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之前却根本没想到，甚至根本没想到去利用嘴。只是偶然尝试去扯，因为有鼻环穿着，硬扯实在太疼，便放弃了，却压根没想到用嘴咬住绳子扯。

此时想到这点后，牛牧野忍不住在心里连骂了自己几句大笨蛋。亏他还是人呢，竟然没喜鹊这只小妖精有办法，之前竟然完全没想到去利用嘴。

好在现在也为时不晚，他今天倒真是从喜鹊身上学到了。

牛虽然是吃草的，没有一口尖牙，但他若是咬住绳子，不住狠咬撕麿，相信也总能弄断。或是他用牙咬住绳子，使劲去扯，凭着现在牛身的巨大力气，相信也能把绳子直接扯断。

喜鹊听罢后，忽然生气地飞过来啄他牛角，“叫仙子啊，怎么不叫仙子了？”

“是，喜鹊仙子！”牛牧野不由失笑。

面对某个问题，人类总能发动智慧找到解决的办法。但动物就不会作这种思考，也不会观察学习，并从中进步，许多动物的行为模式非常固定。

妖怪开启灵智，学会思考，启迪智慧，这就是进化的最大一步。所以这也是妖怪修行最为基础的一步，若无法开启灵智，学会思考，就只是普通动物，永远不可能踏入修行。

而且尤于喜鹊谷离孙家村不远，这只喜鹊也会常飞到村中观察并学习人类的许多东西，让它尽管还不能开口说话，但与牛牧野灵力传音交流完全没问题。许多遣词用句，它也明白是什么意思，甚至偶尔还会用几个成语。

牛牧野前世曾听过一个说法，说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会制作并使用工具。但其实动物中也有些会制作使用工具，比如黑猩猩就会利用树枝来捕捉白蚁。

其实他之前称呼喜鹊作仙子，只是种讨好的称呼，甚至还有些玩笑成分在内，并无多少诚意。刚才那句才是真诚实意，非常诚恳地郑重道谢。没想到喜鹊却纠结于没叫她仙子，根本没看出他的态度。

“这才对吗！”喜鹊又得意洋洋地喳喳乱叫，骄傲地昂起头。

喜鹊虽然解开了缰绳，但牛牧野并没有选择立即离开。此时尚未至深夜，孙守仁两口子包括孙守义都还未睡熟，此时离开，很容易会被他们发觉。

“等他们睡熟后，我们再出发离开村子。”牛牧野向喜鹊传音，劝喜鹊耐心等待。

不过他并不是打算直接逃走，获取自由，而是选择喜鹊之前的那个建议，到村外去尝试再次望月修炼。

眼下距离他所预估的织女下凡日子已经不远了，他还得帮牛郎认识织女，促成两人的姻缘，也希望在这个过程中能从织女那儿得到些好处，自然不能选择现在就走。

他重新跪卧下来，一边跟喜鹊传音说话，一边耐心等待。

等到孙家院子里的灯火全都熄灭，牛牧野又请喜鹊帮忙侦查，直到确认全村所有人家的灯火都已熄灭，整个村子都陷入熟睡后，他这才起身出发。

出发之前，他又是先低头一甩，把缰绳缠到自己一边的牛角上，以免拖在地上影响行动。

接着走出牛棚，到得院门前后，他张口咬住门闩，轻轻往旁横移拉开。接着再住咬一边的木边，往旁拉开。

若是在之前，他没想到利用嘴，便会认为自己没有了手，就很难再去开门，甚至会认为有些不可能。

但现在开窍后，用嘴做这些虽然感觉仍是不如用手方便，可终归是以牛身也能做到了。

许多他以前认为不可能的动作，不可能做到的事，本来他以为需要重新变化回人才行，但现在他却发现，便是以这头牛身，他仍然能完成很多事。

既然已经穿越成了头牛，那他就得学会适应身份，并且要转变思维，考虑该如何以牛身来完成某些事。

既然现在是头牛，而且很可能短时间内不能变回人，那他就得学会如何做头牛。要学着像牛一样思考，懂得善用这具牛身。

打开院门后，他先探出头去左右瞧了瞧，确认无人后这才小心地放轻脚步走出去，然后又转身用牙咬住门，轻轻带上院门，保持虚掩着。

接着他让喜鹊飞上天空，在前侦查，确认自己所选择的出村道路上绝对无人。

瞧到牛牧野的眼神中有些惊讶，喜鹊立即得意洋洋地转头向他传音道。

大多数动物没有手，所以都很善于利用自己的嘴。比如猫没法抱小猫咪，便是用嘴来叼，许多动物也有这个行为。

而他身为人，习惯了用手，嘴已完全成了吃饭、说话的器官，却忘了有时候嘴也能当手用。变成牛后，他也没转过这个思维模式。

这一刻他不禁深刻自省，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古人了，也太小看喜鹊这只小妖精了。

“喜鹊，谢谢你！”

牛牧野灵力传音，向喜鹊诚挚道谢。

喜鹊眼下的行为也启发了牛牧野，他被拴了这么多天，似乎也有些陷入了思维固化，真把自己当作了一头牛；又或是太把自己当人，而没把自己当成牛，只以为没了双手，就什么都做不了。

在他看来，这其中最大的区别是人会观察、思考、学习……

说罢之后，它又双翅一展，飞到捡着牛牧野缰绳的一根横木上，爪喙并用，很快便把那个孙守仁系的绳结解开。

牛牧野的眼神中不由再次露出惊讶，喜鹊的鸟喙不但比普通喜鹊更加尖利，而且力气也远比普通的喜鹊要大。若是换作只寻常喜鹊，估计累死也把那绳结解不开。

“怎么样？我在多啄几下就断了！”

而且凭普通喜鹊的低级智商，很可能根本都想不到该如何去解。这就是开启灵智，懂得观察并思考的作用。

在与喜鹊交流的过程中，牛牧野发现，这只喜鹊的智慧，应该已经与普通成年人无异，表现的很聪明。

他虽然嘴上没说过，但因为自己本身灵魂是人，又还是个来自现代的穿越客，有着非常广博的见识与知识储备，所以在面对喜鹊这种土生土长的妖怪时，心里其实是不自觉带着优越感的。

便不说面对喜鹊了，甚至面对牛郎他也有这种心理，总觉着换位而处，他一定会做得比牛郎更好，也肯定早就摆脱孙守仁两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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