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上行下效，下面的人也渐渐摸清了上面的脉，只要表现的积极卖力，忙的跟个鬼似的就行了，谁管这事儿缘起于哪儿，要到哪儿去，干！就完了。而且一定要到位，把那种工作中的焦虑和思考表现出来，导演才能喊咔。

老板起初经过任金他们办公区看到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很是欣慰，还跟老王说他们部门太闷，多看看任金那儿的氛围：热火朝天，欣欣向荣。老王表面上嗯嗯啊啊的答应下来，其实心里早就一万只羊驼飘过：过家家呢！有意思嘛！老师提问积极举手就是好学生？！得把题做对才行吧！

果然没几天老板反应过来，发现情况有点严重，人浮于事不说，至少应该因岗招人吧，这新来的人负责啥都没弄清楚不是搞笑吗？拿我的钱玩呢？任金也是个狠人，二话不说，按老板的意思办：冗余人员调整，第一批就干掉了两个销售总监，宫先生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情景：

宫先生周围布满了这样的人，任金自从接下老板塞进来的任务后，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招人，除了那几个业务线的总监外，销售也招了不少。据宫先生说每次他们总监以上的开会会议室已经快坐不下了，光是汇报进度就要用去好多时间，如果再加上讨论基本半天就过去了，而且讨论内容也越来越假大空，表演的痕迹越发明显，仿佛只有务虚才能满足任金的神经。就这样他们部门的例会每周都是如此，任金很享受这种带队伍的感觉，仿佛找到了管理这事儿正确的打开方式。

“抬啥头啊？早就没脸了已经，我出去都说我是做互联网的，根本不说我是哪个公司的。”宫先生机智的很。

周胖子跟人二土抽烟的时候告诉他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

“xx，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啥身份啊？你啥身份啊？我说话前得先给你磕一个呗？”

“呵呵，你觉得Google的人在乎那两口吃的吗？”

“那不好说，人这玩意别看外表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其实说白了不就那么点事儿，食色性也嘛。”人二土说的是真心话，倒不是他是个吃货或者色狼，他是觉得人这辈子追求的所有外在内核无非都是享受和美，或者更往深一层就一个：爽！发自内心的爽的感觉。高晓松不是说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不劳而获，混吃等死，人二土深表同意。

“你还以为只有任金不靠谱吗？记得薄总吧？知道他走的时候怎么跟老板说的吗？”

“薄总咋能不记得呢！就是你原来的头儿嘛，你们那个跟法国电信研究院合作的项目在咱这一直也没个动静啊，是接着做还是咋地啊。”

“谁知道？！老薄走的时候跟老板干起来了！哈哈，在老板办公室，跟老板说要是不兑现对他的承诺，他就去央视大楼下自焚去。”

“哈哈哈，这。。。这么勇啊！为啥是央视大楼呢？”人二土觉得真是匪夷所思，实在是滑稽的很。

“就是那么一说，估计已经气疯了，口不择言呗。”

“看来是当初把人家忽悠来的时候饼画的有点大，到后面收不了场。”人二土觉得画饼能力也算老板的基本要求之一。

“哎，骗子不扎堆儿。”周胖子坏笑着说。

“精辟！”

“你说。。。咱们这帮人天生就是打工的料，在这儿开个饭店是不是比上班强多了。”人二土跟宫先生抱怨。

“。。。。。。”

宫先生特别无奈，他是个好人，也是个能人，说话办事讲的是理，但是他不能控制和要求其他人也跟他一样，就像他曾经跟人二土安利过一部电影：严肃的男人。讲的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可以算克己复礼，做的所有事都是经得起推敲，是个理性稳重的人，但是偏偏他周围的人：妻子，同事，领导。。。每个人都特别不靠谱，明明是自己的错误却歇斯底里的给自己找理由，张牙舞爪的面对这个世界，可以想像那个男人每天的生活的是多么无奈和无助。

“谁知道咋回事，你说猎头都知道了，别人能不知道吗？”

果然第二天他们公司就上了各大科技媒体的头条，连批评都懒得批评，基本都是嘲讽，确实这事儿干的实在是离谱，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理解。

“傻x任金，自己不靠谱别连累我们啊，你说这种事儿传出去我以后在同行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啊！”人二土有点郁闷。

“。。。。。。”

宫先生吃饭时也会说起他下面的运营，女孩儿居多，事儿也特别狗血。一次在他们内部的群里两人公开互怼，起初还是对于具体的事儿，来回几个回合味儿就变了，夹枪带棒的不说还带着略显低级的贬损：

“你小子就是说说，你开过饭店嘛！知道开饭店有多辛苦不？”宫先生嘲讽他。

“这破日子，上班就够烦了，连仅有的中午吃饭的快乐也没有了。”

人二土他们公司搬到望京后吃饭是个问题，那儿周围都是大公司的独栋楼，而且都是内部食堂，这就导致人二土跟宫先生的午餐变得十分乏味，除了一家烤鸭店外想吃点别的要走好远才能看到一片破败的小平房，里面的饭馆倒是不少，但是基本都是属于苍蝇馆子，偶尔吃一次还可以，经常吃的话稍微有点让人担心。

“你就知足吧，咱们楼下不是有食堂吗？挺不错的啊。”

“别提了，还不如我们学校的食堂好吃呢！而且我最烦吃那大锅饭，再好吃的菜炒一大锅也没胃口了。你看新闻里说人家Google的食堂，哎。。。真是没法比。”

“那哥们儿刚来没有一个月啊，正踌躇满志的准备大干一场，结果被HR叫到会议室，没多久满脸羞愤的走出来，二话不说收拾东西走人，刚到一楼猎头的电话就打来了。”

“够抢手的啊，猎头消息也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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