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的口气，听着越来越让人丧气，越让人生气。王铁生一指他的宿舍，道:“你，贾师傅，该回去休息了。我，也要回去了。”

话音未落，他就自己先转了方向。

不少的人，主要是游客，还徜徉在这已经冬去春来的夜晚。

“孩子？呵呵，我不是早就说了吗？他们，他们跟着那个丑娘，现在过得不要太滋润！哪里还用得着我来管，哼！”

美女走在前面，嘴里好像还在哼着小曲儿。

小曲儿的旋律，倒是一流的美:“门前大桥下，走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很呀很多鸭……”

他败落下来，实在是天经地义。

现在呢，他的情况，似乎稳定下来了。但随便一打听，还是能得出触目惊心的结果。

当初，他家拆迁，他拿了小头，但实际上也并不少。当时呢，他去做了些什么，去赌，去耍。

弄到最后，弄成了穷光蛋一个。

不光是唱，美女还在那里打着手势。她的手势，也是很标准的，打得让人心碎而绝望。

不久，有个年纪稍大的女士走了过来。老远地，她还没看清楚是谁。

走得近了，她才大声地叫了出来:“啊呀呀，王先生，是你吗？”

“是我，阿姨。”王铁生倒是看清了对方。他的心里，也是波澜不惊。

“哦，那就好，那就好。”女士道，“他们都告诉我，你是神医，我也才来到这里来度假的。”

“欢迎阿姨。”王铁生道。

“王先生，我想请问一件事。”那个女士忧心忡忡地道，“前面的这个，是我的女儿。她，自十八岁上大脑受了刺激，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她，还有得救不？”

“我需要诊断。”王铁生道。

他说的是实话，不诊断的病，谁也得不到结论，就是那个样子。

“好的。诊断那是必须的，你也可以告诉我，像我女儿那样的病，治好的概率，大概在几成？”

“这个还不好说。”王铁生道，“我说过了，要诊断。最好是尽快地诊断。”

“明天上午，行不行？”那个女士道。

“你说行，那就行。”王铁生道，“不过，依照我的意思，既然她现在就在这里，今晚来诊断，也是可以的。”

那个女士一听，顿时就惊呆了:“好，好的呢。你说是今晚，那就今晚吧。我马上就去安排。”

到了这时，王铁生也稍稍地准备了一下。

他去了趟办公室，准备去取他的针灸包，恰巧在走廊上，碰到了之前刚借调过来不久的安娜美女。

“王先生，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安娜问道。

“是的呢，下面又看到一个美丽的傻女，我想要给她诊断诊断。”王铁生道。

他已经取下了针灸包，还有用于把脉用的腕垫。

“我也忙完了，我跟你一道去。”安娜道，“我知道，你给人治病时，是需要有人在旁边帮忙的。”

“大概是吧，你如果没有事，跟过去帮忙，也是可以的。”王铁生道。

五分钟后，在那个姑娘的卧房里，王铁生开始了诊断。

那个美女，别看平日里疯疯癫癫，经过她母亲的一番开导，已经沉静下来。

“我，现在只能得出初步结论。”王铁生道，“她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人的图像。那个人现在应该还在，但是已经跟她没了别的联系。”

“啊，是的，是的呢。”病号母亲，那个优雅的女士喊了出来，“王先生，你说的话，百分百的是真实的呢。我告诉你，如果可能，王先生，你一定要把她治好呀！”

“这个，我要看以后的药效。”王铁生道，“没有哪个医生，敢提前放话说，可以给她治好，让她恢复如初。”

话说到了这里，女士也不再说话。

王铁生对着身后的安娜道:“病号平日里，应该有躁狂一症。现在，咱们先给她针上一回吧。”

“好的。”安娜平日里，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听到了这样的话，她立即准备好了毫针。

“三棱针刺血。”王铁生道。

三棱针递了过来，王铁生往那个女生的百会穴上刺了一下。乌黑的血，立马就溢了出来。

没有几滴，但色泽深重。

那个优雅的女士道:“王先生，情况怎么样了呢？”

“还可以吧。”王铁生道，“时间有些久远了，用药的话，时间跨度要适当地长一些。”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做“救急不救穷”。

到了这时，王铁生想要对方去休息。老贾却幽幽地道:“这里，我告诉你吧。王先生，我早就看透了，我弄再多的钱，将来是谁的，还不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的！与其赚了足够多的钱，让他们去挥霍，还不如好好将息着的好！”

“你这个虚无主义的想法。”王铁生道，“怎么说，你都应该振作起来。就算不为了自己，也总该想想父母，想想孩子。”

有个年纪不大的游客，好像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样子，是个美女。她的穿戴到说话，好像也都正常。

就是在走路时，好像有些个不太正常。

仔细地一看，王铁生顿时就看出了猫腻。原来，这个美女身边的好几个人，都是来服侍她的！

这个老贾，平日里没有事的时候，还是要去打算，且越打越大，参赌的数额，也是大得不能接受的地步。

这就是罪有应得，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道理也很简单，一个曾经有钱的人，突然间败落了，是可以去接济一把的。

如果是一个穷人向人借钱，那是千万不能给的。原因很简单，败落的人，还会有崛起的那一天。

在大多数的时候，王铁生是不会跟某个工人师傅聊那么久的。

穷人那里，压根儿就是个无底洞，是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

老贾就是穷人那一列。

东瓯临海，气温冬天也不很冷。当下的冬意，似乎已经不太明显，且有温暖的感觉。

不少的游客，也是看中了这点，开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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