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

圣子漫不经心地启动了神殿藏匿以久的仪式。

和古弦那里的微型仪式不同，这里的仪式覆盖了整个神殿，并且往外扩宽了好几圈的范围。

————

他咽气了。

然后圣子只是歪了歪头，对他最后的善意不以为意。

“我们不去明城了吗？”，焕颜一边乖乖的被拉着走，一边问道。

他们明明已经来的好久，但老大却不让他进去，现在又说要走了，明明他们的目的地就是明城啊？

但很快，在那束光瞬间蔓延开了，整个明城，除了极少数人，无一例外的开始朝那个方向朝拜。

焕佑抹了一把脸，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城市被黑幕掩盖起来，然而里面的人却一无所知，焕颜茫然地看着她，“老大，你看到什么了？”

这种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啊。

光明四散，也许是应该称之为神喻的声音出现在她的灵海中。

『接受我……』

『哦，你也想那么干啊。』

祂的声音诡异地绕了个弯。

圣子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他们的这位神明……还真的是不受欢迎啊。

除开祂所在的时代，也许几乎祂所有有机会推动祂复苏的神子、圣子、神圣祭司都不太希望祂成功呢。

唯一抱有这个期待的居然还是一名魔网导师……

真是日了狗的世界。

『不』

『我可没想污染你』

『我只是完成我的使命而已』

圣子否认了祂的话。

『你并不信仰我』

『却要为此献上自己』

『有趣』

……？有趣应该是她该说的吧。

这位神明……似乎和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你就说你想不想要吧』

祂回应了她。

『当然』

在彻底失去意识丧失自我的前一刻，圣子恍然想到，好像——唯二同时知道圣子的用途和清楚这个时代她还真派得上这个用途的存在都对所谓的『使命』『责任』不屑一顾，乃至产生疑惑。

一位魔网导师，一位她从来被选为圣子就被告知一辈子侍奉的神明。

两个极端都给出了一样的答案。

真是讽刺。

……

——真正的『圣子』降临了。

看着眼前再度折返却大相径庭的神殿，曲天平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圣子和神子的区别是什么呢？妈妈？”，年幼的小女孩看着看着书就被其中一个突然跳上来的想法给淹没的，她一路小跑到自己母亲的房间，对她亲爱的母亲问道。

作为圣子的母亲依然用那双包容一切的眼神看着她，“当时是因为神子乃是神明、神脉眷顾的存在，离神明最近的存在。”

“而圣子——他们一辈子只有一次比任何存在都贴近神明的机会。”

“比神子还要近吗？”，小女孩好奇的继续追问。

“是的，比任何存在都要近。”，她看着她，“但我不想。”

“为什么？”

母亲抱起她，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那我就只能回到神明身边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我不要！”，小女孩大事叫到，“我的妈妈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神明也不行！”，她转过头，“我会保护你的，妈妈！”

“好啊。”

曲天平从回忆中脱离开来。

圣子有机会脱离神明吗？

圣子会被天选者杀死吗？

圣子……

那些埋藏在心里的问题也许可以在今天给出一个答案。

明城再一次开放了所有的权限，不论是以前她有没有拥有过的，现在都一并倾泻到她身上。

来吧，神明。

来吧，圣子。

————

海琳从魔网的拥抱中醒来。

脱离了魔网，她一股脱力感涌了上来。

是因为圣子之前的攻击吗？

不是的。

几乎化为实质的神脉降临到了现世，她身上和魔网的链接被阻断了一大笔。

可这时候她依然有心思去想，不过如此嘛，神明通过圣子降临现世就这程度。

左秋赢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给学生的书是不是禁书，里面是不是写满了藏匿了无数年的秘密，她只给真的内容，不确定的还会特别标注。

所以在拥有那些知识的情况下，这种现象和之前的神脉异动一旦联系起来，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就一目了然了。

不是吧，圣子被神降，那还有的活吗？

海琳觉得她还是要抱有一点希望，比如说，万一这个时候神明刚刚仰卧起坐力量不够，神明的复苏到底是个漫长的过程；也许曲城主就赢了圣子还有希望恢复；也许突然出现什么爱的力量……这

曲天平的回归的确给明城带来了一阵平静，不要忽略那些试图偷偷摸摸干一些事情的各个组织的确如此。

“那我们的任务呢？”，焕颜问。

这句话成功的让走在前头的焕佑停了下来，“……我们先离这里远一点，过段时间再看看，保命要紧。”

如果她发现了真相就不应该放弃她的母亲，如果没有，那就不应该对他动手。

但一切的算计，贪求，杀意，眷念，皆在圣子回眸的那一瞬间无悲无喜的眼神中消失殆尽。

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祭司用他最后的气力道：“不要……快停下，你会——死——”

“不去了。”，焕佑头也不回。

“没什么，我们走。”，焕佑果断拉着焕颜离开明城外围。

然而神脉的波动已经注定它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黄昏已过，这是个通常而言大家都刚好吃完晚饭，来到大街小巷上散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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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从天际延到大地的光柱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警觉的那部分人已经感觉拉上家人跑回家中，更有甚者试图离开哪片区域，然而比起这一部分，将其视为神明的奇迹的却是占据了大头——神殿也会时不时的宣扬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除此之外，茫然无措的也大有人在——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

大祭司仅剩一口气了，他虚弱地抬头，看向那个他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没有问为什么？比如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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