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严如玉没同意，“我已经欠你很多人情，不能再欠债，等下回家我给你钱。”

“不打紧，这样的书我家里还有很多，放着也是放……”

叶文杰的话说到一半，被公安的叫声打断：“叶文杰！”

“送你。”叶文杰毫不犹豫，“反正我也看过了。”

严如玉摸摸严如清的手：“冷不冷？”

大人无所谓，小孩子抵抗力差，着凉容易感冒。

这人，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老往她身边凑。

既然叶文杰是来体验泼水节的，又被他们撞见，严如玉便邀请他到家里来吃饭。

叶文杰笑着答应了。

严如清摇摇头，但严如玉发现她的手确实已经有点凉。

严如玉把她抱起来，搓着她胳膊，让她没那么冷。

“觉得冷吗？”严如玉问严如冰。

严如冰大声道：“不冷。”

严如玉摸摸他手，确实还热乎乎的，看来他体格挺好。

严如润提议：“阿姐，我先带他们回家换衣服，你在这里等你朋友？”

严如玉望望叶文杰，这个笔录不知道做到什么时候，遂点头应好。

杨江州拿着毛巾出来，见四姐弟只剩下严如玉：“他们呢？”

“回家了。”担心他有意见，严如玉马上补充，“问过那位同志的。”

杨江州盯着她微抬的下巴，把手里的毛巾递过去。

严如玉怔了怔。

这地方怎么会有毛巾？

“刚去外面买的。”

杨江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解释，明白过来时，话已经说出口，但他脸色不变，一句话而已，说了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严如玉听他这么说，伸出的手反倒犹豫起来。

这个时候没穷到一条毛巾都买不起，但毛巾也不便宜，一般人不会随便买毛巾的。要是别人的毛巾，借来擦一擦，洗干净再还回去就好，要是新的，不好还。

杨江州看着那只纤长白皙的手停在半空，把毛巾往她手里一塞，就退回站在门旁，望着外面。

严如玉只好擦了擦头发，擦到发尾时，不经意看到胸口，薄薄的裙子紧贴在身上，将内衣的轮廓都现了出来。

严如玉捂住胸口，看了一眼目不斜视望着外面的杨江州。

把裙子擦到半干，裙子没那么紧贴身体后，严如玉起身，抓着毛巾对杨江州说：“领导，我周日的时候再把让林教官转交毛巾的钱给你。”

新毛巾自己用过再还给他感觉不太好，买下来好了。

杨江州淡淡道：“不用。”

严如玉察言观色，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识趣地道谢，然后退回来。

叶文杰做完笔录，轮到严如玉做，她是见证者之一。

等都忙完，日头已经升到中央，叶文杰抱歉地笑笑：“抱歉，耽误你过节了。”

“没关系，已经玩得差不多了。”严如玉左右看看，没看到杨江州，对叶文杰说，“走吧，去我家吃饭。”

“好。”

路过商店，叶文杰不顾严如玉的阻拦，买了许多零食。

回到家，严如润已经做好饭，正准备骑车去找他们。

严如冰看到叶文杰拎来的零食很高兴，连文静的严如清都咧开嘴，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严如玉这才发觉自己粗心了，她从来没想过小孩子喜欢吃零食，要跟他们买零食。

不过就吃饭了，严如玉让他们先把零食放下来：“先吃饭，吃了饭再吃零食。”

吃了零食就不吃饭了，谁家小孩都一样！

不能吃，严如冰的笑容僵住了，不过马上又恢复了。

吃饭也好，二哥做了很多好吃的。

饭菜端上来，严如玉眼睛一亮，今天好丰盛。

往日他们也基本顿顿不缺肉，不过基本上就一两个菜，今天居然有五个菜。

香茅排骨、火烧鱼、棕包米炒腊肉、景颇鬼鸡，主食是米线，用撒撇凉拌，也算一道菜。

严如润请叶文杰入座：“都是些家常菜，随便吃点。”

叶文杰客气笑道：“很丰盛很丰盛，麻烦你们了。”

严如玉蠢蠢欲动：“折腾一上午，都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玩了一上午，还碰到意外，大家都饿了，没多说话，分别找位置坐下吃起来。

严如玉先下手夹了块排骨，排骨上捆着香茅，炸得酥脆酥脆的，肉香里夹杂茅草的香气，别提多可口了。

严如润给弟妹分别夹了碗焯过水的米线，让他们自己选撒撇来拌。

“撒撇有两种口味，一种是加了柠檬做成酸口的，称为柠檬撒；一种是苦的，称为苦撒。”

严如润为叶文杰介绍。

“这是勐卯的特色美食，尝一尝。”

叶文杰不是潞西本地人，来潞西工作的，对勐卯的风俗特色也有所耳闻，当下笑道：“那我就有口福了。”

严如玉推荐他先尝柠檬撒：“很多人会觉得苦撒很苦，柠檬撒更适合普通人的口味。”

叶文杰从善如流，夹了一筷子米线，拌上柠檬撒，尝起来。

有点酸，有点……

叶文杰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很奇怪，但是很好吃，米线加了撒撇后爽滑可口。

“好吃！”叶文杰点头称赞。

严如玉提议：“吃过柠檬撒，也可以试试苦撒。”

来体验泼水节嘛，就应该什么都尝一尝。

叶文杰尝了一口，皱皱眉：“确实有点苦。”

严如玉哈哈大笑。

她笑里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叶文杰看得禁不住发愣。

真好看！

“尝尝鸡肉，这是景颇鬼鸡，也是我们勐卯很

前往公安局的路上，严如玉也问清楚了叶文杰出现在勐卯镇的原因，特地来感受泼水节气氛的。

叶文杰没看他一眼，一直在跟严如玉讲话：“我想着今天可能会遇到你，带了本书来，你应该用得上。”

说到书，严如玉想起那本《药用植物目录》，笑道：“上次那本书我妹妹很喜欢，能不能卖给我？”

叶文杰做笔录，杨江州来到严如玉跟前，让她带着弟弟妹妹到一旁坐着等。

严如玉坐了会，感觉有点凉。

四月份的天气还说不上很热，平常穿裙子短袖觉得刚刚好，但今天身上的衣服都被泼湿，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又坐在室内阴凉处，就觉得凉了。

上次在潞西他也看出来，这家伙巴着严如玉不走，不然两人哪里能去了这里又去那里？

杨江州刚把小偷转交给公安，就听到严如玉的邀请，忍不住瞥了叶文杰一眼。

“没想到会钱包会被偷。”叶文杰有点不好意思。

严如玉开解他：“今天人多混乱，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还好人被抓了，应该没损失。”

公安局在另外一条路上，前后走，再拐个弯就是。

叶文杰点点头。

严如润观察叶文杰，见他视线一直落在阿姐身上，甚至没多看那个小偷一眼，看向叶文杰的眼神变得挑剔起来。

叶文杰转头，看到一个公安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支笔，示意叫他过来做笔录。

严如玉也看到了，对他说：“你先去，等下我们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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