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说：“你不喜欢王家大哥哥。”

翠娘说：“没有不喜欢，也没有喜欢，就是心里闷的难受，想找你说话。”

翠娘读过诗经，十三岁的女孩对男女之情已经有了美好的憧憬，总觉得是。。。。。哎，如今被视为大哥哥一样的邻居要成为陪自己一辈子的人，总有些失落，青倒觉得王家大哥哥不错，老实长得也还好看，虽是比不上自家的大哥哥俊朗。

翠娘点点头，脸上透出些粉色。

蒋氏看着王氏的背影又不知道想些什么，想着杜氏的话，心里没来由的烦闷。

过了几日，夜里安静了，颜大郎两口子又去了颜顺德的屋里。

青孩子正纠结家里的事，翠娘低着头走过来，牵了青的手：“儿，陪我去荷根底下坐会儿。”

姐妹俩在池塘边找了处平整的草地坐了，青脱了鞋袜把脚伸进水里，挑起点水珠子，看旁边的翠娘垂了眼安静的坐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已经是少女最美好的样子了。

杜氏轻叹，大郎两口子只算计些眼前的事，若论经纪持家一丁点也比不上二郎家的两口子，平日里李氏一味的低眉顺眼，杜氏可看得出她也是个有主意的。如今颜顺德转了心意，她也做不得主，颜家成倒还错。

又撇了蒋氏一眼，“这事不小，还得和你爹再三琢磨，你把话放进肚子里，一个字也不许落，不然有个好歹，你爹能叫大郎休了你。”

四人围着渣油灯坐了，颜大郎照样的不说话，只拿眼睛看蒋氏，蒋氏说，“爹，我打听了，王家可是看上了翠娘那丫头，他家的大哥儿和家成一样大也是十七岁了，虽说女子及笄才说亲，但我们乡里人家两家提前说好，送块花布也算数的，等姑娘及笄了，再走礼，快的半年成亲的也有，如今要是等到王家和二郎屋里说好了，村里有了话，我们这事恐怕是难成了。”

颜顺德心里深恨王家人不经他同意便打自家孙女的主意，翠娘可关系着颜家的百年大计，决计不能让王家坏了自家的事，颜顺德好像看见颜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盛景，自家背了手训教着着雇农做活计，但凡不按自己心意的来年都不雇佣。

颜家的事才是大事，颜顺德终究拿定了主意，对蒋氏说：“这事你去办吧，只嘴巴要紧，二郎屋里一点声也不许落，还有王家。”

王家的彩月坐在车里，细细的眉毛微蹙，双手捏了拳，显见得心里的焦灼，不时挑起车帘往外看，眼见得要进村了，突然改了主意：“大叔，你绕到村西头进去吧，那里离我家近，我再给你加五文钱。“

这车子是彩月一百文钱租来的，要是平日里是舍不得的，如今着急回家也顾不得节省了。

青才提笔想画一张领抹的新样子给李氏，好等明日集市一起换点钱，好歹买些参须子来，二丫在院子里大喊：“青，青，快来我家看我爹给我抓的小鸭子。“

蒋氏在杜氏屋里听了心一紧，忙说：“不是王家得了信吧，马牙人说这两日就来签契约书的。“

杜氏横了她一眼：“若是得了信，能叫个丫头在院子里大喊小叫嘛，那不得是王家大娘找来了。“

蒋氏一琢磨，是这个理。

青和二丫牵了手，才走出院门就被二丫拉得飞起来：“青，你家翠娘姐姐出大事了，快走，我大姐姐就为这事回来的，还租了马车赶回来的。“

这些日子颜家院子的里的反常总让青不安，一时又没察觉到什么，以为是自己多想，就没在意了，现在听了二丫的话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进来门匆忙行礼，才说：“彩月姐姐，我姐姐出什么事了。“

彩月伸手拉住青也不废话：“你家是不是要把你翠娘姐姐典去

青站在院子里栅栏边上，远远看着外面池塘的里几根荷花，嫩绿的叶子上冒出几朵纷纷的骨朵，夏初的风软软的，轻轻拂过，那花朵便中风中摇摆。

姐妹俩一起长大，话自然不需多说。

“王家婶婶是找娘说王家大哥哥和。。。。。。。”青指了指翠娘话没说话。

王家大娘子才出了屋子，在院子里迎面碰上蒋氏。“呦，王大娘子又来找二郎媳妇说话呢。”蒋氏说。

“是呢，找二郎媳妇要两个花样子。”王氏说。

蒋氏打量了王氏空空的手，带笑不笑的，斜眼看了王氏，王氏也不尴尬，只嘿嘿一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有没有灰，只是脚步而轻松的出了院门。

“儿，小时候大哥和王家的大哥哥总是带了一帮小子在这里凫水，捉鱼，总觉得还是昨天的事，如今我们都长大了。”翠娘说。

杜氏不得不放了狠话，就怕蒋氏管不住一张嘴。

结莲子且早呢，青只惦记那荷叶底下的鱼，此刻定是肥肥的了，怎么撺掇了柱哥儿去摸几条来，也好给颜二郎养养身体。

蒋氏从院子外匆匆进来，只看了眼青便进了东边杜氏的院子，青有些奇怪，最近蒋氏总是急忙忙的样子，说风凉话的时候也少了，院子里难得的安静，青倒是喜欢，正准备开门去看看荷叶底下的鱼，王家二丫的娘挎个竹篮笑吟吟的进来：“二丫头，你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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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颜家的院子热闹了许多，又安静了许多，青有些莫名其妙。

杜氏隔着窗子看王家大娘子在院子里和青说话，又低头做手里的活计，蒋氏说得口沫直飞，也不见杜氏接话，心里便有些忐忑，想着，不是你们允了才叫我去打听的嘛，如今又这副样子。

青想不出什么话要说，便道：“姐姐，你尚未及笄，还有两年呢，爹最疼我们，有什么求求爹就好了。”

又想到颜二郎如今躺在床上下地都难，姐妹俩也没了心情在这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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