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再地去你家蹭饭，是期望可以用一个明显不符合社交距离的尺寸来跟你交流，继而向你表明，对我而言你是独特的。”

说完这句，齐苳又喝了一口可乐。

“我岁数不小了，咱俩认识也快四年了。”

这姑娘真的是很好看的，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自己对于面前这“合乎标准”的姑娘，的确缺乏那种恋爱该有的“痴迷和喜欢”。

只有“姑娘人不错，长得也漂亮”，这种典型的相亲逻辑。

“我这个人小时候孤僻，没交到什么靠谱的朋友。”

“长大之后更是连稍微靠谱一些的人都没怎么遇到过。”

聂源更加怀疑，这姑娘是想看自己被这一口可乐噎吐血。

“所以，我觉得咱们两个人需要比较正式地聊一聊。”

齐苳看了一眼聂源的表情，继续：“所以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处于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一会儿觉得跟你相比，我好像没有什么称道的优点，有时候却又会突然自负起来，觉得社交封闭的你不可能认识比我更好的女孩。”

这话没错，聂源认识的女性里面，齐苳的确算是极其优秀的那一撮。

“但是你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处于一种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暧昧不清。”

“你一直在帮助我，从工作到生活，但是你又不愿意切实地走进来。”

聂源很尴尬，他自认为不是一个欲擒故纵的渣男。

但是仔细想一想，自己的行为又切实地符合这一标准。

“我并没有以此来申斥你的意思。”

“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我个人是希望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向前推进的。”

“我期望能够在你的身边划出界限，然后向其他人声明归属。”

“但是你似乎并不欢迎别人走进你的生活。”

“直到我去你家吃饺子的前一天。”

齐苳再次举起水杯喝了一口。

“那天我带队，吃到了虚实相生丹，看到了制造者是你。”

“哈？”

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聂源惊讶出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促使齐苳向自己袒露心迹的居然是游戏。

不过话说回来，丹药流通到琼华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我明白了这种丹药的价值，也看到了我的那些同事们对你的……嗯，痴迷。”

星辰工作室的妹子“们”！

“痴迷”自己？

这话听起来十二分地不靠谱，恐怕其中有很大的个人情绪渲染。

“我承认我莫名其妙地有些慌张，我突然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第二天我就去找你了。”

沉默，聂源没有想到齐苳是这样的心理。

必须承认，仔细思考之后聂源发现齐苳的话完全正确，自己的确对她缺乏真正的“喜欢”。

甚至于直到他拎着口水鸡站在齐苳家门口，等了许久的时间里，他都没有思索二者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已然相持日久。

在他的心里，一个好看的姑娘亲了自己，当然要仔细地问问有没有后续发展的可能？

至于二者之间情之何起？聂源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而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见聂源皱着眉头沉默不语，齐苳喝了一口可乐，再添一把火。

“我原本是打算用浸苹果的办法，慢慢地参与到你的生活之中，但是那天我的确有一点喝多了，我突然意识到在这种缓慢的过程之中，其实存在孔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某一天你可能会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我自认并不是一个极坚强的人，所以我不喜欢这种可能，所以我期望能够把你永远留在我的生活里。”

说到了这里，齐苳的脸色彻底化为通透的绯红。

聂源皱起眉头缓缓舒展，点头说：“我明白了。”

齐苳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问：“可以吗？”

聂源摇头，齐苳的表情瞬间变为了沉郁。

“我承认自己对你的确缺乏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也没有日久生情的习惯。”

齐苳紧紧地抿起了嘴唇。

“但是我应该是喜欢你的，我只是之前没有正视过这件事。”

齐苳的眼神迅速明亮起来，嘴角也挂起笑意。

“我本人其实是完全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会随便请女生回家吃饭的人，所以我对你的情感之中必然是有喜欢的。”

“但是，我无法确信我对你的情感，是足够充沛的。”

齐苳眼中的明亮缓缓暗淡，皱起眉头，问：“那我还能去你家蹭饭吗？”

“可以，只是不知道，不是不存在。”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互相之间是否真的来电。”

“你应该明白，人们对待朋友，男女朋友、家人这三种关系的标准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你对我的认识几乎都出于好朋友这一层次。”

“你并不了解我对于家人的态度，我也不确认对你的感情。”

“我们可以有分寸地尝试一下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如果最后发现不合适的话，大家也都有退路。”

某种意义上说，聂源的这段话真的是极品渣男了。

但是从与此对立的方向思考，如果就那么莫名其妙地答应下来，才应该遭天谴。

不喜欢是骗不了人的，若是感情更近一步之后才发现两个人不合适，那只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聂源看着齐苳的眼睛坚定地说：“我同样厌倦暧昧不清，所以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齐苳避开了聂源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事情的结果显然是她期盼的，但是达成这一结果的过程却并不让人开心。

因为尝试的结果，必然存在不同的走向。

聂源深吸了一口气，说：“好了，你现在可以选择给你亲爱的‘普通朋友’我，一点儿‘男女朋友’之间该有的甜头，或者不给也完全没有问题，然后打发他老实回家，最后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明天我去你家吃糖醋排骨，排骨我会买回来的。”齐苳的脸完完全全地殷红一片，但是眼神却前所未有地明亮，然后在聂源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再然后送他出门。

至此为止，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我喜欢你。”

“你是我目前为数不多的几个，时间长久且有好感的异性朋友。”

齐苳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

“所以我不能确定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齐苳拿过茶几上的瓶子，拧开瓶盖，给自己续满。

聂源有些不知所措，显然齐苳的描述完全正确。

聂源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等着房东大小姐的下文。

而齐苳接下来的这一句，让聂源逐渐温热的心情迅速降温。

聂源也倒了一杯，但是才刚送到嘴边，准备喝一口，齐苳就说出这句话。

聂源非常怀疑，这姑娘是想看自己将这一口可乐喷出来。

齐苳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将瓶子递到了聂源的面前。

“那天亲你，不是酒后壮胆。”

齐苳似乎觉得上一句不够劲爆，在聂源略显艰难地咽下那口可乐时，又补上了一句。

“在你之前，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你好像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事情产生过分痴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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