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安静了片刻，苏羡道：“你还是继续想娘吧。”

苏小言扭头看着他，眼神认真，炯炯有神，道：“真的，今天我问她了，她真的不喜欢你。”

苏羡看着她，道：“她跟你说的？”

苏小言趴在窗边，思维总是很跳跃，前一句才想起娘，后一句就突然又道：“霍姐姐都不喜欢你。”

苏小言便问：“那你喜欢她吗？”

苏羡不回答，苏小言兀自道：“那你们是没有可能相爱的了。”

苏羡不置可否。

苏小言道：“真的香香的，不信你闻闻。”说着她就蹭过去，捧着一袭衣角凑到苏羡鼻端让他闻。

苏羡道：“下次去吃。”

随后苏小言扭扭身子，才发现身上裹着的是件宽大的衣服，她一眼就认出来，不是她哥哥的，而是霍姐姐的衣裳。

苏羡还是接了一句道：“为什么没有可能？”

苏小言道：“霍姐姐说相爱就是要相互喜欢的嘛，她都不喜欢你。”

苏羡：“……”

苏羡道：“这句话你要念多少遍？”

苏小言道：“哥哥不怕，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苏羡感觉又被戳了一次。

回宫以后，苏羡边翻书看边照看着苏小言吃晚饭，苏小言吃饱后消了会食，就由二娘带去洗澡睡觉了。

她裹着回来的那件衣裳便落在了苏羡书房里的坐榻上。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门外太监正催促着他该休息了。

苏羡合上书本，抬起眼来，目色又一次落在了他坐榻的那件女子衣裳上。

后来半夜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霍嬛一觉醒来竟发现苏羡去而复返，就在她房里。

她房里点着一盏微弱的夜灯，他便坐在窗边的座椅上，安静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霍嬛看见他的侧影时，还晃了会神，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随即她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看看自己的衣着。她身着寝衣，有些宽松，生怕被他瞧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苏羡抬眸看来的时候，她正有些无措地坐在床上。

她仪容不整，又散着发，十分局促。

霍嬛讷讷道：“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来了？”

苏羡起身朝她走来，神色似浅似深，让人捉摸不定，霍嬛瞧着心下不由紧了紧。

她又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等她慢慢清醒过来，掀开车窗帘子往外一看，瘪瘪嘴道：“我们是要回去了吗？哥哥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带我回去了呢。”

苏羡淡淡“嗯”了一声。

苏小言自己抱着衣裳闻了几下，抬起头来蓦地叹口气，道：“我突然有点想娘了。娘身上也是这样香香的。”

兄妹俩又沉默了一会儿，苏小言瞅了瞅哥哥，又念叨了一句：“她都不喜欢你。”

苏小言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哥哥这么好，怎么会不喜欢呢。别人可都喜欢着呢。

苏羡眉头终于动了动，神色莫名：“你不用重复，我听见了。”

其实他不用刻意去闻，也能嗅到衣上清清幽幽的气味，是霍嬛身上才有的。

她自个埋头动着小鼻尖闻了闻，抬头跟苏羡道：“霍姐姐的衣服香香的。”

苏羡看她一眼，道：“你睡着了，怎么跟你说。”

苏小言道：“可我还没吃晚饭呢。”

苏羡和苏小言回宫之际，马车摇摇晃晃，把苏小言半途就晃醒了来。 她还有些睡意惺忪，小腿跟着晃啊晃，干脆蹬掉了鞋子，小脚丫子在来来的背上来回磨蹭。

苏羡道：“回家吃。”

苏小言：“我还没在霍姐姐家吃呢。”

苏小言已然忘了当时说话的情景，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答案，便坚定地点头：“不是她说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苏羡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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