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发现了一代女帝，还把她拐到自己封地去了。李祐一边走着，一边心中得意。只是得意的时间不长，进了崇仁坊，离着自己的燕王府还老远，就看见自家王府门口黑压压一群人，还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叫嚷，气氛怪异得很。

李祐摸了摸鼻子，转头问自己的亲卫道：“最近咱还干过什么缺德事儿吗？你们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三个亲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臊眉耷拉眼地一起摇头。李祐自己也想了想，似乎自从自己来到大唐之后，李祐这个长安一害就已经改邪归正了，除了今天上午在东市干的事儿，并没有再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至于前身干的那些缺德事儿，李二已经出钱出力帮着给平了——出钱给人家赔偿，出力打儿子屁股。

武媚娘点了点头同意了。李祐看着左右没事，就带着自己的亲卫先离开了。

他娘的武家这两兄弟到底是头铁还是心傻？借着自己今天做的事情，给李二施压来了。

只是奇怪的是，燕王已经决定带她们去齐州了，看她的眼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只有浓重的好奇和探究，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还有些期待和欣喜。但让她疑惑的，却是被燕王隐藏得很好的那细微的一丝丝防备。

武媚娘想不通，为何会有一个男人，面对自己的时候会带着防备。

“哈！”李祐自得地笑了笑，张狂道，“你应该去朱雀大街打听打听，要是数满长安的纨绔混账，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今天忽然看到有人比我还混账，那我自然要杀杀他的威风。”

武媚娘抬头看着李祐，像是要看透他的皮肉，一直看到他骨头里。李祐的“长安一害”的名声她自然是听说过，但今天看来，大约更多是以讹传讹。在武媚娘看来，李祐张狂是有一些的，但人并不坏。非但不坏，反而还得算是个好人。而且并非是不学无术腹内草莽的纨绔，反而还应该很聪明。否则刚才两人的聊天不会那么顺利，自己只不过提了个开头，他就已经将武家和越王的关系想透彻了。武媚娘一直认为自己聪明，而能和自己顺畅交流毫无阻滞的李祐，也同样是个聪明人才是。

“走一步看一步吧。”武媚娘闷闷地道，“原本想着，母亲养好了身子，我们就去洛阳。外族在那边还有些旧时交情，只希望还会有人记得他。”

母女三人中，明显武媚娘才是拿主意的那一个。她回屋和杨氏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告诉李祐，她们母女愿意跟着李祐去齐州。

“不能跟着我走。”李祐摇摇头道，“虽然我去齐州的事情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但如今我还是燕王，改封的旨意还没下。藩王就藩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在长安最少还要盘桓三个月左右，这段时间我顾不上你。等你娘身体好一些，你们就先走。我会让人跟着你们。”

来到近前慢慢听到了里面大嗓门的嚷嚷。听起来已经喊了好半天了，嗓门虽然大，声音却有些沙哑了。自家王府的门房看起来也该换了，居然把门给紧紧关上了，一点儿王府豪奴的气势都没有。

“长安的百姓谁不知道燕王是什么人？我们应国公府虽然也是公侯豪门，但和燕王府相比，那也是小门小户。我们也不求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求燕王殿下能把我家妹子放出来。至于我家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我们也不敢奢求什么公正，只求长安城的街坊邻居能看两眼。公道自在人心，燕王殿下难道就这么紧闭大门，敢做不敢当吗？”

李祐原本还笑呵呵地想看看武家谁这么大胆子，敢跑到燕王府门前闹事儿。但一听这话立刻就将笑容收了起来。

不过还是算了，这个明明很聪明的皇子被传为长安一害、他自己却并不在乎，这样的人的心思猜起来太麻烦。既然去齐州是如今最好的选择，那就去吧，正好也和这位奇怪的燕王殿下多接触一下，凭她对人心的把握，早晚燕王殿下的心思会被他摸得透彻。

李祐想带她们去齐州封地，武媚娘也并不奇怪。她虽然年纪小，但对于男女之事却并非一无所知，更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对男人的吸引。所以在知道帮她的人是燕王李祐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被李祐带走的准备了。相比较而言，越王和燕王都是天潢贵胄，传言越王还要更受当今陛下宠爱。但如果让武媚娘自己选择的话，她却更愿意选择燕王李祐，因为越王是那两个禽兽不如的哥哥安排的，而燕王，却勉强算是自己选择的。

李祐点了点头。到明年李二召武媚娘入宫，就是外出巡幸路过洛阳之时。不过如今李祐倒是不会放武媚娘去洛阳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李祐道，“开春之后我将前往齐州就蕃，你们愿不愿意去齐州？到时候那里就是我的天下，你哥哥要是敢在那里放肆，我就把他的腿打断！”

“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李祐问武媚娘道，“留在长安肯定是不行的，你哥哥找到你一次，就一定会找到你第二次。况且还有我四哥，虽然我不怕他，但我们兄弟俩闹起来，对皇家的名声不好，你也会受到牵扯。”

武媚娘有些怪异地看着李祐，倒不是怀疑或是戒备，而是带着不解和疑惑。

“殿下为何要帮我们？”武媚娘低下头小声问道，“不过是孤儿寡母而已，为了我们母女三人，得罪越王殿下和我哥哥，值得吗？”

那就是武家人找上门来了？李祐忍不住有些兴奋起来。他大喊一声：“走，看看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跑到燕王府门口吵吵嚷嚷。今天本王要是不打断几条狗腿，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一边说着，李祐一边快步往自家王府走去，边走还边想着，今天有点儿失误了，居然没骑马，否则也学学李二，来个铁骑冲阵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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