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咱们回家去，我存了两瓮好酒，都给您烫上。”

“我还有事。”

“大小姐……”

春茹还欲教训，柳离抢先阻止道：“孩子年纪小，哪儿知道那么多礼数，都被你给骂怕了；起来吧。”

她取出了四张百两银票塞给春茹，交待道：“以后好好地过日子，别操那么多心。”

“大小姐，您之前已经吩咐国药铺每年给我一成的分红，百十两呢，花不完，这银子我不能再要！”

“大小姐！”

女人是柳离当年的丫鬟春茹。

迎面过来一对母子。

女人穿着臃棉服，保养的还不错，不过岁月还是在她眼角雕刻出了细微皱纹，粉也遮不住。

凛冽寒意封锁了人间烟火，几乎没有百姓外出，镇上街巷仿佛荒凉的白色沙漠。

春茹猛拍儿子后脑勺，教训道：“怎么跟你爹一样是个木头，见到大小姐，还不知道磕头请安？”

少年迟钝地跪下叩头，话也不知道说一句。

以前跟柳离做丫鬟的时候，不但管着柳离衣食住行，还主动去山乡收药材，就连药铺里的伙计偷个懒儿都要说，如今为人妇为人母，操心的事就更多，心力耗损的非常严重。

现在还不明显，但哪日若病了，肯定一病不起。

柳离兼通医理与修行，看出来春茹的寿数仅剩六七年，不免有些心疼。

柳离视线指向春茹旁边的生涩少年，温声道：“你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她的面相颇为刻薄，一看就知道吵架撒泼的功力极深，连狗见了，都要耷拉着脑袋遛墙根儿避让的狠角色，但是见到柳离，她的脸瞬间就柔化许多。

许多往事埋在雪里。

依旧熟悉的街巷，却早已不见灰衣少年的身影。

柳离离开界山，穿过密集雪幕，来到曾经生活的锁龙镇。

柳离默默走着，曾经往事涌上心头，黯淡的脸颊总算有了几分柔和颜色，不由垂目笑了笑。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横跨玉干河的石拱桥上。

柳离伸手拨了拨春茹额的发丝，里面已有白发。

春茹就是副操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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