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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 35 章

  • 作者:周七刀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4-04-16 16:09:43
  • 章节字数:13954字

现在几点了?

林清看了一眼手表,她是早上八点多下的飞机,现在也不过九点半。

她面前放着自己的电脑,旁边是摊开了的活页本,林清盯着活页纸上自己的写的字,那些字在她眼里不太能集中的起来,好像都是都是飘起来的,飘着飘着,林清的眼睛里就看不见那些字了。

林清打开电脑,但还没启动。

哦,不对,现在还是白天,林清心想。

她看着壁炉上的火焰,心想它的光亮应该也映射在了自己的瞳孔里,焰火炽热,生生不息。

林清走过去,动作很轻地又将毯子重新盖在了江以南身上。

林清低头看着江以南,她有一种感觉,江以南沉溺在梦境里,不愿醒过来。

她还是平常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他们之间似乎是在冷战。

这天,林清去北京江以南的家里找她。

林清恍惚着,就在一个人影又挤入她脑海中的时候,林清的眼角忽然扫到了什么。那人影瞬间化为一缕白烟,飘散的无影无踪。

林清近来总是心神不宁,总是会不受控地想起钟北饶,林清怀疑这就是钟北饶呆在国外,迟迟不回来的战术。

林清转过头,也许是自己工作的时候太专注了,江以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坐在林清靠着的沙发上,披头散发,直勾勾地盯着看着林清。

突如其来这么一个画面,确实有些吓人。

林清看着江以南,猛地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了一下,问她:“睡够了吗?”

江以南整个人飘飘悠悠的,眼神迷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最后又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林清看着江以南有些干裂的嘴巴,手扶着茶几站起来,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林清刚走了一步路,她忽然感到手上一温。

江以南拉住了她的手。

林清还站着,转身看了一眼仍然低着头的江以南,慢慢坐回了沙发上。公寓内静得像没有人一样,只隐隐约约听见江以南的呼吸声,那呼吸声有点重。

江以南过来搂住林清的腰,头枕在林清的腿上,眼睛被头发遮着,林清看不清。

林清抚摸着江以南的头发,就像在安慰她一样,林清摸着摸着,没一会的功夫,她感到大腿上一股湿润的暖意,那是被泪水渗的。

江以南还是没动。

林清换好了去健身的衣服,出了卧室,发现她坐在阳台的一个木椅上看着外面,一边看,一边流泪。

林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外面只有高楼大厦,今天阴天,整整一天,太阳都没出来,藏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整个天都是灰色的,实在找不到江以南可以坐在椅子上看一整天的理由。

她套了一件羽绒服,因为外面的温度很低,她还在脖子里围了条围巾。长发也被塞在围巾里,只有几缕搭在外面,一阵寒风吹过,秀发微微飘动。

她将手放在羽绒服里,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安静地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天,安静地流泪,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清知道她在因为什么而痛苦,她觉得不管怎样,母亲生病了肯定是要去探望的,但她并不十分清楚她和她母亲之间具体的爱恨情仇,也不好多劝,她怕再重蹈覆辙。

林清走到阳台里,蹲在江以南身边,阳台上很冷,风也不小。林清走进阳台的时候,被风吹得牙齿打颤。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冬天了。

冬季的北京是真的很冷。

“你真的太瘦了。”林清看着江以南瘦削的脸说。

江以南终于将头转了回来,看着林清。

林清说:“这几天你吃的真的太少了,不是说一个星期后还要和任课老师一起参加实践活动吗?不注意身体好好学习。”

江以南点了点头。

林清在江以南的家里住了三天,江以南比林清来北京的第一天见到她时更瘦了,这是一种从人的状态上就透露出的削薄,林清每天晚上和江以南睡在一起,江以南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然后流着泪从梦中惊醒。

她这样的状态让林清觉得,她依旧是脆弱的,依旧没从阴影里彻底走出来,之前旅游时的活泼就像是一场幻觉。

林清蹲在地上,看着这样的女人,低声说:“其实能流出眼泪来,就还是好的。”

江以南低着头。

“我……”

林清凑近:“什么?”

江以南的声音很轻,轻的林清必须集中全身的感官才能听清楚,“我......我想去一趟美国。”

她说得很慢,每说一句都要停顿很久。

“我不是不想去看她,只是我怕她不愿意看到我,她早就放弃我了,而且她也早就组建了自己的家庭,重新有了自己的孩子。”

江以南顶着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林清。

林清看着说出这种话的女人,有一瞬间的愣神。

林清握住了江以南的手。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大拇指轻柔地摩梭江以南的手背,江以南一动不动。

江以南的头埋的更深了,深得林清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林清看着她的围巾不说话。

风静静吹着,过了好一会,江以南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不说些什么?”

林清盯着那条绿色的围巾上的深绿色花纹,犹豫着说:“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她吧,不然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林清将目光从围巾上移开,看向外面的天空,“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永远不能挽回了,就算过去会失望,也要试一试。”

时间慢慢地流过,外面渐渐飘下了雪花。雪越下越大,飞舞起来。

林清几年前因为犯了一件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去随意地插手别人的生活,可是现在,她依旧是没办法让自己不去劝说江以南。

江以南抬起头。

先是看到了林清耳朵上的碎钻耳钉,又看到她清亮温柔的眼睛。

这些日子,她没有因为自己而打乱自己的生活节奏。

林清的瞳孔很黑亮,亮得让人羡慕。

江以南反手握住林清的手,说:“我觉得你说的对。”忍了好久,江以南的泪水终于流下。

一条直线落在林清的手心上,暖暖的。

雪花飞舞进阳台,贴在林清的脸上,凉进心里。

江以南看着林清,缓缓开口,“我想明天一早就去美国。”

林清点点头,“好,我来订机票,手机在外面,我先去健身了。”

江以南点点头,看着林清的身影消失在公寓的门口。

在江以南家度过的三天里,虽然是在家里,但林清每天都会给自己搭配不一样的衣服,甚至还会早早地起来给自己化妆。

她的生活极其的规律,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靠自己的生物钟醒来,然后花半个小时给自己收拾妥帖。七点准时开始工作。

她没有强迫症,很随意,随便找一个能坐的地方就能开始在电脑面前开始敲键盘。江以南不会去看林清的电脑屏幕,但她猜测林清也并不都是在工作,因为江以南时常会注意到林清时常会看一些社会学的教材书以及外语书,还会拿出试卷出来做。

总之,林清几乎无时无刻没有事情做,并且非常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早做到晚,头都不抬。

到了晚上,她又会准时地下楼健身。

其实江以南真的要感谢林清这样的状态,让她难得从以往的窒息中解脱了一点出来。

她上大学的这段时间里,交了很多朋友,不是没有自己很要好的朋友来关心照顾她,但都不如林清这么的自然。

虽然两人共处一室,但江以南有时候甚至觉得林清根本看不见自己,她一点都不理会发疯的自己,更不会来问自己怎么了。

她只是每到饭点的时候就做好饭,然后喊自己去吃饭,至于自己吃不吃,吃多少,她也不管。

江以南将围巾裹在了脑袋上。她在北京住了几个月,北京的雪从来没有像今年这么猛烈过,雪花一阵一阵地落在江以南的身上。

江以南还是没有进屋,公寓虽然很大,但总觉得闷,呼吸不过来,她双手抱着膝盖,往外面看。

又到晚上了,天色渐渐黑下来。外面不仅在下雪,还有细小的冰雹,这会是一场持久的大雪,就像林清和钟北饶之间持久的冷战一样。

林清在健身服外面套了件长款白色羽绒服,拿了一个小背包就出门了。

林清很多时候对于外界反应比较迟钝,甚至是失忆的,她站在电梯里面的时候想着。

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林清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靠在电梯门上追根溯源,发现是因为电梯里有些闷热,也许是因为之前有人在,就在林清进来电梯的上一趟,因为这闷热,林清才想起,上一次见钟北饶也是在那样一个闷热的电梯里,然后进入了他的卧室。

电梯到了一楼,门开,林清依旧靠着墙壁站着,一直到电梯里进了人,才回过神,走出电梯。

在走出电梯的时候,身后电梯里的两个女生忽然说了句:“钟北饶——”

林清心里一惊,定在原地,两个女生的声音随着电梯门关闭传了出来,“对,那个很有名的集团董事长,就在健身房举哑铃呢。”

钟北饶来北京了?因为江以南,还是因为她?

也有可能谁都不因为,江以南的父母虽然不管她,但也给她留了很多钱,所以她租得是全北京最昂贵的公寓,钟北饶如果来北京工作,正好住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林清定了一会,然后快速走向小区的健身房,明明穿的是平底鞋,但却好像能听见鞋一步一步踩在地上的声音。

林清到达健身房一楼的时候,先去了一趟换衣间,她走到换衣间的镜头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化妆,但气色不错。

林清什么也没干,就看了眼自己,然后将羽绒服脱下来放在柜子里就上了二楼。

林清只穿了一件半拉链训练运动夹克,里面是个运动背心,以及一条收口束脚的针织卫裤。

好在健身房里开了空调,所以并不算冷。

林清一边上楼梯,一边在想,钟北饶会穿什么样的健身服装,这么一想,好像男人穿得衣服都差不太多,短袖短裤,他应该也是,而且是比较有品味的那种。

林清缓缓走进健身房,健身房很大,各类器材都很全,林清把整个健身房都转了一圈,然后发现这健身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林清稍稍有些惊讶。

为什么没有人。

之前那句“对,就在健身房举哑铃呢”林清听在心里。她控制住了自己有些失落的心情。林清戴好耳机走上跑步机,开始跑步。

虽然控制住了失落了心情,但难免还是有些郁闷。

林清整整跑了一个小时才停下来,她下了跑步机,走到接水的地方接了一杯水,她正喝着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男声——

“明天中午再出发吧。”

林清一个没缓过来,差点被水呛住。

下一秒,她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热气,是身旁的人散发出来的,钟北饶站在另一个饮水机面前,将刚刚打完电话的手机挂了,手上捏着个纸杯,一口气将水喝完。他和林清一样,身上流了很多的汗。

林清心想,自己戴着耳机跑步跑得太认真了,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林清咳了咳嗓子,强迫自己镇定心神,睁大眼睛看着身边的人,“北饶?你怎么这里?”

北饶?钟北饶一愣,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屈能伸,装傻的功夫一流。

“来这里工作的。”钟北饶草草地应了一声,又继续倒水。

“难道不是来找我的吗?”林清非常直接,她也非常清楚钟北饶希望自己这么做。

“没有,来北京工作的,这里有房,一般来北京都是这个公寓。”

不知怎么的,林清有些失落。一想到他们是夫妻,而她的丈夫这样对待自己。

“那你知道江以南也住在这里吗?”

“不清楚。”钟北饶简略地回答,注意力都放在手里的水杯上,好像要把那个水杯看穿。

林清抿唇。“是吗……”

钟北饶终于看向林清,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微微不耐地回答,顿了一顿又说:“你没有必要多想什么。”

林清眸光微微黯淡,转向看向健身房窗外的世界,天色渐暗了,她和钟北饶的心情也一样暗淡。

“北饶,你晚上有空吗,要不我们出去吃个饭,顺便叫上江以南一起,你很久没见她了吧。”

钟北饶蓦地一动,转首,林清正看着窗外,声音轻轻的,就好像不是对他说话一样。

他转回视线,漠漠然的声音。“晚上我有事情,下次吧。”

钟北饶说完就离开了,林清本来还要说话,但钟北饶离开的太快,她仅仅犹豫了一秒,就失去了机会。

林清捏着水杯,继续平静地把剩下的水喝完,然后将水杯扔在了垃圾桶里就又走回健身的地方,她扫了一眼,看见钟北饶正在跑步。

林清没有回到跑步机上,她走到了杠铃区,试了好几个杠铃。

看着那些杠铃,林清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女汉子”的幻觉,她在一个二十公斤的杠铃门前站了一会,搓搓手,将它拿了起来,然后晃晃悠悠地拿着那杠铃坐在了一张垫子上。

最后看了一眼右前方不远处正在跑步的钟北饶,没戴耳机,然后就躺了下来。

这么一躺,林清就觉得自己彻底举不动那杠铃了。

她真的一秒钟都没犹豫,就直接喊了出来,“有人吗——”

没人应。

没听见?

林清轻呿了一声。

又喊了一嗓子,“有人吗?我的杠铃太重了,拿不下来了,能帮帮我吗?”

林清是个比较斯文的女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现在这么喊一嗓子,喉咙还有点疼。

还是没人应。

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理我?

林清躺在垫子上,视线范围很有限,只能看见健身房的天花板和周围的一些器械。

不过她能确定钟北饶一定还在这里。一定没有离开。

难道他听见了只是不想理自己?林清心里觉得很奇怪,在她的认知里,钟北饶不是能跟女人这么记仇的一个男人。

林清之前由于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些唐突,甚至尴尬,需要勇气,所以必须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去思考的去做,现在躺在垫子上,才有时间细细地思考。

林清一直觉得钟北饶总是冷冷的,生人勿近,居高临下的气质就像是书里走出来的一样。

总是让人觉得他很复杂,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可也是因为被林清轻易看出了复杂,所以本质其实又是那么的简单。

人狠话不多,沉稳谨慎,关键时候会不择手段,内心极度不开心,压抑以及骨子里对于外界的敏感。这是林清当初还没见钟北饶就得出的结论。

在几番心理活动下,林清悲催地意识到,钟北饶不理自己的这番操作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晚上的健身房很安静,虽然是健身房,但装修的很有格调,比如那林清视线范围内所能看见的天花板,居然还是金属质地的,在灯光的映衬下银闪闪的,好像湖面上洒满了阳光一样,让这只有两个人的健身房的夜晚看起来并不寂寞。

林清躺在垫子上,杠铃虽然没有压到她,但她也无法动弹。

包放在了饮水处那边的桌子上,手机也在那里面。她侧着头,辨认不远处的几个杠铃。

早知道就拿轻一点的了......

在林清胡思乱想之际,身边传来走动声——

林清迅速回过头。

在许多大大小小的杠铃之间,林清看到了一抹黑色的短袖。钟北饶此时正走过杠铃区域,往外面走。

忽然间,他像是有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

他没有停下脚步,林清和钟北饶的目光在一个个杠铃的遮挡下,时而碰撞,时而交错。

他的眼神。

林清的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浮现了一个画面。

那天在他的家里,他把她推到墙上质问自己。

钟北饶低头看着自己,他的眉毛一高一低,眼睛一大一小,一只眼睛清亮,一只眼睛沾满了浊气,一边脸是善,一边脸是狠。

钟北饶跟她对视了几秒之后,就移开目光。林清也转过头,不再看他,但压在自己身上的杠铃似乎越来越重,重到要贴在她的身上了。她僵硬地维持着自己的脖子,每维持一秒,都觉得耳边更热了,等她过了大约三十秒再转过头的时候,健身房里已经完全没有钟北饶的身影了。

林清眼睛瞄着前方装在墙壁上的大屏数码电子表,秒针一下一下地变换。

七点。已经晚上七点了。

林清还被压在杠铃之下。

林清没办法,脸面也不要了,扯着脖子冲着天花板大吼:“有人吗——”

声音回荡在健身房。

“有没有人!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林清轻轻叹了口气,离开阳台,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一本活页本。公寓很大,客厅下面还有一个下沉式客厅,林清害怕江以南会听见自己敲键盘的声音,拿着电脑就走到了下沉式客厅的沙发边。

将电脑放在茶几桌上,因为茶几桌不高,所以她直接坐在了地上,后背靠在沙发边上。

因为这空虚,林清回过神,开始工作。

工作对于林清是一件很具有诱惑力的事情,超越了一切事物。很快,林清就把那幅画面忘在了脑后,开始敲击键盘写自己的小说,她工作时很专心,也很娴熟,一篇体育人文社会学的论文一气呵成地写完。

林清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左手撑着头,看着右前方的一个电子壁炉。壁炉做得很逼真,赤红的火焰在火炉里跳动,吞噬着宁静的黑夜。

江以南这两天的心情很不好,她前段时间跟林清发消息说,她的母亲生了病,目前被送到美国治疗,她很纠结自己要不要去探望。

她坐阳台的椅子上,身上的毯子彻底掉在了地上。林清拉着行李箱进门之后看向江以南的第一幕。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得到了就不珍惜。

这句话在钟北饶身上得到了完美验证,自从那天领了证后,林清就再也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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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北饶说他去国外出差,然后就一连好几个月没有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林清大概是全世界最受冷落的新婚妻子了。

林清也保持高冷,没有主动联系钟北饶。

与之代替的是一副画面,画面里站着一个男人,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

林清咽了咽口水,转头看着电脑黑屏里映出的自己的脸,依旧是冰冰凉凉,没有一点表情,她感到一股无法填满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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