声:“这么看本尊的人,都死的很惨。”

凤蓝急忙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朝他解释道:“你看了册子应该知道团扇的作用吧。这红团扇是要丈夫绣给妻子的,最开始确实是强制规定必须是丈夫绣给妻子,可是大部分还是妻子代绣,少有人是丈夫绣,后面我们发现无论是代绣还是亲自绣,都差不多,也没有管太多。”

“那册子上所写是假的?”妄声想到册子上写的明明就是可以的。

“册子当然是真的!因为有人成功的过,但是那是很久远的事。”

“是妄自非成功过?”妄反问道。

凤蓝没想到他会问道妄自非,沉默了起来,不想说,但是脖子上的剑逼近,脖子立刻传来刺痛感,急忙说:“不是宗主,我听闻宗主当初成婚时,爱的并不是他妻子。”

他没想到凤蓝知道这么多,又问:“他以前是不是跟一只白耳龙有一段情?”

凤蓝:“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宗门内明令禁止,不可以提白耳龙的话,我来的晚,也没听过什么,我师尊应该清楚。”

这话妄声相信,他年幼时在这里呆了一年多,也没听过白耳龙的内容。

他将剑一收,立在床边,问:“你会绣团扇?”

凤蓝没反应过来,愣了会才说:“啊?我不,不……”

凤蓝当初确实是自己绣的,但是为了维持形象,对外都是说自己妻子帮忙绣的。

他想说不会,但是妄声眼睛横了过来,被看的后背发凉,咽了咽口水说:“我妻子回娘家了,她不在,我应该会一点点。”

妄声将剑一收,从袖口掏出针线,还有一方帕子,冷声说:“那还不滚过来,教本尊。”

凤蓝:“……”原来魔尊跟我一样,也是妻管严啊?

他顿时觉得自己当初绣了一整面团扇的肉麻话,都不算什么。

急忙裹着被子就坐到桌旁,十分熟练地拿过他妻子的针线篓,然后对妄声问道:“你想好你要绣什么?”

妄声沉默地思考起来,突然想到周兮绣的那方绣的奇丑无比的帕子沉声说:“绣,喜欢。”

“啊?喜欢?就两个字吗?”凤蓝有点诧异。

妄声冷嗤:“本尊最喜欢杀的,就是废话特别多的人。”

凤蓝立刻不敢问了,急忙拿起了针线:“这两个字简单,我教你。”

妄声这才没有再浑身杀气,只是常见握剑的手,现在拿起了柔软的帕子,在烛光下穿针引线。

他学任何东西都快,一过半盏茶的功夫他已经知道怎么绣了,带着自己的东西直接走人,留下还愣坐着的凤蓝。

凤蓝看向刚才妄声坐的地方,还是有种自己没睡醒的感觉:“刚才真的是嗜血无情的大魔头妄声吗?”

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帕子,一丢,重新躺回到床上,心想:“一定是梦。”

妄声重新回到住处,就看到房门口已经躺了一具尸体,他看了眼冷笑一声,当真是有人不怕死,敢觊觎他的人。

他直接将地上的尸体化成一滩灰,深冬的狂风一吹,直接吹得没影。

妄声推门而入,屋内还燃着他出门前留的烛火,现在基本要燃完了。

他重新点了,立在桌前,明亮的光瞬间就充斥开。

他走到床边,看到周兮兮正缩在被子里,睡得安稳,伸手扯了她一缕长发,用情丝剪,剪下,又将自己的头发剪下,一缕。

扯出红绳两人的长发绑在一处,一道银白的光一瞬而过,只见本来乌黑的发开始往浅金色越变越深。

他抽出一根金色的发,便将剩余的都放在她绣的那个帕子上。

便坐到桌前,拿过她随手丢在桌上的团扇,拿到手中,在烛光下认真垂眸,一针一线地将‘喜欢’两个字绣上去。

www.youxs.org 真会勾人

昨晚太耗精力, 周兮兮悠悠转醒后,浑身都没有力气。

她眯着眼,挪了挪位置感觉身旁没人, 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 转头就看到妄声正坐在桌前,也不知道在干嘛。

妄声已经感知到有目光落到身后,将自己手中绣了一半的团扇给放好。

起身走到床边, 望着她:“还没天亮,怎么醒了?”

周兮兮其实也没完全醒, 就是感觉到他没在,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又闭上眼,含糊地嗯了声。

把手伸出了被子,似乎要去抓他的手。

妄声看她睡迷糊的样子,脱了外衣躺在她身旁,周兮兮立刻钻到他怀里, 手搂着他带着几分微凉的身体, 也不知道是清醒的还是梦着的, 嘟囔着说着:“我挺喜欢你这幅不近人情的样子, 你越这样我越喜欢。”

妄声的手一顿,他没想到周兮兮居然说了句这样的话, 心想肯定是做梦了, 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自语了句:“你当真是连梦里也这般直接。”

周兮兮大概是真的睡糊涂了, 手死死地按在他的心口,突然哽咽地说了声:“一定会活过来的,妄声,你一定会活过来的。”

他怕她又陷入那些可怕的梦境, 想叫她醒过来,但是她自己先安静下来。

只是手不安地紧抓着他的手。

妄声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伸手摸到自己的心口,心想,难道她以前救过自己?

他将有关自己受伤的记忆都会回忆一次,想到当初自己从千剑仙宗出来,便直接去了魔界杀了之前的魔尊,根本就没有遇到其他的事情。

他去魔界后就一直闭关疗伤,后面……

妄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初他为什么要把宫殿内所有的东西都清空,卖了换成珍珠。

“为什么要换成珍珠?”妄声反复想着这个问题。

越想他只觉得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又模糊不清。

他觉得头痛欲裂,心口也被狠狠地揪了下,粗喘了口气,心口的煞气蠢蠢欲动,他急忙强行静了心神,入了神府,将心口涌起的血气给压了下来。

一直到天大亮,他感觉心口舒服了些,才长松一口气。

若是这个时候煞气发作实在是不好办。

妄声一睁开眼,就看到周兮兮担心的目光。

她像是怕打扰他,静坐在一旁,手紧张地握紧,看着他的目光都是担忧。

“没事。”他彻底稳好心神,朝她说。

周兮兮有点不信:“你脸白的像鬼一样,很吓人,你是不是煞气发作了。”

“嗯,现在平复下去了。”他不至于在这样的小事上跟她隐瞒。

她不放心地握着他的手,脸色担忧:“妄声你身上的煞气要怎么才能治好?”

“治不好,不用多想。”若是能治好他早就给自己治好了,而不是一直压制。

“那你之前吃的药?”她还欲再问,妄声低头直接封住她的嘴。

等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妄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故意逗她问道:“周兮兮,或许双修能治一治,你愿不愿意?”

“现在就来吧!”周兮兮重重地点头,伸手就想把他推到。

妄声一把抓住她的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就是想借机馋本尊的身子。”

他将她放开:“起床,等会还有任务。”

“不要,我想馋你的身子。”周兮兮嘿嘿地笑,直接从被子里爬到他身上,缠着他,“昨天你分明就是故意给上药的,你现在也故意啊。”

妄声失笑,用被子把她裹紧,低声说:“再来,被子都不够用了。”

周兮兮立刻就羞红了脸,捶了他一拳,生气地从他怀里出来,背对着他。

然后就看到一簇被红绳绑好的头发。

她看到那头发怔愣了下,才伸手去拿过,急忙坐起来,看向已经下床的妄声:“这是什么?”

“不知道。”妄声故意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周兮兮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他做的,急切地从床上下来,一把窜到他身上,高兴地问:“是不是我们的结发!”

妄声怕她摔倒,伸手抓着她的手腕,偏头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嗯了声:“嗯。”

她看着他冷峻的侧脸,低头吻了一下:“你太好了,妄声。”

“好?”这个词他倒是第一次在自己身上听到。

周兮兮疯狂点头:“我的妄声是这世间最好的人!反对的人都是最坏的人!”

他轻笑了将她抱到自己面前,拧干温热的帕子,覆在她脸上:“哄人精。”

妄声用帕子给她擦干净眼睛,往下擦,就看到她直直地盯着自己。

下一刻又被她紧紧地抱着:“妄声,你真好,要是能让我馋你的身子就更好了。”

妄声:“……那本尊还是当坏人。”

周兮兮:“……”

她感觉自己拳头要硬了,就听到敲门声,看向门口,急忙抬头问他:“谁啊?”

“凤蓝。”妄声看她不穿鞋,把她单手抱到床上,“穿好衣服。”

他说完就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就感知到凤蓝有些着急:“诶,你昨天结发了没,我想想等会怎么跟我师尊说。”

妄声淡淡地嗯了声,伸手就想把门关上。

凤蓝又急忙问:“什么颜色的?”

妄声没应,把门直接一关,将凤蓝告诉他,等会要去完成第三天的任务的声音,直接关在门外。

周兮兮已经换好衣服,看他回来,便问:“你怎么没回答凤蓝的问题?”

妄声:“他暂时还没资格知道本尊的私事。”

周兮兮:“……”一起久了,差点忘了妄声这人莫挨老子的性子了。

她也不在意,从自己神府里拿出还热乎的早饭,又把小册子拿到手里,翻开第三天的任务,一看,只见第三天的任务是携手,有些好奇:“携手是要干什么?”

妄声对这些也不是很熟悉,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册子,看了眼,就看到上面写着,可以挑选一种灵器共握,这个灵器便算是属于新入门夫妻的第一件灵器。

“选灵器。”他将这句话最核心的意思告诉她。

周兮兮一听,好奇地问:“白送的?”

妄声:“算是,但只是一些低阶的灵器,用处不大。”

“哦,那今天还去吗?”周兮兮想到昨天他对结发的排斥,一时间有点摸不清妄声的情绪。

“去。”他简单地应下。

昨天妄自非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解决白耳龙发情期的事情,可能只能问他本人了。

他要让妄自非像条狗一样,追着他过来。

周兮兮听到他说去,也不吃了,直接洗了手:“走吧走吧,我们去晚了,可能什么也没有了。”

妄声给她披上斗篷,又给她戴上帷帽,叮嘱着:“今天到外面记得喊我……”

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见她掀开薄纱,笑着对他说:“我知道,要喊你夫君。”

她牵过他的手:“走吧,夫君。”

妄声垂眸看着她,其实他是想告诉她今天在外不必遮掩他的名字。

但是她满口的夫君,听起来倒是不错,便也应承下来,带着她直接出去。

外面的风雪刚停,阳光洒在雪面上,周兮兮也不怕冷,直接鞠了一捧雪,直接撒到他的身上。

妄声对周兮兮向来没有防备,被她撒了一身。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小雪人!”周兮兮笑的灿烂,被雪冻凉的手戳到他的脸上,像是再说他脸色冷。

妄声曲指一弹,那些雪便全部撒向周兮兮。

落了她一脖子,冷的她打了个激灵。

等她脖间的雪都拍掉,妄声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急忙追上去,本想喊他妄声等等,看到旁边有外人,便换了个称呼:“夫君!你等等我!”

妄声也不知怎么听到这一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所幸他反应过来才稳住了,转声看向正小跑着过来的周兮兮,无奈地往回走了几步,将她冷红的手捞到自己的掌心:“周兮兮,你当真是……”

“嘿嘿,不知羞是不是?”她得逞一样地笑,脑袋靠在他的手旁,有点小得意。

妄声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低头凑到她的唇,却不吻上来,沉声说:“真会勾人。”

他注意到旁人看过来的目光,抬起头,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帽檐,警告了句:“不许大庭广众之下喊了。”

周兮兮不解:“嗯?那是要我在屋内偷偷喊?”

妄声:“……”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沉默着带她去举办‘携手’任务的陵水殿。

周兮兮也是识趣,没有再逼问,任由妄声的手将自己的手捂热。

到了陵水殿,就发现人没有昨天那么多,一眼就能看到十几米长桌上摆放的各种低级灵器。

“真的有很多灵器。”周兮兮带着妄声走进去,随带告诉他一些情况,“但是桌上有很多空缺的地方。”

大概是他们来得晚,殿内只有几十个人正围在长桌上挑选着。

凤蓝正站在一旁百般无聊地候着。

周兮兮觉得凤蓝也算是尽责了,每次都能看到他守着新入门夫妻的各项任务。

妄声没有感知到妄自非的气息,想来应该还没来。

他便对周兮兮说:“今天精挑细选一番。”

“好。”周兮兮对桌上摆的小玩意,也很有兴趣。

想着现在妄声看不见,会被人冲开,便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走到桌边,扫了眼,便看到一个腰带,有些惊奇:“这里面居然还有腰带?太稀奇了。”

“那是防护灵器,只要带上便可以有一定程度的保护作用。”他微微低头,小声地跟她解释。

周兮兮了然地点了点头,眼睛从腰带离开,扫到了一颗泛着哑光的珠子上,惊喜不已:“还有珍珠!”

“嗯?”他眉心一蹙,“你喜欢珍珠?”

“嗯嗯,我觉得很漂亮啊。”周兮兮说着就想伸手,去将那颗珍珠给拿过来。

他的掌心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又问:“你一直都很喜欢珍珠?”

“是啊,你这么问,是要送我珍珠吗?”她的话像是一记闷拳,妄声手撑着桌面,脑袋突然一疼,他闭上眼,耳旁就响起她遥远的声音。

“妄声,我什么时候也可以有很多很多珍珠啊!到那天的话,我要给我的犄角弄很多漂亮的珍珠耳环,还要给自己的小爪子戴满珍珠戒指。

当然也会用一些,磨成粉给你擦脸!这样你就跟我们白耳龙一样白了,我就可以把你悄悄藏在清湾,不会被他们发现!”

“呵,我更喜欢魔界,你不喜欢回你的清湾去。”

“行吧,那我走咯。”

妄声脑袋里的场景全部都扭曲起来,他晃了下头,耳边突然轰鸣一声,他难受地捂着心口,冷汗直冒,心想,她走了,然后呢?

周兮兮看出了他的异样,急忙抱紧他,还没问,就被他重重地抱入了怀里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

她担心地揪紧了他的衣服,就听到他在她耳边突然问了句:“你走了,然后怎么了?”

www.youxs.org 梦里啥都有

“什么?我没有走。”周兮兮困惑不已, 手按着他的后背,心里都是担忧。

妄声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力道越发的重, 似乎恨不得将她陷入自己的身体里。

她感知到这种强烈不安的气息, 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认真地说:“我没走,真的没走。”

妄声的意识像是被她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眼睛虽然隔着布,也能想到此刻他眼中应该都是茫然。

周兮兮看他这恍然若失的模样, 很担忧,本想问他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但是他刚才的异样,已经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她急忙说:“夫君你是不是旧疾又发作了?我扶你去一旁休息。”

凤蓝刚才也发现妄声不对劲,本以为要暴露了,一直按兵不动, 听到周兮兮这么说立刻上前, 想帮忙将妄声给带到一旁去缓一缓。

但是妄声伸手冷漠地拒绝了他, 神情恢复正常, 像是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对周兮兮说:“喜欢就拿这个。”

周兮兮看他恢复了平静,也暗暗松了口气:“嗯嗯, 那我们就拿这个。”

她将那颗不起眼的珍珠拿到手中, 凤蓝便走上前, 对他们说:“跟我来完成携手这一步。”

周兮兮牵着妄声跟着凤蓝往一间屋内去。

她这才敢小声问一直沉默的他:“刚才怎么了?”

妄声想到刚才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 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神情都冷凝了几分:“记起一些事情。”

周兮兮已经猜到了,看他神情峻冷,便安慰地说:“没事, 记起的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深深地望着她,长指紧握着她的腕骨,周兮兮感觉到微疼,便抬头看他:“你捏疼我了。”

妄声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放开她的手,说了句:“周兮兮,跟你有些关系。”

周兮兮:“嗯?跟我有关系?”

“嗯。”他应了声,就没有多说。

周兮兮也不知道要怎么问,她想到之前妄声跟她说,他记起的所有记忆都是有关于她的。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她隐约觉得,自己想的和妄声的记忆有点入差。

“你们两嘀嘀咕咕做什么?”走进屋内的凤蓝回头看他们两正窃窃私语,好奇地问道。

但是刚问出口,就接收到妄声一个冷脸:“想死?”

凤蓝立刻笑着转了话:“咳咳,那个我们来完成最后一步哈。两位单手扣紧,将你们所挑选的珠子紧贴在彼此的手心。”

他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左右手做示范。

周兮兮看着他的动作,扣着妄声的手,她的手小,在他的掌心上看起来更是衬的小,柔软的手扣在他的指缝里,也是恰到好处的严密。

周兮兮将珠子塞到两人本来就紧扣住的手心,微凉的珍珠硌着两人的掌心,让他心口都莫名跳了下。

“握紧了?”凤蓝走到两人面前,问道。

周兮兮点头:“你快些吧,后面还有人呢。”

凤蓝伸手放于他们两紧握的双手之上,一道力量就从两人掌心紧扣住的珍珠分别往他们两身上释放。

这珍珠本就是低级灵器,释放的力量对两个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尽管凤蓝知道眼前的人是妄声,还是要公事公办地说:“下面我会让这个珍珠将你们的灵识稍微联通一下,这样往后双修加上神修,修炼效果会事半功倍。”

他的话刚说话,突然周兮兮脸色一白,她痛苦地拧起眉心,下一刻,他只见两人紧握的手,突然蓄积了一道光。

凤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直接撞飞。

妄声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刚才感知到到一道强大的力量正排斥着珍珠这股外力的侵袭。

他将两人紧扣的手强行一收,那颗珍珠就应声落地,吧嗒几声,直接在地上碎成粉末

周兮兮捂着心口,将涌到喉咙间的血咽下去,

他将周兮兮一把揽进怀里,手按在她的心口,点了几下,将她乱窜的灵力给压制下去:“是不是感知到一股力量?”

周兮兮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凤蓝也被伤的很重,艰难地站起来,朝两人说:“你们身上已经有类似的灵器,才被排斥的这么严重。”

妄声自然也想到了,他垂眸看周兮兮慢慢地缓过来,想到之前自己进入她梦境时,听到了通仙石。

薄唇更是紧抿成一条直线,他至今也想不明白,曾经他和周兮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那些回忆断断续续,不真切不连贯,像是故意折磨他。

周兮兮看他脸色阴沉,怕他又煞气发作,便抓着他的手安慰了句:“没事没事,现在好很多了,也不难受。”

妄声看她脸色白的跟鬼一样,想到早上她看自己担忧的目光,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感同身受,将她拦腰抱起:“没好,回去躺着。”

他说完就直接抱着她出去,走到大门口他走出去,他感知到妄自非正迎面走来,头也未低,和他面对面走过去,但是目光一点都没偏,迈下台阶,过拐角。

而妄自非看着那张冷峻如薄刃的陌生面貌,不知为何脚步一顿,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一抹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想到那被白绸遮住的半张脸,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他想了想,快步追了上去。

凤仪本来是跟在妄自非身后,看到他愣住了,本以为他是好奇那两人是谁,还未说,就看他急匆匆地追着过去,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妄声将周兮兮抱回了屋内,把她放到床上,手按在她的心口,用灵力帮她平复,关心地问道:“很难受?”

“没有很难受了。”周兮兮摇头。

妄声看她确实脸色确实白里透着粉,气色好了起来,便收回手,朝她解释:“可能是以前我们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以前做过?”周兮兮手按到自己的心口,想不明白这些事。

“嗯,你也忘记了,我也忘记了。”妄声看到她眼中的茫然,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没关系,以后都会记起来。”

“如果记起来一些不好的事怎么办?”她心里有点不安。

“不好的事?例如?”

周兮兮看他拧着眉心,便开玩笑地说:“例如我强取豪夺了你,把你当压寨夫人,你誓死不屈,然后我就嘿嘿嘿。”

她笑着将他一把扑到在床上,轻声说:“把你就地正法了!”

妄声:“……”当真会想。Ding ding

他心里的担心被她的插科打诨消减了一大半,掏出一本书,直接按在她的脸上,把她推坐起:“周兮兮,三天内把这本书看完。”

周兮兮伸手拿过他手中的书,翻开书页一看,就看到‘戒色术’三个大字。

周兮兮:“……”

她想拒绝,妄声已经用被子将她全部裹在里面,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会,等会回来。”

等她从被子里出来,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拽着书中的书,哼了声直接压在枕头下,急忙起来。

将之前装着团扇的箱子打开,她现在有结发,可以把扇子给绣好,这样后天的叩首就能用了。

但是她打开后,并没有发现扇子,有点不解:“我扇子去哪里了?”

周兮兮在屋内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扇子的痕迹,心想,难道被妄声直接丢了?

想到他那么抵抗那扇子的样子,被丢了也不是不可能。

琢磨了下,就听到敲门声,她问着:“谁啊?”

“我,凤蓝。”凤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走到门边,没有打开门,直接问:“有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和妄声结发的颜色是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我真的不好交差啊。”凤蓝很崩溃,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带的新人。

周兮兮看了眼她刚放在桌上的结发,颜色是金色的,但是她怕金色太显眼,便朝凤蓝说:“浅金色。”

“浅金色?”凤蓝有点不相信,“你确定吗?”

他觉得按照凤仪地这两人的看中至少要有个金色吧。

周兮兮在屋内应着:“嗯嗯,是浅金色。”

“行吧。”凤蓝听她这么说,也信了,说完又叮嘱,“你们两小心点啊,别暴露了,到时候还连累我。”

她一听凤蓝这话,起初有点不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妄声的身份他大概是知道,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

“还有后天便是叩首了,你们的团扇记得抓紧些。”凤蓝说完就想走,就见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

“凤蓝,你还有没有多余的团扇。”周兮兮朝他问到。

“妄……”他想说妄声名字,看到周兮兮嘘了声,话音一顿,凑近了些小声说,“一个扇子就好了,你还要干嘛?”

“你就给我呗,反正有用。”周兮兮朝他笑了笑。

凤蓝看她这漂亮模样,虽然不明白妄声已经绣了团扇,她怎么还要团扇。

还是从袖口掏出了一把红团扇递给她:“我自己私藏的,给你了。”

“谢谢你凤蓝。”周兮兮拿过扇子,又拿出一把栗子糕递给他,“这是栗子糕,可以给你妻子尝尝。”

她说完看着凤蓝接过栗子糕,就把门给关上,拿着团扇就高兴地坐在桌前。

掏出针线,认真地绣起来,她对这些并不熟悉,但是胜在沉的下心,一个字绣上去,也算是工整。

只是一个字绣完,她也累了,扑到床上,打算给妄声一点面子,看一看他刚才丢给自己的书。

但是翻开几页,就一侧身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境。

映入周兮兮视线的都是血,乌黑的血和鲜红的血在满是伤口的身体上,凝固粘连,让床上的人都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她感觉自己被什么控住了,不停地帕子去擦这个‘血人’身上的血。

等脸上的血迹逐渐除去,才露出一张双眸紧闭,薄唇惨白的脸。

这分明就是妄声的脸!

周兮兮惊讶地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脸,指尖却只碰到一片冰冷,是死人的温度。

她目光微滞,抖着手想靠近他的鼻息。

但是还没靠近,所有的场景突然变成了云雾顶宫殿内。

妄声正捧着她在掌心,望着她的眼睛,瞳仁是黑色的,沉沉的像是化不开的墨,但是在烛光下映出几分亮光。

他神情冷淡,对她说:“这回又是为什么不高兴跑我这里来了?”

周兮兮听到自己说:“前族长偏心,把鲛族族长献上来的珍珠都给周邈邈了,不给我,还说我是族长,不能戴着些花里胡哨的,不稳重。”

妄声冷漠地回了句: “你戴不戴都不稳重。”

“哼!”她生气了,但是也只是瞬间,过后又说,“妄声,我什么时候也可以有很多很多珍珠啊!到那天的话,我要给我的犄角弄很多漂亮的珍珠耳环,还要给自己的小爪子戴满珍珠戒指。

当然也会用一些,磨成粉给你擦脸!这样你就跟我们白耳龙一样白了,我就可以把你悄悄藏在清湾,不会被他们发现!”

“呵,我更喜欢魔界,你不喜欢回你的清湾去。”

周兮兮心里感知到一种失落的感觉,但是转瞬间她又笑着说:“那好吧,我走咯,明天我再来找你,你能给我一颗珍珠吗?”

妄声直接将她放到地上说:“来了再说。”

“妄声明天见。”她完就迅速地溜了出去。

周兮兮没有跟着小白龙离开,留在妄声身边,她看着他一个人在屋内放着各种珍宝的架子上翻找着,找了许久才将一个盒子拿在手中,打开便是一盒流光溢彩的珍珠。

他看了眼便丢在桌上,不甚在意的感觉,放的地方却又是总能无意看到。

她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想到今天妄声突然问自己走了后,发生了什么的话。

急忙起身,去找自己。

但是她追出去,一直努力地跑着跑着,却寻不到任何痕迹。

她四处茫然地张望着,却只见凭空起了一道火猛地冲了过来,似乎一头猛兽·欲将她全部吞噬。

周兮兮猛地惊醒,一头冷汗。

她伏在床上剧烈地喘息着,按着心口,疼的她忍不住蜷缩在一处。

“是梦吗?”她问自己,又觉得无比真实。

一切都那么真实。

www.youxs.org 主动吻他

周兮兮闭上眼, 就觉得眼角溢出温热的液体,滑过侧脸,落到枕上, 心里一直喊着妄声。

妄声此时正站在寂静无人的湖边, 背对着寻了过来的妄自非。

“妄声?”妄自非颤着声音喊了句。

妄声冷笑:“年幼时,你说本尊的名字不好听,就从未叫过本尊一次, 现在倒是肯叫了。”

妄自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靠近一些, 但是妄声独站在寒风中,身形高大挺大,但是风吹起他的衣服,显得他整个人萧瑟又伶仃,距离感十足。

“妄声,外祖父当时确实做错了。”他想解释, 但是发现很多事情, 本身就没办法解释清楚。

妄声对他的解释也没有兴趣听, 直接问:“你当初是怎么解决白耳龙发情期的问题?”

妄自非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反问:“你身边跟着的是不是白耳龙的族长?”

他嗤笑:“妄宗主,身为四大仙宗的宗主, 应该很清楚, 白耳龙族长早就在清湾一场大火中没了踪影, 我养的不过是一条普通的白耳龙, 跟你当年一样。”

妄自非可能没想到,妄声会知道他那些过往,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还是你自己做贼心虚?”他冷笑,语气都是不屑, “喜欢一个人这么令你不齿吗?还是妄言她其实也是……”

“闭嘴!你现在连你母亲也敢污蔑!”妄自非彻底失去了风度,大声训斥着。

“你是觉得妄言当初的所作所为,配当一位母亲吗?”妄声转身直直地与他对视,虽然红绫遮了他的眉目,但是那如利刃的目光直直地戳到他身上,妄自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当初他亲眼看到,这个孩子被丢在冰冷的湖水中奄奄一息,也没人救,被打的满身都是伤,只敢缩在门外,连哭都不敢哭。

妄声并不想提往事,再次问道: “妄宗主,本尊不想跟你说废话,解决发情期的方法是什么?”

妄自非见他这么执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白耳龙的发情期只要产下后代后就会消失。”

妄声:“你知道本尊想问的不是这个方法。”

他见妄声这般执迷不悟,想到自己已经酿成的后果,气急败坏地说:“妄声!我不知道你和那条白耳龙到哪一步了!你要切记白耳龙一脉愈发凋零不是偶然,她们的身体受到发情期的影响,生子都是九死一生。你若是不想跟我一样重蹈覆辙,最好是……”

他话顿了顿,又长长地叹了声:“最好是跟她分开,这样对你好,对她也……”

妄声想反驳,目光就越过妄自非的肩膀,注意到怔愣在不远处的周兮兮。

他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

她像是听到妄自非的话,转身就跑了。

妄声神情冷凝了几分,朝妄自非低声说:“别以为世人都同你这般优柔寡断,本尊的人死了,也是本尊的。”

他一挥手,妄自非被强风卷着雪,强推着退了几米,等他再睁眼,已经看不到妄声的声影。

妄声寻着周兮兮的气息一路追过来。

他不知道周兮兮听到了些什么,看她在前面埋头往前跑,虽然腿短,但是跑的还挺快。

自己在后面紧跟着,没去拉她,也没喊她,只是看她一步一步笨拙地往前走。

他对人的情绪很敏感,知道她现在这么难过,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刚才妄自非的话。

等看到她突然停住,这才快步上前,还没说话,就见她转身直接撞到他怀里,手紧紧地搂着他,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弱弱地喊了他一声:“妄声。”

妄声感觉胸口被热泪浸透,烫的他呼吸都紧了几分,手按着她的后颈,轻叹了声:“哭什么,真怕我不要你?都同床共枕,湿了几床被褥了,我还能当那负心汉?”

她摇头,突然哽咽起来。

“那是怎么了?”他轻抚着她的头,声音温和了几分。

“妄声,我刚才做了个梦。”她扣紧搂着他脖颈的手,浑身都瑟瑟发抖,“我走了,我见不到你了。”

他伸手微微抬起她的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看到她眼睛里都是泪,鼻尖都红了,还抽噎着,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妄声低头贴近她的额头,温热的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无奈地说了声:“周兮兮,这就是你的苦肉计吗?”

她抽噎着摇了摇头,想说话,又被他搂紧了几分,头顶传来他轻叹的声音:“周兮兮,你这回真是疼到我心坎了。”

周兮兮微微抬头,湿漉漉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脸上疼惜的神情,脚尖轻轻一垫,直接吻上他的唇。

这是第一次周兮兮主动吻他,生涩不已,咬着他的唇像是咬着她最爱的栗子糕,就用牙齿啃了啃。

她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生疏,红着脸退开,咬着唇,有些难为情的想跑人。

妄声抓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回怀里,低头就吮上她的上唇,咬着舔着,又微张唇,咬住她的下唇,抵开她的唇齿,进一步侵略她的唇舌

冰天雪地,炙热的呼吸相互交融,周兮兮觉得之前冰冷的身躯,才渐渐回暖。

“这才是吻,笨不笨。”妄声放她的唇,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边的水痕,又轻啄了下她的鼻尖,声音轻,但是无比严肃,“不许乱想,你是本尊的人,死了也是本尊的人。”

周兮兮抿着发麻的唇,闷闷的嗯了声,柔嫩温热的掌心去牵他的手。

妄声用自己身上的斗篷,将她遮到自己身旁,搂着她的腰,认真地说:“周兮兮,我手腕绑的是你的姻缘脉,有什么怕的。”

听他这么说,她看向他手腕上颜色越来越深的姻缘脉,才展露出一抹笑:“嗯嗯,你绑了我的姻缘脉,就是我的人了!”

“嗯,是你的压寨夫人。”妄声调侃道。

她没想到这玩笑的话,他还记得,乐的不行靠到他身旁,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抬头看着天空又开始下的雪。

伸手掌心想接一片,但是妄声将斗篷一紧,她的手被他握住,一股灵力便传来,热了她的掌心,连同她的心也热了几分。

妄声将周兮兮带回了屋内,回屋里就让她裹紧被子

外面太冷了,他刚才看她穿的单薄,没有灵力加持肯定会冷病的。

果不其然,周兮兮坐在床上,就已经啊啾了好几声。

“妄声我是不是被你传染了,我出门还好好的,被你吻了,就生病了。”周兮兮把自己裹只剩下一双眼睛出来,瞅着他。

妄声:“……”这倒打一耙的本性当真是难改了。

他打了些热水,放到床边:“泡热水,出了汗就好了。”

周兮兮伸出脚,碰了碰冒着热气的水,烫的不行:“很烫啊。”

她翘着两只白嫩的脚丫,抿着唇望着他,似乎在期待他给自己打些冷水来。

但是妄声只是脱了外衣,将抱着她到怀里,两人裹着一床被子,他的脚像是不怕热,直接伸到热水中,对她说:“怕烫就踩着我的脚背。”

周兮兮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脚小心翼翼地踩在他的脚背上,虽然也很烫,但是有妄声在还是能接受的,还笑着踩重了几分。

下一刻又被妄声的脚直接压到热水里,立刻烫的她龇牙咧嘴的。

她脚上泡着热水,抱着自己的人体温也比她高,被子一裹,她身上立刻出了很多汗。

妄声已经感知到身上有汗气了便放心,开口问道:“跟我说说,之前做了什么梦,让你这么害怕。”

周兮兮想到那些‘梦’,立刻就无精打采了:“我梦到你浑身都是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伸手碰你,发现你体温已经凉了,我很害怕。”

“只梦到我死了?”妄声不解,这个场景他没有回忆到。

“我还梦到我们在云雾顶的宫殿内,你问我为什么找你,我说周邈邈抢了我的珍珠,还说等我有珍珠就弄珍珠耳环,还有……”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妄声问了句。

“本尊是不是还说了,要你回清湾?”

“嗯嗯,我当时很难过。”周兮兮望着他,“然后我刚才听到那个人跟你说,要你跟我分开,我就更难过了,你好像一直都不想跟我有牵扯。”

妄声没想到她平时没心没肺的,这个时候倒是有七窍玲珑心,失笑:“现在还难过?”

“不难过了。”周兮兮嘿嘿地笑了,“其实你在梦里也没有嫌弃我,因为我一走你就给我找了一盒珍珠,特别好看,只是我没有拿到。”

妄声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可能是他记忆中残缺的一些细节。

“你有没有梦到,你和我辞别后去了哪里?”他将她伸手的长发用发带全部束好。

周兮兮想到她在梦里寻出去后,被大火吞噬的场景,下意识地抱紧了妄声:“我去找了,然后我就被火吞噬了。”

说到这里,妄声明白了这一段回忆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周兮兮同自己辞别后,清湾就遭遇了大火,后面便是清湾被烧,她被抓走的事。

只是他当时在哪里?怎么没去救他们?

他之前的满腹疑问,现在在周兮兮的‘梦里’有了一些明确的线索。

至少他已经知道曾经他和周兮兮有过很好的关系。

“想什么?”周兮兮看他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急忙转头看他,没想到他居然在发愣。

妄声摇头,感知到盆的水温降下来,把她直接带到床上,裹紧被子,自己起身给她拿了干净的衣服丢给她:“把汗湿的衣服换下来。”

周兮兮觉得这样也太麻烦了,拿过衣服在被子里换下,嘟囔了句:“妄声你若是生病了,我一定不这么让你出汗。”

他站在床边,看她在被子里下折腾着,笑着:“怎么?你还有其他高招?

周兮兮从被子里冒出一个头,嘿嘿地笑:“双修就不错啊!”

妄声:“……”看来戒色术都教不好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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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兮兮说完就立刻重新钻回被子, 把衣服给换下来,换好后又钻出一个脑袋,眼睛就看到妄声手里正拿个她之前绣的团扇, 转来转去看了几眼。

她一把惊起, 有种自己的秘密被发现的窘迫感,起身就想抢过来,但是他仗着自己身高高, 直接一举手,周兮兮就拿不到了, 还垂眸望着他,带着几分好奇地询问。

“不要看,不要看!”她扯着他的手,想拿回来,最后还想爬到他身上去拿。

妄声其实已经把这个扇子看了遍,没看出什么特殊的, 看她着急的样子, 更是不紧不慢地问着她:“也就一个字, 有什么不能看的?”

“反正不能看, 看了就不灵了。”周兮兮鼓起脸颊望着他,还想抢回来, 小短手努力地去够。

他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 笑着揽着她的腰, 一起坐进了被子里, 将团扇递给她,用被子裹紧她,问道:“所以偷偷摸摸绣这个?”

周兮兮急忙将团扇给拿到自己手里,嘟囔了句:“我, 我就绣着玩的,没什么意思。”

他看她窘迫的样子,笑着问:“那你想绣些什么玩玩?”

“不告诉你。”周兮兮从他怀里出来,拿着扇子,就爬下床,拿过针线,开始认真地绣着,语气轻快地说,“反正后天你就知道啦。”

后天就是叩首,他看她这进度,也不知道那天能不能拿出来。

不过她有这份心,妄声也没有打击她的兴趣。

直接躺好,闭目便入了神府,他身体内的蛊虫刚平复了几天,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段时间他身体绝对不能出情况,要不然周兮兮就很危险。

周兮兮在桌旁绣的起劲,等绣完两个字,她转头看向正在床上,躺的板正的人,就知道他是去修炼去了。

她知道今天两人都被那股力量反噬了,只是妄声没有表现出来。

他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的人。

周兮兮看屋内虽然不会冷,但是出于本能,她看他不盖被子就那么干躺着,总觉得他会冷到,直接起身走到床边给他拉上被子。

妄声在神府内也能感知到她的靠近,没有睁眼,只是觉得有重物盖在身上,然后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在安静地干着什么。

他虽然在神府,但是外界的安静温暖,使他的神府都染了几分暖意,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好像开始多了些人的温度。

妄声在这样的暖意中怔愣了许久,才恍然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贪恋这样的宁静。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神,专注地给自己疗伤。

闭目修炼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一睁眼就发现周兮兮手里还拿着她还绣着的团扇,正靠在他身旁,安静地睡着了。

他怕团扇上的针扎到她,伸手将她手中的团扇拿过,本想看看她绣了什么,想到她说的看了就不灵了的话,伸手将她的团扇放到她里侧,给她掖好被子。

想到那天还没看完关于通仙石的书,就再次借着姻缘脉进了周兮兮的神府。

一进去他就感知到周兮兮也在,心里还有些诧异:“难道她也进神府修炼了?”

妄声寻着她的气息 ,到了二楼的书房,看她正坐在屋内,趴睡在书桌上,手中还捏着歪斜的一根笔,不知道之前在写什么。

好奇地走近,就看到她掌心压着的纸张,大部分的字被挡了,只能看到上面一小行字,写的是‘希望妄声能’,后面就看不见了。

他神情带了几分笑意,他大概能猜出她后面写的应该是——早点说喜欢她。

弯着腰,指腹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墨迹,轻声说了句:“进神府也不知道好好修炼,天天想这些。”

周兮兮唔了声,把脸埋下去了些,妄声不想打扰她睡觉,便走到一旁,将之前有关通仙石的书再一次翻开。

他正低头看,就感觉外面突然晴空万里,阳光洒进来,落在还沉睡的周兮兮身上。

妄声知道神府内的一切都是主人的潜意识,他看着沉浸在光里的周兮兮,想着,她可能是想晒太阳了。

到凤鸾仙宗这些天,周兮兮已经跟他念叨了好几次,好想念云雾顶的太阳。

这是他听过第一个人说怀念那个地方,明明那处是冰冷毫无人气的地方,她却好像,只看到了,每天清晨那一缕会落在他门口的太阳。

妄声看她被阳光晒地蹙起眉心,便坐过了些,帮她挡住,自己垂眸翻开手中的书。

上次看到周兮兮在一本书上注释,已经试过了通仙石。

之前他很困惑她在哪里尝试的,经过今天的‘携手’,他突然明白过来,周兮兮大概是把通仙石放他身上了。

目的是为了救他。

这是他结合自己和周兮兮的回忆,做的猜想,而且八九不离十。

他将桌上垒成一堆的书重新看了一次,这次他发现了可用的一些内容,上面写着,通仙石可以让两人互相感应,但是也可以让两人互相伤害。

妄声看到这里,想到自己进入周兮兮的回忆里,大概也通仙石的作用。

那他和周兮兮都失去了记忆,难道也是通仙石的作用?

他曲着手臂,五指微屈,撑在头旁,盯着这一页深思起来。

完全没注意到周兮兮已经悠悠转醒。

周兮兮睁开眼,脑袋还晕乎着,睡眼惺忪地望着一道光影。

她眼睛眨了眨,视线才逐渐清晰,看到妄声的侧脸,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她攀着桌子,身子往他那边倾过去,困惑地伸手捏过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看过来。

映入眼帘就是一张冷峻的脸,只见他薄唇轻抿,唇色是红的,肌肤在光下像是上好的白玉。

“妄声?”她不敢相信地问道,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

“嗯。”妄声淡淡地嗯了声,轻拍开她的手,想继续看自己的书。

但是周兮兮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就清醒过来,直接从桌旁挤到他面前,手撑着他的肩膀,雀跃地问道:“你怎么跑我神府里来了?”

“看看书。”妄声垂眸看了她一眼,继续翻着手中的书,一副美色在前不为所动的样子。

周兮兮被他这么忽视,直接见她一把压在椅背上,跨跪在腿边,手捧着他的脸,小声问:“就看书吗?”

这个姿势妄声很难受,他个子高,被周兮兮这么一挤,空间逼仄,她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他身上,只觉得四周的温度都高了几度。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长腿抵着地面,将椅子往后挪了挪,腾出些可动的空间,望着她:“还想我看什么?”

周兮兮笑嘻嘻地说:“看我啊,顺带……”

她语气低了又低,故意将露出她漂亮的长尾,缠上他的腰间,低头凑到他的唇边,暧昧地说:“神交呀。”

他再次看到周兮兮的尾巴,有些恍然的感觉,当初那只发情了只会用尾巴缠着他,懵懵懂懂,连神交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小龙,现在会主动缠着他神交了。

他颇有几分满足感,低笑,按着她的后颈,声音沙哑:“来这里看你,是看你有多不正经吗?还是看你怎么诱惑我?”

他目光瞥向桌上放的一些杂乱的书,春宫不在少数。

她笑着将他紧紧地压在椅背上,单手抚上他的脸,说道:“当然是看我怎么正经地诱惑你啊。”

妄声微仰着头看她,看到她脸颊飞上的绯红,唇边的带着浅笑,手从她的腰间滑下,落到她的半屈的大腿上,将她揽到怀里紧密几分,眼眸轻合,唇擦着她的唇边划过,声音喑哑:“那让本尊瞧瞧你的本事?”

周兮兮看他欲亲不亲的模样,直接吻上他的唇,手按着他的肩膀,让自己占据主动权,但是也不知着椅子不稳,还是怎么回事。

她用力一按,两人便要齐齐摔了下去。

妄声反应快,抱着她到一旁,刚才的姿势不适合应急情况,最后还是被她压在地上,闷哼一声。

周兮兮也被摔了,反而笑的更开心,趴在他身上说:“妄声,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神交,你很生气,把我的床都丢到很远的地方。”

他记得,记得她趴在他枕头旁,委屈地说,如果她是人,是不是不会生气了。

他伸手将落在她身前的长发,别在耳后,指腹顺着她的耳旁落在后颈,朝她解释着:“那不是生气,只能算是恼羞成怒。”

其实更多的是无措。

“那今天我还要让你恼羞成怒。”她说完便直接化成龙形,跟第一次一样,紧紧地缠在他身上,她完好的龙形身上有龙鳞,这样缠在他身上,一股战栗的感觉便袭来。

妄声的耳根瞬间红透,他看向从他衣领处钻出的一个小脑袋,伸手轻轻地敲了敲:“我没有跟一条龙神交的想法,变成人。”

周兮兮从他领口钻出来,变小,爬到他的掌心,缠着他的手腕,跟当初一样,低头便咬了他的腕骨一下,像是在抗议他不喜欢她的龙形。

妄声将想她抓到手心,但是下一刻一个娇媚可人的女人正趴在他身上,细长的指划过他的喉结,往下落在他的领口。

妄声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伸手想抓着她的手,但是她瞬间又成了一道轻烟紧紧地围绕在他身旁。

这轻烟带着她身上的香,围着他,浸入了他的意识,引得他也同她一起陷入了无边的日光中。

等窗边的阳光成了暮色沉沉的霞光,妄声将她放开。

周兮兮浑身都没了什么力气,挂在妄声的身上了,脸色泛着红,累的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紧抓着他的衣服。

妄声看她还留着热汗的脸,伸手擦了擦,笑着抱她出了神府。

周兮兮回到身体后,只觉得疲惫,有种劳累过后的疲惫感,眼睛都睁不开,只听到许多杂乱的声音。

最后她意识沉了沉,耳边只剩下妄声的声音。

“你一只妖整天好吃懒做,活到现在当真是命好。”

“今天又被你的族长骂了?”

“哭什么?给你栗子糕,甜,我不爱吃,留给你的。”

“周兮兮,以后好好当你的族长,别管我了。”

她听到这话,下意识地说出来:“不,不行。”

妄声看她又做梦了,便伸手按在她的眉心,给她清心。

等她眉心彻底舒展开,才收回手,看到她眼睫颤了颤,眼皮掀起,露出几分茫然的目光:“妄声。”

她伸手在被子下胡乱地抓他的手,等抓到才像是安定了一样,松了口气,朝他说:“刚才梦到你说了好多话。”

妄声一时没有多想,以为是神交的后遗症,便朝她说:“神交后会有这样的情况,你这回解馋了,往后不能整天琢磨这些。”

周兮兮啊了声,弱弱地问了句:“那我隔两天琢磨可以吧?”

妄声看向她,反问:“……你觉得呢?”

周兮兮:“!!!”隔两天都不可以嘛!QAQ

www.youxs.org 即将被解除的约束(1更……

周兮兮两天一想的请求被无情地驳回, 她生无可恋地看着妄声:“不要这么无情吧?”

妄声看她这不知足的样子,之前也没见她这般,稍加思索, 发现她最近才从不正经变成十分不正经, 不解地问道:“周兮兮,你是不是受到发情期的影响?

她听他这么问,想了想最近的情况, 有点不解:“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多碰碰你, 碰你我会觉得很舒服,要不然我总觉没着没落的。”

听到这话,他就记起之前她咬自己脖子,伸手摸了摸,又想到之前同千傅文说,白耳龙族长这次发情期是为了生下下一代族长。

越发觉得她最近满脑子都想着这些, 大概还是因为发情期和她咬在他脖间的印记有些关系。

周兮兮被他这么一提醒, 自己埋头算了时间, 震惊:“还有三天就到我发情期了啊!”

难怪最近她一挨到妄声, 就想亲他抱他,钻他怀里。

“今明两天我再寻寻办法, 若是寻不到, 我们便回去了。”妄声知道不能再拖了, 若真解决不了, 这次先让她安全度过,下次再找方法。

尤其是昨天妄自非跟她说,白耳龙一脉受到她们发情期的影响,对身体有很大的危害, 他更加坚定,要帮周兮兮解决这个问题。

周兮兮点了点头,不安地拽紧他的衣服:“那你这几天要呆在我身边,去哪里都带上我,我怕跟上次一样。”

“本尊去沐浴你也跟?”妄声瞥向她。

周兮兮脸红:“嘿嘿,又不是没一起洗过,你自己说的,我们都是湿了几床被褥的关系呢!有什么不能看的!”

妄声:“……”我说那一段话,她果真只记得这句。

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周兮兮发情期的前期作用了。

当晚,妄声还真去沐浴了,去的还是上回的同心池。

周兮兮坐在池边,没有下水,脚踢着水,朝穿着一条裤子,正在水中不知道捣鼓什么的妄声问:“你洗澡还穿裤子?”

妄声知道若自己说她在才穿的,她肯定会说他见外,于是很淡定地直接应了一个字:“嗯,习惯。”

周兮兮:“……”骗我没看过男人洗澡?

她在心里哼了声,也没有再问,自己专注地绣自己的团扇,怕到时候完不成。

而妄声在同心池中,想着那天两人共浴产生的奇怪感觉,这回周兮兮没在水中,他离她很远,都不会觉得难受。

看来这池水是要两个人都在水中,才会对通仙石产生影响。

他游到周兮兮身边,本想让她下来,但是想到她上次被池水弄伤的地方好不容易好了,便歇了心思,靠在她身旁,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布满的星辰,闭上眼。

让自己的灵力去探寻自己身上是否有通仙石的存在。

这次的结果依旧跟上次没什么区别,寻着那一股力量追过去,他就感知到周兮兮气息不稳。

睁开眼,就看到她捂着心口,脸色变白了几分。

他急忙将自己的灵力一收,周兮兮痛苦的神情也减缓了许多。

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她之前用通仙石连通过彼此。

周兮兮缓了几口气,拍了拍心口,有些不解:“妄声,我最近为什么总是觉得心口疼的厉害。“

妄声看着她一脸什么也不清楚的样子,想不明白,她当初怎么敢做这些一不小心就会让她自己丧命的事。

这种两人互通的事,一般弱势一方很危险,一个不小心灵识就会重伤。

他伸手抓着她的手,问着:“还记的今天凤蓝说,我们之前就有过连通吗?”

周兮兮自然记得,她撑着池边,垂眸有认真地看着他:“这要怎么说?是说我们曾经也相爱过?”

妄声本想说,两人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听到她的话,哑然失笑,伸手碰到她的脸,轻声说:“大概。”

大概……所有喜欢的话,都是未宣之于口的事。

他知道不可能会是周兮兮说的那样好,若真的那样,不可能所有的记忆都那么的难过。

“那我们两身上也有一样共同的东西?”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叹了声,手撑在身后,看着星空,说出了自己的苦恼:“妄声,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了很多事,梦到了你给我栗子糕,你还说,要我好好当族长,不要管你,我当时就想,我不能不管你啊,你管我这么久了,我这么有良心的人,怎么会不管你。”

妄声听她这么说,就想到两人神交后,她念叨的那句‘不,不行’,原来是又回忆起一些事情。

“可能还是发情期影响的,等你发情期解决了,就不会做这样的梦了。”他安慰着她,希望她不要多想。

没想到她歪着头,满脸困惑:“那受到发情期的影响,为什么梦里的你都是穿着衣服的?”

妄声:“……”

他当真要被她逼疯了,直接撑着池边出来,将她压在池边,狠狠地吻了上去。

最后周兮兮咬着彻底麻了的唇,眼泪涟涟地望着他,舌头被他吮麻了,话都说不出来。

妄声捏着她的脸颊警告着:“周兮兮,这三天,你若是再说一句双修相关的话,我就让你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嘴巴要紧,还是不惹这个大魔头了,立刻乖乖点头。

但是周兮兮的乖也只是片刻,毕竟她的色胆已经够让她以下犯上了。

等晚上她到了床上,睡着了还是会遵循本能,伸手摸摸索索钻地进他的衣摆,去摸他的腰。

妄声无可奈何,也只能任她这样,拿出自己的团扇,打算将还未绣完的半边给绣完。

心里想着,这发情期还是快些解决吧。

第四天的任务是同心,周兮兮今天穿得厚,厚厚的帽子将她的脸都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一边捏着册子,跟在妄声身后走,嘴里还念叨着:“今天要完成‘同心’的任务,上面说同心就是要看默契程度。”

“什么默契程度?”妄声对凤鸾仙宗奇奇怪怪的任务十分怀疑。

“上面没写。”周兮兮把册子递给他看。

妄声没有任何兴趣,扫了眼,就收回去,跟她说:“随机应变。”

现在妄自非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做这些任务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走走过场而已。

等跟着人群到了昨天的那个殿内,发现大家都拿着一把筷子,愁眉苦脸地走出去了。

周兮兮对这筷子很好奇,扯了扯妄声的袖子问:“这拿着筷子要干嘛?”

妄声也不了解,只能摇头。

她看这玩意连妄声都不知道,更是好奇不已,拉着他走向凤蓝:“我们去问问今天要干什么。”

到了凤蓝面前,两人还未开口,凤蓝就先递给她一把筷子:“你们两,在这一把筷子里随便找出两根交给我就行。”

“这么简单?”周兮兮开始怀疑这是闹着玩的。

“简单?太年轻啊。”凤蓝说完就接受到妄声的冷眼,顿时不敢放肆,嬉皮笑脸地说,“这个很难,www.youxs.org,你们两个要好好琢磨琢磨哦。”

“是很难。”站在一旁的几对夫妻,立刻有相同的感受,“我们手都拔红了,都拔不出两根。”

周兮兮听到他们说,瞅了眼自己手中的筷子,把它们装起来,朝凤蓝说:“那我们回去试试。”

她说完就凤蓝挥了挥手,推着妄声往外走,等到了门外,她才再次将那把筷子拿出来,看了又看,最后举到他面前:“这个要怎么解?”

妄声将她手中的筷子拿到手中,看了看,随口说着:“我还以为你刚才要直接试。”

周兮兮嘿嘿地笑了笑:“怕我们两默契地震惊所有人,做人还是要低调。”

“呵,”他轻笑一声,低头朝她说,“你是怕我们两不默契吧。”

“那可没有,反正你能猜到我想什么。”周兮兮其实只是怕猜不出妄声的想法。

他看她倒是诚实,便勉为其难地抬起手,随手捏了根筷子,陪她玩这样无聊的任务。

“来。”妄声抬了抬下巴,让她也取一根,“来,随便取一根就行。”

话是这么说,周兮兮还是斟酌了许久才捏着一根,期待地看着妄声。

没想到他突然凑的很近,几乎和她的呼吸要相融了,她下意识地想:“不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我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哗啦一声,一把筷子直接落到地上。

周兮兮能感知到自己指腹还捏着筷子,目光一偏,就看到妄声手里也有根筷子:“???”这么简单?

妄声对这样无聊的任务,嗤之以鼻,直起身,将手中捏着的一根筷子放到周兮兮手心,看她还愣着的模样,便解释了:“本就是投机取巧的把戏,只需要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就能完成。”

周兮兮怔愣地看着手心的筷子,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也太快了,而且他的意思是,他刚才知道她想的什么?

她抓着他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都是求知,急忙问:“不是,我什么也没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他了解你,你不说话,一个眼神,他也会懂你,这就是同心所设的意义所在。”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妄声脚步一顿,看过去,就知道是妄自非。

他眉心紧蹙,下意识地将周兮兮护在身后,冷眼扫了他一眼,就带着周兮兮离开。

周兮兮之前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看妄声这么排斥的样子,就想到昨天和妄声说要跟她分开的人。

急忙抓紧妄声的手,紧跟着离开,她才不要跟妄声分开。

“不是想知道她的问题怎么解决吗?”妄自非立在远处,语气平静。

妄声还是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

“现在你也只有我这一条线索了,我倒是不会害你,只是想稍微补偿几分。”妄自非说完便转身直接往别处去。

周兮兮虽然听不懂这两人的暗语是什么,也大概猜出几分是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不去了吧,小心他害你。”她还是挺担心的,“我的事也不着急。”

但是妄自非刚才的话,确实没说错,目前只有他一条线索,可以有望解决周兮兮的问题。

“没事。”他直接带她往妄自非离开的方向跟过去。

跟了一路,等到了一处高楼面前,妄自非才停下来,朝他们说:“这里是密阁,只有历代宗主可入,今天我破一次例,让你们进。”

他说完将一块玉丢给妄声,又说:“妄声,我不能保证你能寻到你想要的,一切都是造化。”

妄声看了眼手中接过的玉,神情冷淡,没应他的话。

因果循环的话他已经听腻了。

妄自非看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无奈地笑了声:“妄声,这命里造化该信还是要信的。”

妄声还没出声,周兮兮突然先阴阳怪气地来了句:“妄声,听完这位老人家的话,我觉得上次那位江湖骗子,说我们能变得很有钱,我是不是也该信一信?”

他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么说话,忍俊不禁,意有所指地说:“这话要问妄宗主,他把天命当如神祗的人,应该会知道该不该信。”

妄自非听出了两人话中的深意,神情有几分不悦,看向周兮兮的脸,在他印象中,妄声身边跟着的女人,跟许多白耳龙化成人形一样,漂亮脆弱,让人恨不得捧在手里。

但是现在她站在妄声的身边,不卑不亢,眉目似乎带了几分同妄声相似的凌厉。

他不由地想到当初围剿清湾时,无意看到的白耳龙族长,也是这样凌厉的眉目。

妄声看他一直看着周兮兮,便带着她走向去。

等走到妄自非身旁,低声朝他说了句:“妄自非,等你自己想明白为什么信命了,还后悔至今,再来同本尊说这些话。”

他说完便用玉直接进了密阁,只留下妄自非一人站在外面,想着他刚才那句话。

妄声进了密阁,就看到了一片虚无的光影。

周兮兮从他的袖口钻出来,爬到他的肩膀上,困惑地问道:“我怎么又变成龙形了?”

他将她握到手心,解释道:“此处的结界很强大,你的修为抵抗不住,自动变成原形了。”

“行吧。”她也确实感知到此处的很压抑,像是有什么力量在这里一直盘旋不散。

眼睛看了看四周,没看到有书架,连一本书也没看到,空荡荡的:“这里什么也没有,怎么找啊?”

“这里跟神府的意思差不多,包含世间万物,你想要什么,就能出来出什么。”妄声说完在半空写上‘白耳龙’三个字。

只见空白的四周,顿时出现一面书架,书架上放着各色的书。

妄声走到书架前,拿过一本书,周兮兮想着,难道真的可以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她跃跃欲试地用小爪子在半空写了个书桌,摇椅。

字一刚显露出,地面便凭空出现一张书桌,还有一把摇椅。

“还真的有啊!”周兮兮兴奋地从妄声身上爬下来,爬到摇椅上。

她现在依旧是拇指大小,缩在铺着白绒的摇椅上,完全地混入其中。

若不是她粉色的犄角还藏在白色的毛中,妄声都要忽视她了。

“这个摇椅好舒服啊。”周兮兮在摇椅上打个滚,黑漆漆的眼睛带笑看着妄声。

妄声此时像查阅文献的学霸,完全沉浸在书本的海洋中,听到她的声音,便迈步走到摇椅旁,将她捞到手中,自己坐了上去,把她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抢了我的摇椅!”周兮兮从肩膀到他身前,小脚踩在他心口,小声地抗议者。

但是,下一刻又被他捞放到书本前。

妄声指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一起看。”

周兮兮被迫学习,看书页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发现这似乎是不是普通的书,像是白耳龙的族谱。

只见上面写着历任族长的名字还有生平。

妄声往下翻,等看到周兮兮三个字,他的手一顿,一直浓重的神情舒展了几分。

周兮兮也不由地正襟危坐,睁大了眼睛看。

书上写着,第六十九任族长周兮兮,初生灵脉未长,愚钝笨拙,前族长商讨将未来族长之位换于幼女周邈邈。

周兮兮三岁时大病一场,醒后心性大变,聪慧机敏,灵脉开始生长,前任族长开始以下一代族长之位培养她。

后续还记了许多周兮兮年幼时成长的事情,例如逃课去河里摸鱼,或者上树掏鸟蛋,等一些系列倒霉孩子都会干的事。

周兮兮开始想原来自己当初穿书来的时候,爬树爬地那么利索,都是从小到大练出来的成果。

等翻到第二页,写到的就是长大后周兮兮的事。

度过天真快乐的幼年,长大后的周兮兮像是过得并不顺利,大概是族长对她给予厚望,总是对她很严苛。

尽管她已经有保护自己和族人的能力,前任族长还是对她非打即骂,甚至时常让她跪上整夜面壁思过。

周兮兮看到这里莫名有了些同感,眼眶有些热。

她直接爬到他的脸旁,缩在他耳朵旁,小爪子还虚抱着他的脖子:“当族长一点也不好。”

妄声看她这委屈地要哭的样子,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身体,贴在自己脸上,温声说着:“往后你也不是族长,只是我一个人的。”

“嗯嗯。”她笑着点了点头,毛茸茸的耳朵蹭着他的脸,酥痒的感觉。

看她不委屈了,他也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翻动手中的书,看到周兮兮在因为一次和周邈邈起争执了,按照惯例依旧是被罚跪。

但是这次她负气,离开了清湾三天三夜,没有踪影。

他看到这里,心想,难道这就是他们两最开始的地方?

妄声本以为会有更详细的机记录,但是这只是一笔带过,后续也没有在出现她离开清湾的记录。

看来这记录有残缺,或是故意不记载。

他紧着眉心翻到最后一页,没有之前平铺直叙的话,而是看到上面朱红的字迹,写着几行字,触目惊心。

六十九任族长周兮兮自罪为三:罪一,贪恋人间,不守本份;罪二,枉顾族规,逆天救人;罪三,失心。

最后两个字,字体失了形,像是什么湿了这两个字。

妄声伸手轻轻地抚上这两个字,薄唇紧抿,神情冷峻,心想,前面的罪都有理由,怎么到这两个,就没了原因?

她是不敢写,还是写不出来?

他几乎能想到她一笔一划写下这些字的神情,闭着上眼,拿着书的手紧了又紧,呼吸全部闷在胸膛,疼到他心口,又蔓延到他的喉咙,发紧发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兮兮之前看到自己之前的生平,觉得很难过,就不想看,便闭着眼靠着他,胡思乱想地琢磨其他的事。

现在感知到妄声气息沉重了几分,急忙睁开眼,想看看他怎么了。

抬眸就看到他手中的书被他手掌死死地握着。

尽管此时他神情冷凝,但是从手背凸出的青筋看的出,此时他很愤怒。

愤怒到恨不得将手中的书,直接捏成粉末。

周兮兮担心地问:“妄声,你怎么了?没事吧?”

她轻柔的声音,让他从那些痛苦的事情中缓过来。

妄声手中的力道莫名一轻,他即将毁了这本书的动作顿了许久,最后还是将书丢在一旁,这里面记得都是周兮兮从小到大的事,他不敢毁。

妄声呼吸轻颤,垂眸回望着她担忧的目光,想到那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三罪。

深吸了口气,将她捧在手心,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耳朵,神情都是怜惜,但语气却无比冷硬:“周兮兮,往后谁敢约束你,我就杀了谁。”

周兮兮却揪着小爪子,抿着唇,直瞅着他,小声说了句:“你昨天还约束我,三天内不能说双修的事,所以你要解除这个约束了吗?”

妄声:“……”不愧是你周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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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兮兮看妄声上一刻还一脸冷峻, 现在却一脸无语,嘿嘿地笑了:“就是给你提一个建议嘛。”

“本尊不同意你的提议。”妄声心里的压抑被她搅的只剩下哭笑不得。

“哼。”周兮兮偏过头,不想理他了。

自己气呼呼地爬到桌上, 仰躺着, 看着四周在光线下漂浮的尘埃,就不看他。

妄声看她背对着自己,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便搜出一本小人画,伸手将她捞到自己手里, 把书翻开,敲了敲她的小脑袋,退了一步:“那约束你两天不说。”

周兮兮一听,立刻兴高采烈:“行!”

她高兴地用小爪子端着书,坐在他肩膀上就自己看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两天不能说, 昨天是一天, 今天是一天, 那么今天一过子时就能说了!哈哈。”

妄声听她念叨的内容忍俊不禁, 她倒是会算。

无奈地将手中看完的书,放在桌上, 重新拿了本继续看。

周兮兮翻着手中的书, 侧目看了看妄声, 记起不仅仅自己身体有问题, 妄声自己身上也有顽疾。

她看他看的认真,也没有打扰他,直接写下煞气和血蛊四个字。

瞬间出现两排书架。

妄声发现了,看向她, 周兮兮怕他不想自己看这些,淡定地说:“我想看些正经书,要一起看嘛?”

他知道她的正经书是什么书,便沉默地再次低下头。

她暗笑,从他身上爬到书架上,拿过一本书,就在书架旁就坐下吃力地翻开书。

看了几本,都是一些野史,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

周兮兮有些兴致缺缺,看向还在不停地翻动书页的妄声,看到他神情认真,没有半点不耐烦。

撑着下巴,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厌其烦在这些书中大海捞针,只为了找到那渺茫的希望。

她觉得妄声的世界似乎比任何人都简单。

他对喜欢的人,会不厌其烦地奉献自己所有的耐心,不喜欢的人连多听一句废话也不愿意。

妄声注意到她的目光,抬眸看过去,眉梢微扬,带着几分询问。

周兮兮看他神情柔和,心里跟着软了一片,爬到他身上,赖在他的掌心,蹭了蹭脑袋,丝毫不遮掩,直白地对他说:“妄声,我好喜欢你。”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直白的话,错愕了下,才轻捏着她的脑袋,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纵容地看着她

“真的很喜欢你。”她现在能理解书中的妄声为什么,会为了一点破碎的记忆,像疯了一样。

“嗯。”他淡淡地应着,唇边忍不住往上弯出些弧度,看的出他心情很不错。

周兮兮看他如今会笑的样子,跟书中一样写的那样有些差别,心里庆幸,自己那么早就先遇到他。

妄声看她虽然说着这么直白的话,但神情并不雀跃,便低头揉了下她毛茸茸的耳朵,问道:“怎么?看个书还能让你看的又高兴又忧愁?”

“才没有,你看你的书吧。”周兮兮从他手里出来,继续去看自己的书。

她这回沉下心来了,希望自己绵薄的力量,也能帮他解决一些问题。

妄声看她这奇奇怪怪的样子,稍微一注意就知道她看的书是跟煞气有关。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看着书页上的字,却迟迟未翻动一页。

耳边似乎还响着她刚才那句直白的喜欢。

两人在里面耗了许久,周兮兮可算看到了可用的内容,书上寥寥几笔写了许多内容,主要是说煞气为执念过重,是所积攒的怒,怨,仇化成,伤身伤神。

清除煞气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由体含煞气之人自己开解,另一种是可以由一方与之神交,神识想通后追根溯源,在神府内将其的煞气一一化解。

她反复看了好几次,认真地记下来,压着激动的心情,将书收进自己的神府。

妄声慢悠悠地来了句:“藏什么?”

周兮兮做贼心虚,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看她否认倒是快,提醒了句:“这里的东西不能带出去。”

“不能带出去啊?”她伸手又把刚放进去的书拿回去来了。

妄声看她依依不舍的样子,起身走过去,将她手中的书直接拿入手中,翻开一看,又急忙盖回去。

周兮兮看到他的动作不解,瞥到书面‘春风度’三个大字,就知道自己刚才拿错书了,急忙将正确的那本拿出来,递给他,十分窘迫:“拿错了,这本才是我刚才藏得。”

妄声咳了声,弯腰将她递过来的书拿过来,还顺手把另一本不正经的书塞到自己袖口,意思很明显,就是没收了。

“那是孤本。”周兮兮揪着自己的小爪子,满脸都是纠结,“你若是收了,可要好好珍惜。”

妄声:“……?”她居然还有孤本?

她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解,解释着:“上回你从方令知拿来的书中,我看到了这本,还没看完就收到我这里来了,后来就一直在我这里。”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想着,往后一定让方令知踏不进云雾顶半步。

周兮兮还是很有求生欲的,见他板着脸不吭声,就乖乖地爬到他的袖口,装死。

装死的时候还不忘关心问候一下不高兴的大魔头:“看了这么久的书,你吃栗子糕吗?”

妄声想拒绝,下一刻手心就躺着一块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这个不甜,你吃这个吧。”

他看着掌心躺着的桂花糕,有种恍然感,之前周兮兮就很爱塞吃的到他手里。

果真是本性难改,他没再说,将袖子里正啃着栗子糕的周兮兮捏到手里,又将她放到摇椅上说:“现在已经晚上了,你吃饱后,困了就睡。”

这里看不清昼夜,但是妄声一直在心里估摸着时间。

“晚上了啊?”周兮兮惦记自己的子时,立刻问,“还有多久子时?”

他听她这么问,就知道是想知道两天的约束什么时候结束,便回了句:“很久。”

周兮兮信了,哦了声,抱着她的栗子糕慢腾腾地啃着。

抬头看他将手里的桂花糕塞嘴里,鼓着半边脸颊,抬手拿她那两排的书看。

她还没开口阻止,就见他翻开一本书,脸上并没有惊讶。

她最初还有些不解,后来想到妄声的修为比自己高,他要想知道她干了什么,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等她吃的半饱,躺在摇椅上,看他一本书看了换另一本书,懒洋洋地说着:“妄声,你要不休息一下吧,我看你都辛苦好久了。”

妄声看她是想自己过去让她蹭,勉为其难地走过去。

一走过去,她就蹭地一下爬他身上,让他躺在摇椅上。

妄声看她哈欠连天,就知道是困了,按照她说的躺下。

一躺下,周兮兮就飞快地找准位置,缩在他的耳旁,缩成一圈,侧躺着跟他一起看书,扫到书中写的血蛊具有致命性,一旦发作就是锥心刺骨的疼。

她想到他中蛊的那天,疼的都没了人样,急忙说:“妄声,这血蛊能解吗?要是不能解,你要是疼了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努力治好你的。”

尽管他知道她口中的治好,大概也只是让他吸她的血,但是她的担心是毋庸置疑的。

“能。”妄声从不担心这种蛊虫,虽然麻烦,但是花点时间一定能解决。

锥心刺骨的疼他早已经习惯,算不上什么。

听他这么说,周兮兮也暂时地放心了,怕他一个人看不过来,就帮他一起看。

随手翻了几本,她翻书的动作一顿,急忙抬头去看妄声,要他看自己书中的内容。

但是一看,就看到他脸色惨白。

吓得她急忙扯下他蒙着眼睛的红绫,就看到他眼睛紧闭,睫毛都未颤动。

她心一紧:“妄声你没事吧?”

其实这里的力量很奇怪,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妄声从进来就被强大的力量压着,本想看完就早些出去,但是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发情期的解决方法,一直耽误到现在。

没想到这一拖延,之前刚安抚下去的蛊虫又蠢蠢欲动。

他刚才进了神府,打算压制一下。

现在听到周兮兮慌张的声音,他忍着剧痛睁开眼,就看到她满是惶恐的眼睛,带着水光,艰难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没事,等会我带你回去。”

“是不是这里的力量,导致你身上的蛊虫发作了?喝我的血吗?”周兮兮看他脖颈青筋都疼的凸显,心急如焚。

妄声此时已经回不了她的话,心口被啃咬的剧痛感让他呼吸都重了几分,只能紧抿着唇,摇头。

没有血腥味,他依旧闭目进了神府,强行去压下已经压不住的蛊虫。

周兮兮看他此时满头大汗,拳头紧握,手背青筋爆出,似乎能看到血流疯狂地涌动着。

妄声不喝她的血,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这里不能再呆了。

想完直接跳到地上,本想变大,将他强行卷着带出去,但是她发现龙形变大会被强行压小。

不得已,她强行将自己化成人形。

大概是因为她人形的修为低,受到的压迫比龙形小很多。

周兮兮将他半抱着起来,妄声一个大高个,此时已经差不多失去了意识,所有的力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周兮兮咬牙:“妄声,你给点力,别彻底失去意识。”

她缓了口气,顺着之前的来路一直往外走。

每一步都走的艰难,他脖间的冷汗全部流到她的脖间,冷的她后背都发凉。

周兮兮侧目看到他唇色越来越白,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拉大。

“妄声。”她颤着声音喊了声他的名字,希望能压下所有的不安。

妄声在神府中听到她微颤的声音,感知到她此刻的担忧,努力地睁开眼,看到她的侧脸,牙齿死死地咬着唇,眉目都是坚定。

他恍然了片刻,盯着她,眼前闪过相似的场景。

只是那个场景不是这里的黑暗空旷,都是血和尸体,天上还下着瓢泼大雨。

他苟延残喘,抖着满是伤痕的手,去擦去流到她眼睛下的雨水,手中的血却不小心染红了她半张脸,只能无奈地轻笑了声:“周兮兮,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好好地当你的族长,你别管我了。”

她却哽咽地说:“我就要管你!就要!”

妄声半眯着眼,望着半抱着他的周兮兮,一时间分不清现实还是回忆,伸手轻轻地擦去周兮兮流到眼下的泪水,扯出一抹虚弱的笑,稀里糊涂地说:“周兮兮你怕什么,都把你名字绣到团扇里了,还真能不让你管我?”

周兮兮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胡话,哭的更厉害:“有什么用,你都没说喜欢我。”

他失笑,靠在她耳边轻喃了声,含糊的两个字,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周兮兮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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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兮兮将妄声努力地带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妄自非匆匆忙忙地赶来,看到他们两就疾步上前。

她怕这人会伤害妄声,急忙将他抱紧在怀里, 防备地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妄自非。

“他怎么了?”妄自非神情担忧, 想将靠在周兮兮身上的妄声接到自己手里。

但被周兮兮不客气地挡开了,她语气带着几分凌厉:“你别碰他,他不喜欢。”

“我是他外祖父, 不会伤害他。”妄自非看妄声脸色白的不正常,瞥了眼他捂着心口的手, “他是不是煞气发作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没有密阁内力量的压制,妄声现在能靠自己的力量压制住蛊虫,虽然依旧是剧痛,但至少不会意识昏沉。

他朝妄自非说完就站直身体,拉过周兮兮的手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妄自非心里是又担心又恼火:“妄声!你为什么要这般偏执!是非好歹你分不清吗?”

周兮兮没想到这个时候妄自非还要斥责他,不悦地拧起眉心, 转头反驳:“他就是因为分得清谁真心谁假意, 所以才对你避之不及!”

“走, 就不应该搭理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她心中替妄声委屈, 明明他现在这么难受,妄自非还这样斥责他。

妄声被她拉着往前走快了几分, 看她生气的身影, 唇边带着笑意, 故意说:“慢些走, 不心疼心疼我还受着伤?”

周兮兮一听他这话,急忙慢下来,伸手扶着他:“对不起,刚才太生气了。”

她愧疚地望着他, 握着他的掌心给他输灵力:“等你缓过来,我们就回云雾顶。”

“为什么?”妄声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问。

周兮兮不高兴地抿着唇:“我不想你看到那个人,他让你离开我,你说你不知好歹,我不想你在这里受气,发情期解决不了就解决不了,你在我就缠着你,死死地缠着你,谁都不能碰我。”

他看她认真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耳朵:“还挺护短。”

他说完便单手搂着她的腰,意有所指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就是多说的废话。”

妄自非于他而言跟陌生人差不多,旁人的废话他向来不记在心里。

妄声没有在停留,直接搂着周兮兮离开密阁。

只留下妄自非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眼中闪过许多情绪,最后还是落寞地离开。

两人到了屋内,周兮兮急忙扶着他躺在床上,担忧地问:“你现在还疼吗?”

“没事,我自己疗伤,你守着,不要别人打扰我。”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是痛一些而已。

本想让她去休息,但是看她担心的神情,就知道不让她做点事,就会一直盯着自己。

她一盯过来,他就会心神不宁,才开口让她守着自己。

周兮兮看他没那么严重了,也很听话地搬着小凳子坐在床边,压了压他的被子:“你进神府疗伤,我一定不让任何人打扰你。”

妄声看她坐地板正,一副他要病入膏肓的模样,便伸手拍了拍身侧:“上来。”

“好!”她应得很快,外衣也脱得很快,不过话间,就已经钻到他怀里,还关怀地问,“要我帮你脱外衣吗?”

妄声抓住她瞎摸的手,低声说:“别瞎碰。”

周兮兮立刻乖乖地收回手:“不碰,你快疗伤吧,不用管我,我会守着你的。”

她说完,下一就被他揽紧,力道很大,像是想把她搂进他的血肉内。

她抓着他的手臂,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抱自己这么紧:“怎,怎么了?是很疼吗?”

他眼睫微垂,望着她的目光像是蒙着一层柔光,这是从未在他眼中看到的情绪,他轻唤了声:“周兮兮。”

周兮兮:“嗯?”

“你当真要我整颗心都抓了去,才肯罢休吗?”他将当年来不及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她没反应过来他这句是一句情话,就被他深深地吻住。

他像是失了之前所有的克制,抵开她的唇齿,恨不得将她所有的呼吸和理智都一一吞噬,带着至死方休的缠绵。

周兮兮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服,呼吸闷在胸膛,连喘气的本能都忘记了,只觉得他所有的气息都带着热意,熨烫地全身都冒起了热汗。

等妄声放开她,看她抿着唇,一脸不满足的样子,笑着问:“还想?”

她摸着发麻的唇,听他这么问,有些脸热,把脸埋到他的心口,还是老实地点头:“嗯……想要更多。”

“那没有。”妄声闭上眼,轻声说,“更多,要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云雾顶张灯结彩,红烛燃起。”他一字一句说的缓慢,像是说一句,就已经想到了那样的场景。

说到这里,他垂眸就看到她眼眸合起,呼吸清缓,看来是睡过去。

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她汗湿的额发,继续说:“红盖头落在你头上的时候。”

妄声低低沉沉地叹了声,心满意足地抱着怀里睡过去的人,沉心入了神府。

这血蛊跟煞气的相斥严重,这次的痛意明显比上次来的剧烈迅速。

妄声废了些功夫才将蛊虫给压制好,这时已经还是第二天了。

他睁开眼,就感受到强光,眼睛不适地半眯着,想拿过自己的红绫,但是一摸,记起昨天被周兮兮扯下后,落在了密阁内。

便扯了白绸一把遮住眼睛,偏头看向周兮兮,感知到她正坐在桌前,一声不吭的,只有线拉扯的声音。

他顿时就明白,她还在绣她的团扇。

伸手摸了下身侧的位置,还是凉的,看来很早就起来折腾了。

他坐了起来,衣物摩擦的声音让周兮兮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她转头一看,就看到妄声起来了,急忙把手中的团扇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床边,关切地问:“你现在还痛吗?”

“不痛,你还在绣?”妄声直接起身,问道。

周兮兮看他跟没事人一样,便放下心来,拿过自己的团扇继续捣鼓:“还差一点,马上就好了,虽然模样不是很好看,但是是我花了好几天绣的,你不许嫌弃。”

妄声听她满意的语气,提醒了句:“我不嫌弃,你信的众神大概会嫌弃。”

周兮兮哼了声:“那也是嫌弃你,谁叫你不按照册子上的说,给我绣呢!”

她说完看他,并以为他会轻嗤一声,说懒得弄这些,麻烦。

但是他居然没有,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换上衣服,朝她说:“我红绫掉在密阁了,现在去拿。”

“我还没绣好!”周兮兮急着最后几针,下一刻就被妄声拿到手里,看到他几针飞快地上下,她收尾的几针被迅速地收好了。

她摸着绣好的字,有些不敢相信:“你当个魔尊,连女红都要会吗?”

“走了。”妄声看周兮兮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给她披上披风,握上她的手就往外走。

但是不巧,碰到了着急忙慌的凤蓝。

“诶两位祖宗,你们是不是不知道今天要叩首啊?”凤蓝上气不接下气对两人说。

“你们没通知什么时候去啊?”周兮兮不解,她早上天还未亮就起来了。

也没听到有人通知什么时候去完成叩首。

“昨天傍晚就告知了啊。”凤蓝看妄声也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有点不解,“你们昨天去哪里了?”

妄声自然不会说密阁的时,只是冷脸摆过去:“想知道?”

凤蓝立刻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想!”

妄声:“那不带路?”

凤蓝一听到妄声的问句,就觉得头皮发麻,立刻战战兢兢地带路。

余光往后瞥了瞥正站在大魔头身边,还在欢快地吃着糕点的周兮兮。

他正好奇,为什么周兮兮对妄声一点怕意也没有,就看到她伸出刚捏了糕点的掌心到他面前,似乎在等大魔头帮她擦手。

凤蓝一惊,心想,这样大逆不道,真的不会被妄声给搞死吗?

然后他就看到妄声一点厌烦也没有,掏出一张帕子,捏着她的掌心,细细地擦着。

还顺带冷冰冰地问了他一句:“想死?”

凤蓝急忙收回目光,心里愤愤,都是妻管严!谁比谁高贵!

周兮兮看凤蓝被妄声吓得走路都要顺拐了,便小声地朝妄声嘀咕了句:“你这么吓他干嘛?凤蓝对我们还是挺照顾的。”

“要不然怎么说?”妄声丝毫不觉得不对,毕竟他的说话方式一直都这么凌厉,只有对周兮兮稍微和缓些。

“可以说我们去玩了,”但是她想到妄声不像是会去玩的人,便一边啃着糕点一边说,“也可以说我们两出去修炼了啊。”

妄声看了看冰天雪地的四周,沉默地看着她,觉得周兮兮的不正经,在经过两天的约束,开始变得更加严重了。

周兮兮看他沉默,便不解地问:“你不喜欢这个理由啊?要不然就说,在书阁修炼?”

妄声不解:“什么一定要修炼?”

周兮兮嘿嘿地笑了:“因为被约束了两天啊,要一次性说个够嘛。”

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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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行到的是一处顶峰, 峰顶由白玉铺就的一个平台,中间一个大圆台,圆台中心长着一颗漂浮着许多光点的树, 而且这树很大, 差不多四人合抱的粗度。

周兮兮看到那树被风一吹,还吹散了许多的红色的飞絮,十分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树?”

妄声将她头上掉落的花絮拿掉, 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这是凤鸾仙宗的白头树。”

“白头树?那它的花絮怎么是红色的?”周兮兮捏着一片花絮,有些不解。

凤蓝听到周兮兮的问题, 妄声还没回答,他就先开口解释了:“因为这是没有夫妻在树下祈愿,等有人在树下祈愿了,这白头树就会瞬间变白。”

周兮兮听他这么说,有些惊讶:“这么神奇?”

妄声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立刻就泼了碰冷水过来:“并不是所有夫妻在上面都会变白的。 ”

当年妄言和千傅文就没有变白。Ding ding

她听他语气就知道不对劲, 仰着头瞧他:“变不成白色, 红色也喜庆!你看看这里。”

周兮兮指了指四周的装饰, 说道:“这搞得好像两个人要成婚一样, 看起来多好啊。”

今天大家可能都为叩首做了准备,都穿了带红的衣服, 而且平台的每一处都以红绸为装饰, 树上两边的柱子都挂上了红灯笼。

看起来火热又喜庆。

周兮兮还好奇地踮起脚往内看了看。

妄声看她什么都稀奇, 朝她解释:“叩首本就是凤鸾婚嫁的仪式。”

她一听有些诧异, 小声问道:“啊?那你要跟我行婚嫁吗?”

“你若不想,现在也可以离开。”妄声神情淡然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想!我的团扇可是绣了好久的。”周兮兮拽紧他的手,“你也不许离开, 至少看完我的团扇。”

她不走,妄声自然也不会离开,轻捏着她的手:“你的团扇直接给我看也一样的。”

“啧啧,想套我的团扇啊?想得美。”她得意地撇开头,看向高台上坐的几个人,看来都是凤鸾仙宗的各门宗主。

坐在最中间的是妄自非,周兮兮虽然见过他几次,但是现在还不知道名字,便问道:“那个坐在中间,三番两次找你的坏人,叫什么名字?

“妄自非。”妄声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关心妄自非,“为什么突然问他。”

“记住他的名字,往后听到这个名字,就带着你退避三舍,省得他在你耳边哔哔一大堆。”周兮兮说完还瞥了凤蓝一眼,“你不许泄露。”

凤蓝的小命还在妄声的手里,自然不敢多说一句话:“知道了,你们两说的吧,我去台上准备开始了。”

他说完就直接挤进人群。

这里的人聚集了不少人,至少也有百人,声音有些喧闹。

凤蓝站在高台上喊了声:“夫妻分开,夫左妻右。”

这么一声令下,周兮兮不得不和妄声分开,她担心妄声看不见,但是看他没有任何阻碍地站在她的对面。

凤蓝见两边分开了,又喊道:“左边的人将自己的团扇放于托盘之前。”

周兮兮一听,猛地想到自己还没给团扇给妄声,那他怎么交出团扇?

她急的不行,觉得完了完了,这下太尴尬了。

站在她一旁的宋如看她着急的样子,关心地问:“怎么了?”

周兮兮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扯了抹尴尬的笑。

宋如想到自己丈夫之前跟自己说的话,试探地问了句:“你们两不会没有结发吧?”

周兮兮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急忙摇头。

但是宋如像是铁定了她和妄声没有结发,凑近了些小声说:“妹妹,我告诉你啊,这搭伙进宗门的,是违反了这里的规矩,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就自己跑路吧,别到最后被抓起来。”

“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啊?”她觉得自己和妄声这形影不离的,只要一注意就知道不可能是搭伙骗人的。

“你也别怕跟我说实话,我不会害你的,”宋如还是很喜欢周兮兮的,又对她解释,“其实每天晚上四周的房间,都是羞人的动静,就你房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都五天了,没有一次有动静的。”

“是,我也没听到。”宋如旁边的一个妇人也附和着点头。

周兮兮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几声脸瞬间红透,想着,幸好妄声设了结界,要不然自己和妄声的动静,都被这些爱听墙角的姐姐们给听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试图解释:“其实是因为我们动静小,他比较……比较,克制。”

周兮兮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词。

她解释完,但是宋如还是一脸不信:“妹妹,你别哄我了,男人都是一个臭德行,哪能克制啊?”

周兮兮:“……”所以妄声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克制!

妄声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接受到他的目光,立刻就颓丧起来,指了指自己袖口,表示她的团扇没给他。

她指完看到妄声眼睛上的白绸,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当真是急糊涂了,他也看不见。

宋如见周兮兮这急切的模样,以为她担心被揭穿,便安慰了句:“没事,你们两好像还挺有夫妻相的,或许搭伙就搭到一块去了。”

周兮兮已经无力解释了,只能转移宋如的注意力:“姐姐,你丈夫要交团扇了!别错过这么庄重的时刻。”

宋如的注意瞬间被她的话吸引过去,专注看她丈夫去了。

周兮兮这才松了口气,想着等会到妄声交团扇了,她就说,妄声让她暂时保管了一下。

这么打算着,就看着一个端着红色木圆盘的女人,步履款款地走到妄声面前,温声说了句:“请将团扇放入木盘中。”

她一听想开口,就见妄声掏出一把艳红的团扇,团扇上绣满了浅金色的字迹。

周兮兮有些错愕,伸手摸了摸自己袖口,碰到了柔软的扇面。

她困惑地看着妄声,只见他神情未变,伸手将红布盖上团扇。

“你们结发了?还是浅金色的?”宋如看到那浅金色字迹的团扇,脸上都是不敢相信。

周兮兮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妄声刚才的团扇是怎么来的,听到她这么问,愣了愣,才点头。

心里又想,明明结发是金色的,怎么变成浅金色了?

妄声在一片嘈杂中依旧不动声色,静立在原地,眼睛虽然被蒙着,但是视线是落向周兮兮的方向。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兄弟,之前我瞧你屋内没动静,还觉得你们是搭伙进宗门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情深。”

“屋内的动静?”妄声眉心紧蹙。

“到晚上不得跟自己的婆娘亲热亲热啊!”男人的话说的粗俗。

妄声听懂了,神情有些不悦,冷声说:“她的声音,只有我能听。”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男人听得毛骨悚然,急忙闭上嘴,也不敢搭话了。

妄声也不想多说废话,只是想着快些结束,去密阁内找到红绫,今晚便回云雾顶。

所幸流程走的也快,等这边的团扇一收,大家以为就要到妻子拿起团扇,在白头树下进行叩首之礼。

凤蓝又朝女方这边说了句:“这边是否有回赠之礼?”

一时间鸦雀无声,周兮兮摸到自己袖口的扇子,本想拿出来,看到妄声摇了摇头,要她不要太明显。

她想到刚才那团扇上浅金色的字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是不想太突兀。

毕竟浅金色还是有许多对的,至今也未见一对夫妻的结发是金色。

周兮兮将手揣在袖口,没有拿出团扇,只是朝妄声笑。

其实刚才看到他拿出扇子的那一刻,她是蒙的,毕竟妄声从未在她面前绣过这些。

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地做了这么多。

她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把他狠狠地抱住,告诉他,她知道他的心意了。

凤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声令下:“妻子可以拿着丈夫赠予的团扇,在白头树下叩三首,往后便是白头携手人。”

这话一落,本来端着圆盘的女人,都一一对应走到妻子这一边。

周兮兮看着扇柄,只见本来之前是木质的扇柄,妄声给她的团扇,扇柄换成了白玉,她伸手拿过,感知到指腹有被雕刻的痕迹,一撇开,就看到‘兮兮吾妻’四个字。

她的手微颤将红布掀开,团扇的背面也是字,很简单的两个字——喜欢,密密麻麻地在扇面上。

周兮兮拿着团扇跑到他身边,一把抱紧他:“你耍赖!”

“怎么?”妄声不解。

“我想听你亲口说喜欢,不是绣出来的!”她戳他的心口。

妄声失笑,抓着她的手,故意问:“这般不知足?”

周兮兮心里其实很知足,随即笑着扯他到已经站满了夫妻的白头树下。

他们两没站上去,只是在人少的一边,周兮兮将自己的团扇掏出来给他:“你绣给我一个,我也绣了一个给你。”

妄声接过她递过来的扇,手摸了下扇面,本以为她绣的是上次在帕子上看到的几个字。

但是指腹划过每一个字,都是新的模样,却有无比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此生,此世,只同执扇之人双修。

他忍不住唇边的笑意,低沉地笑了起来,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难得你这几个字也忙活了许久。”

“很难绣的好嘛!”周兮兮摸了摸脑袋,指着上面飞落地红色飞絮,开始变白,对妄声兴奋地说,“它好像变白了!你看还有有夫妻是很恩爱的!”

妄声也抬头看过去,确实看到本来红色花絮,全部变白,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落到他们两头上。

他静了片刻,发现这棵树突然冒出一道白光,直直地射到他和周兮兮的扇子上。

本来平平无奇的扇子,突然有强大的灵力浮动,扇面上的字都浮起来,在光中转了几圈,又落回到扇面。

两人正不解,就看到本来两把扇子突然缩小,变成了两面镜子。

“这是什么?”周兮兮错愕地看着自己手心的小镜子。

妄声将镜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居然机缘巧合得到了时镜。

时镜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前尘往事。

他不由地看向周兮兮,想到自己那些破碎的记忆,将镜子握紧了几分。

周兮兮听到妄自非这个名字, 心想,跟妄声一个姓?

夫君?嗯……这个称呼好像也还行啊!

她扯了扯妄声的袖子, 妄声将观察四周的目光收回,垂眸望着她,等她说话。

因为他们两本来排在队伍中,现在已经跟前面的人落后一大截了,眼见着后面的人都要不耐烦。

周兮兮怕妄声不知道情况,便对他说:“前面空了,我们往前走走。”

妄声被她推着往前,听她这么说,才发现之前杂乱的人群,居然也是个队列,而且不知不觉快要到较前的位置。

喊他名字喊习惯了, 突然喊别的, 一时间她还真的想不出来,正思索着, 就听到一旁传来一道女声, 正不解地说着话:“夫君, 你说时候能够轮到我们?”

周兮兮想到妄声这个名字确实一说出来,这些人又要围攻他了,急忙点头, 又问:“那我喊你什么?”

两人有什么关系吗?

妄声虽然知道妄自非并未见过自己的真容,认不出来, 但也不想和妄自非打照面, 本想带着周兮兮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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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自非和凤仪站在门口讨论着什么,一时间走是走不出去的。

只能混在人群里,所幸这里人多, 男男女女混在一处,他和周兮兮也不算扎眼。

妄声在这个奇奇怪怪的称呼中,十分理智地选了:“……还是前者吧。”

“嘿嘿。”周兮兮立刻就笑了,十分满意地轻推着他,往前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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