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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Chapter 23

  • 作者:桃吱吱吱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4-04-29 15:21:54
  • 章节字数:10286字

这些伤是怎么弄的?又是意外吗?

苗荼来不及问,徐砚白先将身上外套披在她发抖的肩膀,像以前那样揉了揉她脑袋:“不要害怕、不要生病,今晚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早上就回来。”

男生伸出没受伤的左手,笑意盈盈同她拉勾:“我保证。”

是什么时候起,徐砚白手上多了这样多的伤呢?

经过上次吵架,两人关系始终不上不下,打架事件后,徐砚白一整月都在医院陪徐奶奶,后来又三天两头飞上海,话就这么一直没说开。

陈亦扬靠墙抱胸,黑眼直直看着徐砚白:“为什么放手?我妹说她明明抓住你了。”

人群外,苗荼看着大人们七嘴八舌,语速快的她脑袋阵阵发晕,感觉自己在看一场倍速默片。

茫然恍惚时,徐砚白从人群中向她走来,迎着银白月色在苗荼面前站定,俯身望进她双眼:“只是手臂有一点擦伤,我没事。”

徐砚白却先放手了。

“......”

徐砚白有些意外:“你因为这件事生气?”

他以为陈亦扬还在气,两人那天在学校水房的争吵。

“不然呢,”陈亦扬没好气反问,冷哼,“平

时别人欺负你一声不吭,现在躲的倒是快,又弄自己一身伤。”

男生浑身别扭劲,徐砚白偏头笑了下,解释:我不放手的话,苗荼也会被我拽下去。?_[(”

语气微顿,他望向窗外一片漆黑,半晌沉默后轻声:

“而且,她抓不住我的。”

想到两人体型差,这话陈亦扬没法反驳,嘴硬:“都说了让她平时多吃点。”

夫妻俩付钱后回到诊疗室,忙碌一天脸上疲态明显,陈亦扬明早天不亮还要上学,徐砚白坚持不让三人再陪:“我再留半小时就回去,奶奶那边麻烦你们圆一下了。”

三人面面相觑拗不过他,陈亦扬最知道徐砚白有多倔,在诊疗室大门前拍拍他肩膀:“我就说你今晚在我家睡了,明早回去。”

“还有,”他凑到徐砚白耳边,低声,“谢谢你替我出气,我早就想狠狠揍那胖子一顿。”

送走一家三口,徐砚白转身在诊疗室的走廊长椅坐下,抬头就能见到另一间屋子里正看电视的王大夫。

电视剧正播放狗血桥段,大雨中的男女主角争吵后又亲吻,紧紧相拥着互诉衷肠。

徐砚白头靠着水泥白墙,已然习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从口袋拿出仅有的录音笔和一只橡皮擦。

录音笔是一年前买的,本想录琴曲方便复盘,一直搁置着,直到老人住院整日昏睡,徐砚白觉得病房太安静才重新翻出来,平时随手录些东西。

拇指摁下播放键,舒缓悠长的乐声缓缓流淌,徐砚白静静听完一曲,回忆今夜荼靡花海,再次按下录音键。

显示屏上的数字变成“698”。

“......来郦镇以前,我从太多人口中、无数图片里听过见过荼靡花海,却从来没有像今晚,透过那片盛放花海,来看被花海包围的人。”

“你回头的很突然,有一瞬间,我以为你听见了那个四个字,直到你笑着问我刚才有没有说话,我选择了说谎。”

“你问我能不能一起庆祝18岁生日,似乎答应和拒绝都很残忍,可当你用那双眼睛看着我,我终于明白一件事情。”

“我好像,从来都没办法对你说‘不’。”

指尖轻轻摩挲着残旧的橡皮擦,上面橘子香味似乎越来越淡了。

徐砚白将橡皮攥在掌心,望向窗外璀璨星空,眼底满是柔和:

“今夜星星很美,愿你总是好梦。”

六月初,高考进入最后倒计时。

当黑板倒计时变成个位数,所有老师一改严肃苛刻,不再时刻盯着大家学习,和颜悦色劝学生们学会放松,四中在最后一周甚至取消了晚自习。

徐砚白没再去过上海,高考前几天,只要兄妹俩晚上在家就会过来,说是共同学习,实际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给苗荼讲题。

苗荼对此无比感激。

临近高考,哪怕作为妹妹,她也不好意思再多打扰陈亦扬;徐砚白无异于随叫随到的陪伴,除却

在学业上的陪伴,更多是无形缓解了她备考的紧张情绪。

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中间休息时,徐砚白会主动提起他以前去过的国家、演出的经历、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每每看着照片里的地球另一端,苗荼就对未来又多一份期待,也对两人即将到来的分别多一分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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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晚,写完最后一道题,卧室里,苗荼在书桌前将试卷收好,长舒口气。

她转头,就见徐砚白拿出一个暗红的平安袋放在桌上;布袋边缘有些起线,明显有些年头。

“这是我出生前,母亲亲自去庙里求的福袋,说能避灾、给人带来福运,”暖黄灯光下,徐砚白笑容格外温和,看的苗荼有片刻恍惚,“所有人都说,我是运气特别好的人。”

“现在我把它给你,希望你一切顺利。”

苗荼愣怔几秒,摆手拒绝:【那你怎么办?我不能收。】

“我后天上午要回上海,生日之前会回来,”徐砚白无奈笑了笑,微微抬起眉梢,似是调侃,“平安袋在你那里暂存两天,是要还的。”

苗荼脸上一热,满心都是“徐砚白要回来过18岁生日”,一想到两天高考结束后就要彻底自由,心里鼓鼓胀胀的,用力点头。

许多年后再提起高考,苗荼早记不得那年语文作文有多偏、数学压轴题有多难、或是理综题量多大;

唯一能记起的,就是高考当天早上临时翻出来、不顾家人反对也要穿的白裙子,以及最后一科铃响收卷、起身走出考场的畅快。

像是囚鸟冲破笼门与锁链,苗荼步伐轻快,脚下的路走过上千次,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整个人轻盈地快要飞起来。

想到父母就在校门口等她,苗荼在人群中东张西望,教学楼前看到敞开校门、以及乌泱泱的人群时,按耐不住心中雀跃,加速脚步。

只是余光不经意瞥到一抹再熟悉不过的修长身影时,脚步猛然一顿。

天气渐暖,午后大片阳光轻洒人间,却独独忘记落在门外保安室旁、手捧鲜花的徐砚白身上。

男生站在阴影里,脚尖几乎贴着光阴分界线,一身白衣黑裤,徐徐清风吹乱额前碎发,露出立体深邃的轮廓和五官。

一如初见。

见苗荼停下脚步,徐砚白抬头望过来,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柔和笑意,张开手臂,掌心里是由牛皮纸精心包好的大捧百合。

空气里仿佛都带着丝丝甜味。

一时间,惊喜、诧异与感动百感交集,苗荼被过于复杂而充盈的感情填满,无暇多想,身体已然快步朝徐砚白的方向跑过去,几乎将男生赚了个满怀。

鼻尖满是令人心安的淡淡薰衣草香,苗荼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又惊又喜地抬头,问:【你不是上午的飞机吗?怎么突然来了?】

“不舍得错过这么重要的场合,所以来了,”徐砚白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将百合送给她,眼里满是苗荼笑意盈盈的脸,

“裙子很漂亮,很适合你。

不过两天时间,苗荼却清晰敢感受到,她再面对徐砚白时的心态转变;太多深埋心底、学生时代不可言说的感情,都在高考结束后、见到男生的这一刹那,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

“谢谢,”苗荼眼底亮晶晶,不自觉用余光在人群中找父母,“要和我哥打个招呼吗?他说考完要回班级一趟,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我改签到下午,现在就要走,”徐砚白摇头,目光专注地望着眼前身穿白裙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轻声,

“我只是想在离开前,再见你一面。”

苗荼感到可惜,但转念一想两天后就是徐砚白生日、两人又能见面,没来得及失落的心再次雀跃,抱着花打手势:【谢谢你的花,一路小心。】

她忽地想到什么,耳尖一烫,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补充道:

【徐砚白,我等你回来。】

半步外的女生沐浴阳光里,半张脸被百合花虚虚荡挡着,近乎透明的脸上能看到细小绒毛,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唇边有淡淡梨涡。

徐砚白就这么久久垂眸望着,一度出了神,直到苗荼轻拽他袖子,指了指不远处的父母。

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苗荼笑着和徐砚白摆手说“再见”,心里也想着他们两天后的“再一次相见”。

她转身跑开,再想起还没归还平安袋时,人群中已经再找不到少年身影。

那天晚上母亲张罗了一周好菜,吃的兄妹俩满嘴流油,父亲席间又送上两个大红包,作为两人辛苦一年的奖励。

从小到大,苗荼还从没有自由支配过这么多钱,饭后回卧室在书桌前细细点了一遍,绞尽脑汁地想着,该送徐砚白什么生日礼物。

她随手扯来演算纸,决定想到什么写什么,结果十分钟过去,整张纸上除了三两个可有可无的词语,剩下全是“徐砚白”三个字,有正楷有狂草的、有圆的有长的,应有尽有。

她穿着白色长裙,久久望着纸上男生姓名,心如明镜。

不知从何时起,苗荼的生活中早已离不开“徐砚白”三个字。

看不见时会想他、见他受伤会难过得想落泪、想和他继续见面、希望能长长久久待在一处、想告诉他自己有多关心他。

更想告诉他,其实她喜欢他很久了。

要发短信直接告白吗?会不会太随便了。

那要不要表白呢?如果是打手势想说清的话,会不会十分钟都不够?

“......”

迅速否定五六个方案,苗荼思来想去,最后竟然只剩下她以前最觉得老土的情书。

她作文向来空有循规蹈矩、时常缺乏灵气,脱离应试教育下的框架、没有材料可供辩证分析,落笔全靠一片真心时,苗荼几乎是一开始就卡壳、出错:

“致徐砚白:

见信如晤。

除了英语考试,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写信、实在缺乏经验,如果内容过于幼稚或直白

笨拙,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封信主要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这份感情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长久,连我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高考前你一次次累到有黑眼圈也要坚持给我辅导功课,是我生日那天你向我跑来,是你寒冬骑车送我上学,还是我们第一次放学回家、你拍照给我看星星。

又或者,能追溯到初雪那日,你在窄巷内向我伸出援助之手?

我不知道。

但我喜欢你。

首先,我喜欢你的——”

苗荼忍不住停笔,看着旁边大纲列举的几点“喜欢理由”,越看越觉得她这像是考试作文的“总分”结构,立刻换了种写法:

“......高考结束,我终于能松一口气,但仔细想想,其实从一模出成绩后,我依旧学习刻苦认真,却没有以前的惶恐害怕了。

再艰难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天晚上,我在漆黑不见十指的巷子里不知所措,转身就看到你在那里。

你总会在我回头就见到的地方。

于是我不再害怕前行。”

苗荼再一次停笔叹气,看着整封信流水账一样的内容,心里不住佩服曾经坚持不懈给陈亦扬写情书的女生,抓心挠肝也想不出如何继续下去。

不如先写结尾好了。

她慢悠悠抓起笔,手撑着下巴抬头望向窗外星空,想象着男生收到短信后的表情,痴傻一般咧嘴笑起来,白里透红的脸上,满是17岁少女独有的羞赧与青涩,连落笔都难得带了点文艺腔调:

“预感到今夜注定要失眠,心情却并不糟糕;

许是看见星星想到了你,再漫长的黑夜也不至于太寂寞难熬吧。”

星河璀璨,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夜里辗转反侧,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殷殷期盼与无限憧憬,等待着下一个黎明晨曦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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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附近村民都来帮忙,将滚下山崖的徐砚白从树林里搀扶出来,苗荼还在后怕的手抖。

苗荼垂眸,不敢多看他的伤口。

借着暖黄路灯,她目光最终停在男生手背,看清那些纵横交错的抓挠疤痕,新伤旧痕都有,比手臂正流血的伤口更为狰狞可怖。

他将收据单推出去,字迹龙飞凤舞:“实在不放心,就再观察一小时再走,反正我这晚上不关门。”

徐砚白起身想去付钱,立刻被陈兰萍以犀利眼神阻止;夫妻俩跟着大夫出门,留两个男生单独留在诊疗室。

旁边的陈亦扬沉默一路,嘴角紧绷;徐砚白知道躲不过,坐在病床边叹气:“我真的没事。”

徐砚白将手臂往前伸了伸,沾满泥土的小臂有几道树枝划出的伤痕:“我现在要去趟卫生所、回来会很晚;你可以给我发短信,我看到就会回。”

没敢惊动老人家,苗家夫妇和陈亦扬飞速赶来,坚持要让陈亦扬去村口卫生所,周围大人也跟着点头。

春末雨多,山路格外泥泞,徐砚白为了救煤球跌下山,所幸山坡不陡,除了手臂和后背有轻微的皮肉伤,没伤筋动骨。

对山区长大的孩子来说,滚下山坡实在不算大事,苗荼自己都摔过,按理说不该怕成这样。

第23章

许是对黑暗的恐惧心理,从苗荼发送求救短信、到现在确认徐砚白没事,整个人始终处于无形的惶恐中。

她明明已经抓住他了。

“......”

卫生所今晚值班的是王大夫,行医三十几年很有经验,消毒上药后,又仔仔细细给徐砚白检查一遍:“伤口别蘸水,忌辣椒生鲜,每天记得换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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