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惊祭耷拉着眼皮看着站在他床前的女人，她拿着一条浅绿色绣花连衣裙在自己身上比着，乌黑的短发边别了一个小花发夹。一张小脸蛋画得很是精致，双眼亮晶晶的，像星光点缀的璀璨黑夜。

“好看吗？好看吗？”

女人冲着他笑得很甜。

“好看吗？”

终于她找到了心仪的衣服，茶惊祭本以为自己可以睡了，没想到又被人薅了起来。

“好看吗？你快说呀！”女人笑容有些不耐烦了。

听说春栀县的夏村里，谁也不敢去到土房子那一片。因为一到晚上，就会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冲出来大喊大叫。至于喊得什么，没人知晓。

暑去凉来，落叶知秋。

小城不再孤独，雪花不再寂寞。

昆明也有冬天了。」

“不好看。”茶惊祭冷呵一声，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

“切！”奈愿兴致荡然无存。

听到她这语气，茶惊祭一顿，意味深长地扫视了几眼，才道:“咋了，你要去约会啊？”

“嗯……不告诉你！”奈愿朝着他冷哼，然后拿着绿裙子，直接出了卧室。

“那我告诉你，你穿着一点都不好看！非常难看！”

“哼！”

换好裙子后，奈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想越气，“死茶惊祭，臭茶惊祭！”

她天生丽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哪里难看了！

她是最美丽的！

最漂亮的！

茶惊祭才是那个最难看的！

奈愿气愤之余，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阴谋诡计的冷笑。

她走到卧室门口，靠着门框，讥诮道:“喂！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行啊。”茶惊祭仿佛没意料到她会叫上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奈愿露出得逞的笑意:“那你收拾好我们就走。”

收拾？

他茶惊祭还需要收拾？随随便便都能赢过她的约会对象！

柔软的光辉洒进小院，风车茉莉的花瓣彻底凋谢。

奈愿给茶茶放好狗粮后一进屋，就呆住了。

面前的人还穿着从县城里买的衬衫，一双小白鞋，不，已经是小黄鞋了。头发乱糟糟的，也不打理，像是个健全的……乞丐。

“你确定就要穿成这样？”奈愿好意提醒。

他却不领情:“怎么，嫌我给你丢脸啊？”

“没有没有，你高兴就好，高兴就好。”奈愿连忙摆手。

“我倒是想穿的光鲜亮丽，你给我买啊？”茶惊祭低头看了一眼，衬衫角怎么还破了一个洞，不过没关系，扭一扭塞进去，不就看不见了嘛。

“我可没钱，既然你要穿成这样那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喽！”奈愿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嫌弃样，其实心里的小恶魔早就笑开了花，她就知道茶惊祭这个损色，一定会不按常理出牌，反正到时候丢脸的又不是她。

今天天气很好，虽然夏天还没过完，但已经看到秋天的影子了。

奈愿透过车窗，头顶的蓝天像琉璃般温柔，零零散散的云像被扯坏的棉絮。

“这路怎么有点熟悉。”早高峰，窗外的车很多，茶惊祭看着眼熟的路口，抓了抓头发。

奈愿看着即将到达的目的地，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他狐疑道。

“没什么。”奈愿嘴角笑容却更大。

等真正到了地方，茶惊祭才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

“原来你一点都不介意我穿得邋里邋遢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茶惊祭看着老小区里绿树成荫，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这团破烂，顿时头晕脑胀。

“我早就提醒你了，你又不听。”奈愿无辜地眨眨眼。

“提醒？你这就叫提醒？我看你就是成心要看我的笑话！”

“是啊，那又怎样？”打我呀！

茶惊祭看着她一脸欠揍样，努力平息心口的怒气，“我先走了。”

奈愿一把拉住他，“你走什么走呀，吴奶奶叫我们赶早饭呢！”

“我怎么去，就这样去吗？”茶惊祭拎起衬衫一角。

奈愿一眼就看见那个破洞，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笑！都怪你！”茶惊祭瞪眼又泄气:“反正我是不会进去的。”

“哎呀，吴奶奶是自己人嘛，她又不会笑话你！”

茶惊祭闭了闭眼，他真恨早上的自己！

“走吧，走吧。”奈愿生拉硬拽，“吴奶奶可是给我下了明令的，一定要叫上你。上次的那件事，她可是很愧疚的，你难道要看着她胡思乱想，天天伤心吗？”

茶惊祭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老人对着窗户抹着眼泪，嘴里还念叨着: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乱说话，小茶也不会不来家里了。

窗外的落叶萧瑟地落下，窗里的老人逐渐垂暮。

茶惊祭抖了一下，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看着眼前这栋破旧的老楼。老楼外墙已经斑驳陆离，在不少黯淡失色的窗台上，还有干褐的枯草垂下，随风飘摇。这里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孤寂沧桑。

“好了，我去不就行了。”他突然出声，还抚开了拽着自己的手，抬脚就一鼓作气上了楼。

奈愿看着他坚定不移的身影倒是一愣，吃错药啦？还是突然受啥刺激了？

结果什么都不是。

浓郁的饭菜香味弥漫整层楼，勾引着每个人的味蕾，还在爬楼梯的奈愿忍不住深吸几口。步伐加快，离这香味越来越近，她感受到了来自家的温暖和宁静。

跨上最后一节楼梯，奈愿一眼就看见某个人站在大开着门的屋前踌躇不决。

屋子里源源不断的香味涌来，好像完全吸引不到他似的。

“你干嘛不进去啊？”她走上前，轻轻戳了戳他。

他的手紧紧抓着衬衫，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得板板正正的。

“你别磨蹭了，快点进去呀！”奈愿催促着。

他没动，然后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没有勇气挪动脚步。

“吴奶奶，茶惊祭来了！”

奈愿突然朝着屋里大喊了一句。

茶惊祭猛地手足无措起来，他甚至起了要回去的意思。

奈愿看出他的意图，紧紧抓着他。

“小茶来啦！”吴奶奶从厨房立刻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锅铲，她满脸欣喜地看着门外。

“吴奶奶，人我给你带来了。”奈愿拍了拍他紧绷着的身体，朝着老太太眨了眨眼睛。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吴奶奶高兴地合不拢嘴。

茶惊祭看见老太太后，脸颊不由得微红，低声说了句：“吴奶奶……”

“哎，哎，快进来，快进来，奶奶可是做了好一桌菜呢！”老太太乐呵呵地把他往屋子里领，又转过身冲

「有时候，轻如鸿毛的花瓣也会带来巨大的轰响。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立秋了。

今一大早他还在睡梦中就被无缘无故吵醒，他不爽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那边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只有外边的瓶瓶罐罐叮当响个不停。

他蒙上被子捂住耳朵，好不容易听不到了，突然被子上有东西甩了过来。

他钻出被窝就看到奈愿一整个人爬进了衣柜里使劲翻找着，衣服被扔得东一件西一件，连他的床都不放过。

杨梅树上的叶子已经隐隐泛起黄斑。

奈愿合上记录本。

宛如冰山的崩塌。

恍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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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带着花，伴着蝴蝶，迎着飞雪，把冬捎来。

于是，

不过再甜的笑容也掩盖不住她的“犯罪事实”！

茶惊祭神色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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