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巴拉为难，“再等等吧。”

林暮雪终于回头看向巴拉:“等，等到什么时候？我很好奇，巴拉皇子不觉得这样掳人很不地道吗？”

巴拉沉默了片刻:“我真心向着林姑娘，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愿意考虑一下吗？雄鹰展翅难道不比那笼中金雀鸟自由自在？”

林暮雪没有回头，也没有道谢，只是淡淡的说:“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巴拉心中长叹，无奈离开。但走到半路，他又回头:“林姑娘，这件事情上我不能违逆我的父皇放你走，也不能告诉外界你在这里。但我可以告诉你楚既明已经来了边关。至于以后的事情，端看他怎么选择了。”

什么意思，什么选择？林暮雪回头，但巴拉已经走下城楼远去。

“回皇子，林姑娘今日去了南面城楼。”侍从指向北狄王宫最高的那座城楼。

南望故乡，她这是又在想念故国故人了。巴拉长叹一声:“走，过去看看。”

“很好！”楚既明收了画像，“继续盯着王城那边，有异动及时告知我。”

刺候离开后，楚既明静坐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巴拉去一封信，邀请他三日后一聚。

三日之期到，巴拉前去赴约。临行前过来跟林暮雪道别:“林姑娘，我去见楚既明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能把我的话带给他？”林暮雪不相信，毕竟巴拉之前说过不会让人知道她在这里。但还是忍不住问问。

“不能！”巴拉答的很干脆。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林暮雪背过身去，继续默写中药名。来这里无所事事，她也就只能这样打发时间了。

巴拉走了，日子清冷了许多。北狄王中途来过一次，但只是盯着她不说话，然后嘿嘿一笑就走了。

萨仁也远远见过一次，只看她一眼就换了一条路走，显然不想跟她打照面。

北狄王宫冬日极冷，入了夜很少有人在外走动。林暮雪也不例外，每日都早早就窝在暖阁中，百无聊带的默写中药名。

这一晚，比平日都冷。林暮雪停下手中的笔，拿过暖手炉暖手。

忽然，窗户上似乎被谁敲了一下。林暮雪惊讶，待要细听却没了声响。

难道是听岔了？只是风的声音？林暮雪将信将疑的坐回位置，手中的笔一直按不到纸上。心口砰砰直跳，总觉得会有点什么事情。

安静了片刻，门上又传来敲击声，极有规律，三下又三下。

这一次林暮雪听清楚了，的的确确有人在敲门。

她轻轻走到门边，压了声音问:“谁在外面？”

门上又出现轻轻的敲击声，然后一张纸条从门缝中进来。还有一个轻轻的沙哑的声音:“师父，是我！”

会叫她师父的只有元胡。可是元胡远在边关水牛村。而且这声音也不对，元胡的清脆多了。

“你到底是谁？”林暮雪背靠在门上，小心的问。

“师父你开开门，我是元胡。”门外的声音继续说，可这声音怎么听都觉得不对。

开还是不开？林暮雪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打开门。

……

巴拉到了边关相约的地点，竟然是一座茶楼。楚既明在二楼看他一眼，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巴拉上楼，在转角口迎面过来一柄长剑。他侧头躲过，这长剑就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倒也不惧，只是扬眉:“三皇子请我过来，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对待朋友自然不是，可对于背地里下黑手掳走人的人倒也不用客气！”楚既明从拐角走出来，“暮雪在哪儿？你们为什么抓走她？”

边关的将士得知三皇子过来都来见礼，楚既明一一见过后，把刺候全部留下了:“最近北狄那边有什么动向？”

林暮雪站在王城的城墙上，看着外面广袤的大地。白茫茫，雾蒙蒙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林姑娘，北狄晴日的雪地不可多看，小心伤了眼睛。”巴拉手拿着一件白色的大裘，轻轻给林暮雪披上。

“白白担了恶名？”林暮雪冷笑一下，“瞧巴拉皇子这话说的，我可不是自愿走进这皇城的。”

“那不是我。”巴拉的声音轻了一些。他也没想过父皇会把人劫回来。可既然劫了，他心中已经压下的念头又悄悄冒了出来。他想要这样一个心如雄鹰的女人共度一生。

林暮雪不欲再说，重新眺望南方。

北狄的风光真是跟南齐不一样啊，尤其是冬天的时候！

“该来的总是要来。”巴拉收到来信，轻叹一声，问边上的侍从，“林姑娘在哪儿？”

“回三皇子，近些时日北狄十分安静。”

楚既明点点头，迟疑了片刻:“我听说北狄王带了一个南齐的女子回王城？”

楚既明日夜兼程到了边关，此时的边关已经入冬，大片大片的雪花飘洒在空中，地上也是雪白无垠。

“是的！”刺候边答边从旁边取来一副画像，“北狄王确实带了一个南齐的女子回王城。这是那个女子的画像，属下曾经查验过，此女乃是滨州人士，去岁因为投亲不靠流落在边关。但她是怎么跟北狄人牵扯上的，暂时还没有查到。”

楚既明点点头打开画像 ……不是，画像上的不是暮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北狄王带了两个南齐女子回去。他到底想做什么？

林暮雪轻笑一声:“在南齐，我天南海北都去过，我治病救人，我游览山水。但是这里呢？除了这高高的城楼，我哪里都不能去。到底何处是鸟笼，何处是自由？”

巴拉不语，半晌也只是长叹一声，生硬的说道:“我本无意做这等宵小之事。但姑娘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也不想白白担了这恶名，总是要讨些好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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