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管家已经在为重新装修霍尔的卧室做准备了，他房间里的床柜被拆成一堆板材搬了出来，房间敞着门，空荡荡的一览无遗，烘干的地板已经变形开裂了。

晟卓笑说：“这小鬼破坏力真强，你当年拆家都没拆成这样。”

影不满道：“你说他就说他，捎带我干嘛？”

秦悯之哄着一道过来看哥哥的翀儿，怕小家伙染上病气，便让管家带他们上的楼。

晟卓：“应该是。”

影：“里欧这小鬼真能折腾，霍尔身体这么好，硬让他折腾病了。”

陶管家笑着横她一眼：“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三人正说着话秦悯之就过来了，床柜都被挪到了屋子中央，秦悯之就站在门口看了看，说了句：“先烘着吧，烘干再说。”

年轻的小女佣接口道：“请工人呀，难不成您还想让霍尔自己来？他还发着烧呢。”

陶管家：“我的意思是，他在养病，请工人来干活，又敲又打的，他怎么休息？”

晟卓：“可不是，瞧这气色，还没我这老头子好呢。”

影：“孩子生病了嘛，再说你这老头子掺水了，怎么能比？”

晟卓：“悯之也没说他病着，咱们空着两手就来了，连点水果都没给孩子买。”

影朝床头柜上的水果盘挑了挑下巴：“这不是有么，都是清热败火的，悯之越来越细心了。”

晟卓跟着瞥了眼床头的水果盘，疑道：“是他叫人准备的么？我都知道霍尔不爱吃葡萄，他不知道？还是我记错了？”

影：“你没记错，霍尔爱吃葡萄柚，不爱吃葡萄。”

师生俩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好半晌，床上的人就是不睁眼。

晟卓将水果盘往里推了推，抽了两张抽纸铺在床头柜上，拿了颗葡萄柚在上面切了起来，水果盘里没有水果刀，他用的是随身带的解剖刀。

影让他帮自己拿一个，晟卓拿了梨抛给他，影也从手工缝制的皮具袋里抽出一把解剖刀。

师生俩一个坐在外侧切葡萄柚，一个坐在里侧削梨，里欧只听那细微的声音就头皮发麻，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意识仿佛被搁在煎锅上煎制的牛排一般疯狂尖叫：“霍尔，当我求你，快出来！”

霍尔醒了，确切的说是主人格的意识被亚人格的SOS唤醒了，虽然他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但想来能让里欧害怕成这样的只有他口中的屠夫和恶魔了，他就没着急，问里欧发生什么事了。

里欧都吓僵了，也就没顾得去动那一肚子小算计，实话告诉霍尔：“他们来了，快救救我，快！”

霍尔得知来的真的是不会对自己和秦悯之造成威胁的两人，便拒绝了里欧的求救。

牛排里欧叫的更大声更崩溃了，霍尔无动于衷，并为无法亲眼看到他在恐惧中颤栗而表示遗憾。

里欧：“你会遭报应的！”

霍尔：“你会受惩罚的。”

里欧：“你会下地狱的！”

霍尔：“你已经在那里了。”

里欧：“fuck！”

霍尔：“good luck.”

影用解剖刀插着一块梨肉抵在里欧唇上，笑容慈爱的仿佛照顾生病中的小孙孙的爷爷：“来尝尝甜不甜。”

里欧再也装不

霍尔的卧室被水泡了，水渗到了床和柜子下面，不挪开没法擦。

很久没生病的霍尔还真有些病来如山倒之势，烧了退退了烧，医生来复诊时说他肺部也有炎症了，然后就给霍尔挂上水了。

晟卓和影来问诊的时候，霍尔还在养他体表的病，两人就先探了个病。

师生俩对视一眼，没问陶管家怎么白天还上锁，只道他们就进去看看，不吵病人休息。

陶管家打开屋门，师生俩一前一后进房间，走在前面的晟卓脚步微顿，随即从葡萄皮上跨了过去，来到床边，见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呼吸，轻声道：“睡着了，别吵醒他。”

影朝准备抽张抽纸把葡萄皮拈起来的陶管家摆了摆手，将人打发出去，他踱到另一侧，在床边坐了下来，顺手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轻声说：“怎么张着嘴换气？鼻塞吗？”

泡水的木地板下面是地暖，水汽被升腾的热气一烘，卧室都快变汗蒸室了，可不得等烘干再说？

小女佣吐了吐舌头：“这样啊，我还当您想压榨病人呢。”

家里的帮佣一个是年轻的女孩子，一个是五十多岁的阿姨，擦洗打扫还行，搬家具她们就有心无力了。

霍尔这个壮劳力病倒了，陶管家便叫司机和厨师搭了把手，把床柜搬开，再让她们进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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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捶着腰说：“陶管家，地板泡成这样，拖干怕也变形了，你问问先生，不行就换地板吧。还有这墙，也擦不出来了，我看你买了油漆回来，正好一起刷了。”

陶管家：“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霍尔还病着……”

病号刚输完上午的液，这才拔了吊针没一会儿，正拿着一小串葡萄在房间里溜达，活动躺的又酸又痛的胳膊腿，听到谈笑声由远及近，将葡萄往床头柜上一丢，掀开被子上了床。

陶管家叩响屋门，没人应，又叩了两声，还是没人应，他就直接解了锁，将门推开看了看，对两人说：“好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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