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火场之后他就消失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出来，火急火燎的送来了医院，无暇分心其他，不过既然是他设置的幻境，想来他也不会让自己怎么样。”

“阿砚，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之前是我们太轻敌了。但所幸不是太晚。”

“嗯，别怕，我在呢。”

“那个时候，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说我爱你。”

因为沈望舒至死都不肯松口，甚至都没看过他这个丈夫一眼，他怎么会甘心，所以他在烈火里救下了沈望舒，将她和奄奄一息的方砚白一起带走，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他们，被迫植入了系统，一遍遍的经历生离死别，可惜的是，他怎么也没有等到他们反目的那一天，无论是怎么样的结局，他们都是相爱的，从未动摇过对彼此的感情，让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小舒，小舒，我在这里，别怕。”方砚白听到沈望舒的声音，马上跑了进来，抱住了她。

烈火燃烧着她的身体，疼，可是她在笑，她解脱了，心中所想，唯有一个方砚白而已。

沈望舒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那种被烈火焚烧的灼痛感似乎还在，可是她的肌肤是完好的，抬头看着四周，也都是好好的，这里是医院，不是火场。

“我知道的，我感觉到了的，你跟我走的时候，我就知道。”方砚白抱着沈望舒，温柔的抚着她的背:“只恨我那个时候太年轻了，我没能保护好你，不该形单影只的带你离开，没有安排好一切就那么贸然的带你走。”

“不是的，是你的勇气给了我新生的希望，如果没有遇到你，我那一辈子大概就相当于白活了吧，我要跟你一起走出这个幻境，到我们原本的世界里，重新开始。”

钟慕君不知所踪，他的那个别墅早就已经燃烧成了一片灰烬，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他们被困在这个幻境中。

沈望舒一直在想，大火中钟慕君说的那句话，走出幻境的钥匙，那个芯片藏在他们两个人之一的心脏中，要想出去，就要有人牺牲。

这的确是钟慕君那个变态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如何的情真意切，那么，他就非要他们没法在一块，必须有一个人死才行，而且，还是要另一个人下手。

要不然，他们就要一直留在这困境中，永远继续这样的死循环，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是死局。

“小舒，别想那么多。”方砚白知道沈望舒心里一直很在意钟慕君说的话，这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无法抉择的，他们可以选择为了对方去死，但是留下对方一个人又是太残忍的一件事情，他们都不会愿意对方去那么做，只能选择牺牲自己。

“阿砚，你有没有想过，钟慕君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两个都身处在这样的幻境中，但是钟慕君在我们现实的那个世界里还是个完整的人，他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杀了我们。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你该怎么办？我……”

“他非要我们其中一个人去死，他要逼我们做选择，我们为什么要如他的意呢？我们不做选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只要他不杀了我们，我们就有胜算。小舒，你害怕吗？”

“我不怕死，阿砚，可是……我怕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怕你出事。如果非要牺牲，你绝对不能丢下我，好吗？”

沈望舒害怕的从来都不是死亡，而是失去。

“好，我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的。”方砚白低下头，在沈望舒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说道:“我们生死与共，携手共进，钟慕君要看我们生离死别，我们偏不会如他的意。”

“烧啊，杀了我吧，我不怕你们。你们心中的神明，若是真的有眼，看到你们的所作所为，就应该让你们腐烂而死，你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毁了那么多女孩子的人生，自以为带着那些虚伪的面具，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罪孽吗？别自欺欺人了。你们得的脏病，就是上天的惩罚。”

“我知道。”方砚白也记起来了。

“钟慕君，钟慕君这个罪魁祸首，全部都是他。”

“应该没死，不然也没法植入系统，不过，经历了那些事情，情况大概也不太乐观。别担心，只要我们能走出去，其他的都没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但钟慕君必须死。”

“他该死。”

沈望舒抓住了方砚白的手，紧紧的抱住了他，“阿砚。”

“你没事吧，你……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沈望舒红了眼睛，她知道为什么父亲要那么做了，他烧死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因为他们都是那场悲剧的推动者，沈家的人都不是无辜的，所以他们在这场幻境中付出了代价。

“阿砚？方砚白。”沈望舒心慌的喊着方砚白的名字，她想起来，全都想起来了，为什么她跟方砚白会变成现在的处境，钟慕君从来都不是一个不重要的npc，他才是这一切的根源啊。

沈望舒抬头看着天:“上天有眼，我愿意以我的性命，换这些人为他们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那些人的脸色非常难看，万万没想到沈望舒敢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她和方砚白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她终究还是连累了方砚白，她或许应该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以自由的身份和他相遇相爱，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对方砚白说一句“我爱你”，她恨眼前的这些人，她并不怕死，那烈火比上她眼看着方砚白被打死的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疯了，快点行刑。”

那些人把油泼在沈望舒的身上，点燃了火把，一瞬间沈望舒就被火包围了。

“嗯。”

“原来的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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