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凉拌！难不成你还去举报不成？”庞大海呼了一口气，说道，“乔院长后台大着呢，别自讨没趣，给自己找不愉快，前两天那个朱所长，知道吧？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姜小树不信朗朗乾坤，乔镇业还能只手遮天了？他想举报，就算不成，也让乔院长有所收敛，让张妈对小孩子好一些，别动不动就是打和骂。

“行了，你们回宿舍休息吧，明天你跟葛大去采购，顺便买些常备药品回来。”庞大海给了姜小树10块钱。

“干爹，你看这事情该怎么办？”姜小树义愤填膺，心里仍然愤愤不平。

哑女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根绳子，挂在屋梁上，已经做好了寻短见的准备。

此时，俩人经过窗前，正好看到哑女蹬开凳子的一瞬间。

“被乔院长打的，说是牛蛋在雪松树前随地小便。”姜小树把听来的说了出来。

牛蛋一听，顾不上疼痛的半边脸，呜呜起来，他虽说不出话，可脑子并不傻，这种‘混淆视听’的黑锅他可不背。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牛蛋此刻就是这种心态，他在心底承认姜小树是个好哥们。

姜小树把牛蛋扶到了庞大海的值班室里，这是他能想到的，求助的地方。

俩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

“快，救人。”姜小树一脚踢开了屋门，牛蛋趁机来到哑女脚下，以肩为底，顶住她的双脚，可她的体重对牛蛋来说，还是太重了。

姜小树也来帮忙，俩人一人薅住一只脚，使劲往上顶，哑女求死心切，用劲蹬脚下的两人。

“你想让大家都知道吗？”姜小树这句话总算把哑女唬住了，哑女不在抗拒，终于把她从悬挂的绳索上救了下来。

牛蛋站立不稳，瞬间被哑女压在了身下，本已凝固止住血液的嘴巴里，也咕咕地往外冒血。

哑女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她赶紧起身，用手扶起牛蛋，一边看向姜小树，求助般的眼神看得姜小树心头一阵难过。

“牛蛋是几分钟前被乔院长打的，打掉了一颗牙齿，刚才救你的时候，可能引动了伤口，才流血不止。”姜小树看了一眼哑女被勒红的脖子上呈现拇指粗细的印迹，心里一阵揪心，命运那么绝情，眼前是两个苦命的人儿。

“他没事，当然疼是在所难免，你别想不开了，要是这里呆不下，大不了像个办法离开。”姜小树不知道怎么安慰哑女，所幸就提出了个建议。

哑女一听，眼睛一亮，对生活又充满了几分活下去的勇气。

这一切能怪乔镇业吗？他是哑女寻死的罪魁祸首，在这不大的福利院里，他可以只手遮天。

而此刻，乔镇业还在他的寝室呼呼大睡，哑女的事情他一无所知，出手打伤牛蛋的事情，在他眼里就是鸡毛蒜皮，不足一提的小事。

乔镇业的老婆前几年死于一场疾病，乔镇业认为是这里的一个女孩传染给她的，从那时起，他就对这里的女孩伸出了魔爪。

可能是出于私愤，也可能是出于私欲，乔镇业的人设崩了，把收养来的孤儿转变为手中牟利的棋子，漂亮的女孩也可能变成他的玩物。

“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找机会逃出去，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再想不开，做傻事了，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几次。”姜小树拉起坐在地上的牛蛋，“我们走。”

“不，不……”牛蛋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怕她还想不开。”

“那你要守护她一辈子？”姜小树开了个玩笑，没想到，牛蛋竟然点了点头。

牛蛋这傻子不傻嘛！姜小树这问话相当于变相地为牛蛋和哑女作了个告白。

“那你就守在这里吧，记住，天亮之前要出去，不要被别人发现了。”姜小树说完就离开了，留下牛蛋和哑女两人对望着，相互守护着。

回到宿舍，姜小树躺在床上回忆今晚的事情，越想越生气，乔镇业把魔爪伸向孩子，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以前听庞大海说还可以假装说“没亲眼看见”的话语来欺骗一下自己，可今晚却是亲眼所见，逼得女孩想自杀，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定要举报乔院长，不能姑息养奸！

葛大也转身回寝室去了。

这事，姜小树最清楚，他看见从乔院长屋里跑出来的哑女，也看见被乔院长打到在地的牛蛋，还看见受到惊动出门葛大，他是整个事件的知情人。

听完姜小树的述说，庞大海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乔镇业欲对哑女行猥-亵之事，被拒绝，哑女套跑出去，正好被要上厕所的牛蛋撞上……乔镇业恼羞成怒，气头之上，牛蛋就不幸当了此次事件的出气筒。

牛蛋点点头，吃过药，已经不是那么疼了。

也可能是疼的麻木了，也就不再那么疼了。

俩人经过哑女屋前，透过窗户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别着急，赶快把止疼药和消炎药吃下去，知道你委屈，我话还没说完呢，听我解释。”姜小树伺候着牛蛋吃了药之后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庞大海说了。

“怎么伤的那么严重？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庞大海找来消炎药，关切地问道。

牛蛋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没一大耳刮子，抽得槽牙都掉了出来，姜小树顾不上多想，此刻，他最关心的是牛蛋的情况，活生生被打掉了牙齿，其中疼痛必然非同寻常。

来到厕所，姜小树看到牛蛋正趴在墙角小声抽噎，右边脸上肿得老高，每一次抽噎都会牵动脸部神经，看得很是让人心疼。

姜小树走过来一看，葛大厨师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什么，免得引火上身。

姜小树走过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完厕所了吗？我带你去找消炎药。”

牛蛋抬头看着姜小树，满眼泪花，他心里充满了感动。

10块钱能买什么，姜小树不知道当前金钱的购买力，庞大海让他买消炎、止痛、感冒等常规药品，他也就只有等到去到药店才知道。

“好点没有？”姜小树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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