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老脸上已经青筋暴露，怒喝道，“滚，滚，你给我滚出去！”

秦怀玉将酒碗打翻在地，气咻咻的摔门而去。

程咬金安慰道，“二哥，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奈何这个老三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也是他的命数，如此结局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秦怀玉愤然道，“爹，我说的有错吗，母亲因为他而死，妹妹也因为他整日疯疯癫癫，我们这个家全是因为他，而被他弄得支离破碎！我这么说，有什么错？”

“阿三，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程咬金忽然发现秦毅眼眶有些红红的，不由得有些奇怪。

听到这话，秦琼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般钻心刺骨的疼痛，无论这个儿子怎么纨绔，但那也是他的儿子。

为什么这个老三就不能再忍一忍？

程咬金道，“据守将说，老三不堪风沙之苦，五年来，已经逃跑了数次，可都被抓了回来！”

“这次呢？”秦琼忍不住问。

秦毅忙尴尬一笑道，“方才听到翼国公的家事，父爱真是伟大，不由得有些感慨！”

程咬金听了之后，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哈哈，你一个大男人，为别人的家事掉眼泪，倒也是好笑！”

秦毅慌忙解释道，“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阿三生来孤苦，没有父母疼爱，心中难免有些向往这样的亲情，不由得感触颇深。”

程咬金听了，收起了笑容，却是露出了赞赏之色，“好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嗯，不错，有情有义，方才是男儿本色，方才是老夫以偏概全了！”

说完之后，程咬金又转头过去，看向秦怀玉。

秦怀玉站在外面，十分的不开心。

程咬金走了过去，敲了敲秦怀玉的臂膀，说道，“二郎，你没有必要为方才的事情跟你你爹生气。”

“我只是为老爹感觉到不值得！”秦怀玉恨声说道，“你说，我爹南征北战，早年间便已经染上了旧疾，本应该可以在长安享福的，为了多立下军功，居然主动来这边关吃土。为那老三做了这么多，可是人那老三呢，居然去做了逃兵，完全没有一点我秦家的风骨，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程咬金道，“再怎么说，三郎也是他的儿子，等你以后做父亲的时候，你就会体谅你的父亲了。”

秦怀玉沉默。

秦毅听了之后，却是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翼国公来这边关之地，也是为了你家三郎？”

秦怀玉道，“当然，陛下说只要我爹镇守朔州三年，便可赦免了老三的流放之罪，于是爹就义无反顾的来了，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到这边关来？”

秦毅道，“那你爹，对这纨绔的三郎，倒真是疼爱有加啊！”

听了这话，秦怀玉更是炸毛了，高声道，“谁说不是呢，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郎，自从这个老三来到这个世上，不仅父亲宠爱他，母亲，还有妹妹也是最喜欢他的！”

秦毅听了之后，又弱弱问道，“这老三如此纨绔，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不会吧？”

“没办法，这老生生下来便俊俏的很，爹和娘都是偏心的很！”秦怀玉有些酸酸的说道。

秦毅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言以对，完全没想到前身居然如此得宠，但对前身的所做作为更是嗤之以鼻。

“哎，你小子，怎么问这么多家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秦怀玉似乎反应了过来，发现自己今天说的太多了。

秦毅尴尬一笑道，“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秦怀玉又道，“好了，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你只能左耳进右耳出，日后不可以到处乱讲！”

秦毅道，“请秦二郎放心，我阿三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乱嚼舌根的下九流之辈，绝不会乱说的！”

程咬金道，“没见到人！”

“哼，死在沙漠中最好，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秦怀玉再次补充了一句，脸上充满了不屑。

“住口！”秦琼怒喝一声，“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

秦毅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经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那些记忆的碎片虽然并没有整理完全。

但这种感觉却与前身感同身受，以至于让他有些神伤。

听到程咬金的呼唤，方才回过神来，这才站起身来，跟着程咬金走了出去。

只有稍加时日，他从中周旋，陛下一定会念及自己的功劳，宽恕老三的罪行的。

“没有找到，找了几天也没有结果！”程咬金说到这儿，叹息一声道，“据守将说，只怕……已经死在沙漠之中了……”

“没见到人？”秦琼抬起头来，老脸上也是疑惑。

程咬金叹息一声，方才道，“二哥，问过敦煌的守将了，三郎在一个月前，便已经离开敦煌，当了逃兵……”

“他怎么样了？”秦琼沉默了半晌，牙关处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

“当了逃兵？？”秦怀玉听到这话，将手中的酒碗重重的砸在案板上，义愤填膺的说道，“这老三，怎么这样，居然毫无悔改之心，当真是丢尽了咱们秦家的脸。”

听到这句话，秦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怎么会这样？”

秦琼老脸上，已经泛着泪光，随后却道，“知节，你不用安慰我，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二哥，你也切莫太过悲伤！”程咬金说了一句之后，方才站起身来，又朝着秦毅道，“阿三，走我们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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