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颜抿唇，没说话。

没想被他挑衅得更厉害，彻底吃不消。

她还要面子，又羞耻地恼，真到失控边缘，终于半妥协半低头地说：“你也没要求过要喊，都快离婚了，还是你自己提的，你现在到底要干什么？”

“......”

是和她保持婚姻关系对他还有什么好处吗？

陶文颜一联想，压抑的不悦刚要燃烧。

陶文颜被吻得逃不走，甚至被他禁锢得越发觉得疼。

她皱眉，“许霁川，我疼......”

越到结束关系的边缘，陶文颜越大胆，还瞪他，“前面还有人！”

“怕司机听到吗？”许霁川引诱地轻抚，戏谑笑，“别怕，他听不见的。”

许霁川扣住她后脖颈的指腹，突然很轻地缓缓摩挲了下她的皮肤。

他的指尖发烫，染得她的肌肤也一下被烫到。

陶文颜瑟缩，又撞上他滚烫掌心，不虞道：“许霁川，别拿我去对付你不喜欢的那些女人。”

气势十足。

完全没了刚才缠绵的缱绻感。

许霁川愣了下，发笑，肩膀微微颤抖，“我拿你做什么？”

似有若无的玩味，男人眼底的深冷渐退，染上一丝薄温，轻佻地勾起她发丝，“颜颜，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么十恶不赦的混蛋？”

陶文颜：“？”

她刚想问，难道不是吗？

许霁川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我承认后悔，你还会和我离婚吗？”

陶文颜不解，“两年合约，迟早都会结束的关系，现在难道不是许家催你联姻，这段关系无法存续吗？”

“催我联姻，我也可以公布一段正大光明的关系。”

陶文颜微愣，盯着他，预感更不好，“许霁川，你——”

许霁川慢条斯理地笑：“接受吗？老婆大人。”

他话里那四个字瞬间刺激到她。

关乎情爱的感觉，让陶文颜心惧，她猛地推开他，神色仓惶地躲避到离他够远的位置，唇色微微发白地驳斥道：“不可能。”

许霁川脸上的笑僵住。

一向波澜不惊的他眉头微蹙，那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

陶文颜声色俱厉道：“隐婚合约的最后一条，你忘了吗？不带感情地合作，如果产生感情，或被迫公开关系，无论时间，这段婚姻都直接结束。”

她记得清清楚楚。

算是警告他。

许霁川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无解的题。

这最后一条是陶文颜亲自加上去的。

就是以防现在这种暧昧不清的模糊感情发生。

她怕感情这种东西，惹不起，也玩不起，更不想和某一个特定的人有一辈子牵扯不清的关系。说到底，就当她是怕负责吧。

“许总，我不想和你的最后，闹得和许赫禹一样难堪。”

不欢而散，似乎成了他们的默认离别方式。

最后还是秘书邹源单独把陶文颜送回她自己的别墅，这晚才算作罢。

等到邹源再回到许霁川的别墅，一楼客厅到书房已经全是酒精的味道，很浓，刺人。许霁川喝酒向来专挑度数高的，刺激，上瘾。

据邹源熟悉的，许霁川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出国。

他早知道自己是许老的私生子，也很早就接受父亲不认他，不许他进许家，母亲又因父亲的溺爱，嗜赌嗜酒成瘾，打骂他成惯性的事实。

一直到成年才被接回国，由此开启他的事业春色。

所以这些年，许霁川一直爹不疼娘不爱地靠自己打拼，拼出现有的集团。

邹源跟他多年，服他的能力，从事业秘书一路升到他的私人秘书，掌握各种重要信息，成为许霁川最好的辅助。

但两人的关系，时隔多年，依旧停留在最简单的老板秘书层面。

要得到许霁川私下的信任很难。

他的警惕性够高，对所有人都报以忌惮，处处提防才能万无一失。

许霁川的别墅，邹源的活动范围最多只有一层。

许霁川在一层也设了书房，专供他们谈事用。

邹源也是在一楼的书房找到许霁川的。

酒瓶都倒在地上，还有没喝完的，酒全浸湿了上好的羊绒地毯。

许霁川明明清醒着，却不管不顾地，不知道握着酒杯出神在想什么。

邹源走上前，只毕恭毕敬的，“老板，夫人安全送回澜山别墅了。”

“嗯。”许霁川神色冷漠，“辛苦，你先回去吧。”

邹源顿了下，迟疑道：“老板，还有几件事，需要和您汇报。”

不挑在工作时间汇报，非选这个时间。

许霁川狐疑地抬眼，眸光森寒，“什么？”

“谭小姐那边似乎请了谭家的私人侦探在查您和夫人之间的关系，并说最快速度下周就要安排两家长辈见面。”邹源说，“今天送谭小姐回家之后，我特意安排人注意了下，谭小姐并没直接去准备晚上饭局的事务，而是转头去了趟松宁疗养院。”

“松宁疗养院？”

许霁川母亲在的地方。

许霁川神情明显变得阴翳，“她想干什么？”

知道松宁疗养院的人除了许老，只有许霁川和邹源，甚至连许赫禹和其他许家人都不知道。谭姝泫又是怎么知道的？

“谭小姐只是陪着说了会儿话，很快就离开了。据护工所说，谭小姐只是和伯母沟通了下周能否到许家，见证她和您的联姻关系。”

许霁川冷笑：“我和她的什么？”

他喝了酒，“联姻关系？”

邹源怕两样情形，一是许霁川喝酒，一是陶文颜抽烟，这两个行为一出现，大概率要翻天。前段时间岑婉周继梵的婚礼上夫人抽烟，隔天邹源就听到两人可能要离婚的风声；今晚许霁川喝酒，又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上次陶文颜抽烟还是被许赫禹死缠烂打到报警的时候。

而许霁川喝酒......

最近次数太多，邹源都有点儿数不过来。

总之，能感觉老板和夫人之间出现了严重问题，都到了许家要给他安排联姻的地步。

邹源说：“那夫人那边......离婚协议——”

话还没说完，许霁川的冷眼就刀来，“你很希望我和陶文颜离婚？”

邹源吓，连摆手，“我怎么敢？！”

“那你催什么离婚协议？”许霁川现在心情烦到极点，都快无差别攻击。

“......”

邹源真是打碎牙只能往肚子里咽，哑巴得操蛋，又不能说是他许霁川自己白天催他找律师出离婚协议的。这人白天晚上怎么两个样儿。

看刚刚送陶文颜回去，那边情况也不为乐观。

邹源沉默几秒，算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糟心事他还是少掺合吧。

等会别人夫妻俩和好了，反而他成了离婚源头的坏人。

“那老板，我这边先——”

“你刚刚说，有几件事要汇报的，还有什么？”许霁川问。

邹源愣了下，组织好语句，继续说：“之前您让我拍的许少爷纠缠夫人的情况，自从他和陶经理那边接触联手合作之后，好像都没有了。”

陶经理，指的是陶书滢，挂在陶氏的一个名头。

“反倒是许少爷和陶经理，我拍到了他们不少举止亲密的照片。”

邹源说着说着，随身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照片，咖啡厅、按摩房、会所、舞厅......各种聚会、谈事饭局上，他们都格外亲密。

知道的，他们在合作；不知

陶文颜被他吓到了，推搡着，“你.....松开我！”

陶文颜眼睫微颤，“许......霁川——”

“不是都结婚很久了吗？”许霁川连眼神都变得阴深，像是真因一个称呼不悦，“为什么都不喊我老公？”

她第一时间想到，他后悔了，后悔的是她话里的离婚吗？

不是都准备下周去办手续了吗？

他现在提后悔，什么意思？

想让他松开点儿，没想这男人趁势搂她更紧，几乎严丝合缝，他逼问都变强势：“喊我什么？”

说完，不给陶文颜任何反驳的机会，扣住她的脖颈，压下，缠进他的唇齿。汹涌又霸道地，许霁川又变回之前那副只管索取的冷漠样儿。

说得艰难又拉扯。

后座再宽敞，许霁川激进的吻已经让她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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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的灼热，心脏的震颤，都让陶文颜有不好的预感。

“许霁川，你疯了？”

“我后悔了。”许霁川道。

“什么？”陶文颜像听到了什么完全不可能的话，荒谬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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