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和楚乔猛地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燕洵背手立于复道回廊之上，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你不许去见他。”

此时，宋知友求见，第一句话便是:“王上，大人，微臣擒获两名谍纸天眼的间谍，宇文玥现就在我大燕境内。”

“去。”

“不许去。”

燕洵剑风扫过，楚乔退后几步，耸耸肩，见好就收:“你赢了。”

虽然实力上看他们不相上下，但他是男人，天生力量体力皆强于她，鏖战之下，她必然会落得下风。

一个国家有多进步，不在于它有多强盛，经济多么发达，国力多么强大，而在于那个国家百姓的思想观念是否进步。法律也可以不被遵行，但是如果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进步了，法律就不会是牛不喝水强按头。

只有最天真的理想主义者才会觉得发布一条政令就能改变一切，才硬碰硬的去企图撞出前所未有、甚至闻所未闻的改革。

楚乔瞪了燕洵一眼，语气加重吩咐着不远处扎堆围观的吃瓜群众道:“请去准备。”

燕洵低下头，不说话了。

燕洵的八大侍卫和楚乔身边的六美拿不准到底是该不该去准备着布置护卫工作，风齐、姜拂陵几个倒是淡定，但风钶、窦枫几个爽利跳脱的急性子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旧的制度因为没有完善的法律，也不肯建设法律，所以要被推翻，而他们的新世界，法律制度是大为完善的，血腥的革命是不需要的，因为可以温和的改革。

“我何时说话不算过？”楚乔微微撅嘴，毫不在意。

她倒想看看，他究竟能提出什么她办不到的过分要求来。

燕洵脸又黑了八度，立马驳回:“不许去。”

“去。”

“不许去。”

燕洵收剑，挑眉，颇有兴味:“那三个好处，我可就收下了，不许反悔。”

温和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武器，它强过最强大的武力。有些时候是要无论多少阻力都丝毫不能退让地坚持下去，但更多时候并不需要。换一个方式，最后达成的结果一样，为什么还要选择撞得头破血流？

如果国家和政府有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们第一反应应当是用修善和改进法律的方式去完成，而不是去推翻。

要知道，革命和改革，是有很大的根本意义上的区别的。

“都有道‘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又闻‘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若大燕不吸取教训，有朝一日，也必当重蹈今日元魏覆辙。”

都是人，都惜命，改革就有用的时候，谁愿意拼了命地去革命啊？但凡革命的，不都是在无数次失败的试图改革中，被逼得不得不去要么赢要么死？

她要向天下人证明，大燕，不是只有激进这一个面孔，也可以很温和。

“我就要去见他。”

不满燕洵半命令的语气，楚乔更干脆直接对不远处她的六大侍女吩咐道:“给我收拾收拾东西，安排好行程，请记得做好安全防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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