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先生道：“我……我还是回去吧。”

张钟菊道：“你就这么想走，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吗？”

鱼先生如何能不明白，他回来后这些日子里张钟菊总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倍至。

张钟菊便说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在我屋子多呆一会呢？”

于是他说道：“我知道大小姐对我很好。”

张钟菊道：“你知道?知道为什么还要不愿多留一会，而且你最近总是躲着我？”

鱼先生道：“我不配。”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鱼先生道：“那，没事的话那我回了。”

张钟菊道：“我是姐姐我得对妹妹负责。她迷上你了，但你不对劲。我，我不能把我妹妹交给你。”

鱼先生道：“我配不上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保持距离的。”

鱼先生道：“我，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沾上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得尽量远离你们，等死契解除了，我就离开这里。”

张钟菊没想到他已经有离开这里的意向了，她慌了急忙道：“你要抛弃我们？”

鱼先生愣了，说道：“抛，抛弃？”

张钟菊急道：“你利用完我们然后再抛弃我们？”

鱼先生却道：“我没想抛弃你们，我没想抛弃任何人。”

张钟菊松了口气，说道：“那好你不要走，我们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鱼先生不说话了，他不能答应。因为这很危险。

先不用说别的，现在针对自己的刺杀就容易波及到张家，所以他是一定要离开的。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其实不会什么谋生的技能，离开张家就意味着要挨饿。但是挨饿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对自己的死活已经不在乎了。

张钟菊见他不回答，就说道：“你别走好不好？”

鱼先生不回答了，他想自己悄悄地走掉，走的时候不让张钟菊知道。

张钟菊又问道：“这几天晚上你都在哪里过的？”

这一段时间张钟菊都没怎么睡好。因为不知道为何熊武文不来了，他不来的话晚上她居然很难入睡，她偷偷地来找过数次鱼先生，但鱼先生竟然都不在。

鱼先生这几天晚上都去树屋了，玄蛇把小虎葬在那里，他在那陪着小虎。

鱼先生不吭声了，他不能说出真相。

张钟菊又道：“我给你的买衣服买鞋的钱你都花哪去了？你怎么还穿着旧衣服？”

鱼先生又不吭声了，他的钱都买酒喝了。

张钟菊似乎也知道他都买酒喝了，又说道：“你从那天回来以后，你再也不看书了，你每天晚上都不在家，你是出去喝酒了是吗？还喝到深夜是吗？你的床下全是酒瓶！”

鱼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是去喝酒了。”

张钟菊道：“喝酒便好，但有几个晚上，你一直最后也没有回到屋里，你，你该不是去那种地方找女人了吧？”

说到这个问题她紧张起来了，她最想问的问题就是这个。

其实鱼先生现在万念俱灰，他没心情找女人。

他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去那种地方找女人，钱我都喝酒了。”

张钟菊松了口气，说道：“好，可是你又在哪里睡的？”

张钟菊盯着他，她又担心起来。她怕鱼先生在外面有女人，怕还是不要钱喜欢鱼先生的良家女人。所以她想知道真相又怕知道真相。

但鱼先生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

张钟菊又说道：“前天晚上芳菊邀请你去喝酒，你听到能喝酒便去了，可是后来你去哪了？芳菊晚上去过你的房间，你不在！”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鱼先生招架不住了，张钟菊很在意他，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行踪，只怕除了玄蛇之外她是最在意鱼先生在哪的人。

鱼先生只能开始撒谎了，他说道：“我没回来。”

张钟菊道：“不，你回来了，我看到了。但你回了屋子取了东西后又去哪了？”

鱼先生只得如实道：“我回来后拿着被子就去发泄室睡了。”

张钟菊道：“那里也没有床，你为什么不在自己床上睡？”

她突然明白了，说道：“是不是因为芳菊？”

鱼先生点了点头，他是在躲张芳菊。

张钟菊见鱼先生是在躲芳菊她就高兴起来，她觉得鱼先生做得太对了，她情不自禁地说道：“你做得对。”

鱼先生说道：“我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跟我扯上关系了。”

张钟菊愣了。

鱼先生道：“我，我是不幸的人，我自己不幸就罢了，不要让别人也不幸。”

张钟菊看着他颓废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阵心疼。

鱼先生又道：“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解不解除奴隶身份也没有什么了……”他其实不太想活了。

张钟菊却坚持道：“不行，我一定会帮你解除那个身份了，等你是自由身了，我们，我们……”

鱼先生却道：“你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了，我不配。我没有明天，我也不配有明天。”

听到这里张钟菊突然明白了，鱼先生原来已经万念俱灰了。

她吃惊地说道：“你是不是有寻死的冲动？”

鱼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我，我不想活了，你离我远点吧，我不想再害人了。”

张钟菊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天天买醉。他已经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了，最喜欢的书也不看了，原来是这样的。

这时鱼先生又坦诚地道：“钟菊，我知道你喜欢我。”

张钟菊脸一下红了，鱼先生怎么突然把这件事给明说了，她听了后就慌了。

鱼先生道：“那次我不该跟你上床，我不该招你的。我当时没有控制住我自己。”

张钟菊道：“不，不是的，怪我。”

鱼先生道：“钟菊，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是小姐，我是奴隶，我们趁感情没有发展起来就断了吧，现在也好断，就这样吧。”

他说完了，看着张钟菊。

张钟菊看着他，说道：“这，这就是你的决定？”

鱼先生点点头。

张钟菊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我还是要跟你在一起！”

鱼先生呆了。

鱼先生不说话，当时是这样的。

鱼先生摇摇头。张钟菊道：“差点忘记了，你不喝茶，只喝咖啡。那我冲一杯咖啡，你喝一喝，再多呆一会好吗？”

鱼先生摇摇头，说道：“大小姐，我还是回去吧。”

他的实事上的妻子恨透了他，要杀死自己……

鱼先生现在万念俱灰，只是凭着本能活着。生或死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很多事他都觉得无所谓了。

他突然想到：既然这样，就把话挑明吧。

张钟菊想挽留他，她不舍得他走。便说道：“我买来了新茶，你不喝吗？”

张钟菊道：“她不会听的，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我希望你能温柔的对待她。”

张钟菊走上前来，问他道：“你回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吗？”

鱼先生还是不吭声。

张钟菊摇了摇头，她说道：“你不讲，那我讲。张芳菊回来的那天夜里，你身上又是血又是水的从外面回来。那天平一恒二他们无论问你什么你都一声不吭，回来后你就说你病了，在小屋里呆了三天，三天没出门，连饭也没怎么吃。”

张钟菊道：“现在我的妹妹张芳菊现在已经迷上你了，你知道吗？”

鱼先生自然知道。

他如何不知道张钟菊心中的想法，他更知道张钟菊才是最喜欢他的那个人。

只不过他现在万念俱灰没有心情管这些了。现在他的儿子死了，他的恋人死了，视做父母的长辈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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