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后的底线”这五个字，康有为不禁从心里打了个冷颤，刚想吐出来的话又憋回心里去，只能双手行礼，说道:“没什么了，皇上，臣先行告退。”

张至楠见康有为欲言又止，马上叫住，示意他进马车里说话，这个邀请着实吓到了康有为。

“赶紧进来，是想让别人起疑吗？”

“有什么不敢说的啊，现在你是总理衙门管理大臣，职位跟军机大臣平起，只要不是触及到太后的底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康有为走后，张至楠躺在马车里，脑子里想的不是变法的事情，而是想着那只神秘的手，那股淡淡的香味，以及那声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

“皇上，皇上，咱们到了。”

康有为已经得意忘形了，想要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提出，杨崇伊打断了他。

“皇上，天色已晚，您肯定饿了，臣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几道佳肴。。。”

“嗯皇上说得有理，臣提议先从两广开始，然后一路北上，扩大到各省，最后才是京城。”

“行，就照你的意思去办。”

“恩知道了。”

隔天朝堂上，以康有为为首的改良派和以杨崇伊为首的顽固派就裁撤詹事府、通政司，裁减绿营，重建海陆军等等，再次展开激烈争论，张至楠批着奏折，装作听不见，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太后驾到”，他才抬起头，离开龙位。

“参见太后。”大臣们说道。

“儿臣参见太后，不知太后来朝中，所为何事呢？”

慈禧太后没有回答张至楠的问题，而是看着龙椅，感叹了一句:“列祖列宗啊，你们的江山快要改姓洋了，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迅速击穿在场的人的心脏，令他们脸色大变，纷纷跪下叩头，唯有张至楠和康有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犹如黑云密布，心里想着是同一件事:“老女人又想干什么，对权力还念念不忘吗？”

“太后，您说什么呢？儿臣听不明白。”

张至楠马上转变语气，恭恭敬敬地问着，没想到换来的是慈禧太后的一顿骂，她指着张至楠的鼻子，痛哭流涕地说着:“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啊！”

“太后，有什么事就冲着臣来，不要怪皇上。”

康有为站了出来，帮他主子顶枪，这一下就中了慈禧太后的套了，她马上叫来侍卫，将康有为逮住。

“等等，干什么？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了？太后，康有为他犯了什么事？”

“摇惑人心，混淆国是！”

张至楠气得脸色通红，很想一剑干掉这个老女人，但是地图里没有显示她的资料，也暂时联系不到ai，只能忍气吞声，跟慈禧僵持着。

“太后，凡事要讲证据。”

“摆在你桌上那些奏折不就是证据吗？还是说需要我帮你念念？”

慈禧的语言里充满了挑衅，张至楠回到龙位，将康有为呈上来的奏折扔到地上。

“太后，您觉得哪一份奏折触及到了您的底线，就挑出来吧，朕不批就是。”

“每一份。”

“难道设立京师大学堂也对不起列祖列宗吗？主科可是四书五经，西学还是副科！”

清国皇帝忍不住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了一声，这一下可是吓到了慈禧，她的哭声更加凄烈。

“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扶持你登上皇位的亲爸爸大吼，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头白眼狼？”

慈禧直接离开大殿，留下一群一脸懵逼的大臣，还有想放手又不敢放的两名侍卫。

“还抓着他干什么，松手啊！”

张至楠落下这句，也离开朝堂，康有为整理下衣领，并没有跟着大臣们离去，而是留在大殿，直到天黑。

“皇上，康大人求见。”

“他还敢来？不见。”

“皇上，康大人说他有办法解决早上的事情。”

“哦是吗？让他进来，还有安排多几个人，加强巡逻。”

“参见皇上。”

康有为依旧穿着早上那身朝服，面不改色，淡定自如。

“真佩服你的勇气，就不怕太后她老人家继续找你麻烦吗？”

“皇上，找臣麻烦不要急，臣怕找您麻烦，所以想出一计。”

“什么？”

“团结英、美、日三国，选派通达时务，晓畅世界各国的人才，来我大清任职，专门处理兵政、税务和外交。”

“你疯了吗？这不是将我大清的军事、财政和外交大权交到洋人手里？不行！”

张至楠一边拍掌一边走进来，各个大臣急忙跪下行礼，喊着:“参见皇上。”

张至楠已经估摸到康有为的想法，要是放任他说出来，是非常危险的，毕竟自己也是读过历史，了解康有为的为人，但是张至楠这一前脚刚踏出总理衙门府，康有为后脚就跟了上来，缠着他，小声说着。

“皇上，臣想说的那件事不适合在朝堂上说出来啊！”

“什么？你还要把国号改了？！那太后不得吵翻天，大骂朕是个不肖子孙，到时候朕的脸面何在！”

“皇上，臣知道这一提议有些超前，朝中反对的声音肯定空前强大，所以以后再议也不迟。”“朕知道了，先把废除八股，兴办西式学堂的事弄完再说吧。”

“诺。”

“不用了，朕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如果还有其他事就明天早朝再议吧。”

“皇上，还有一事。”

“平身，都平身吧！”

“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很好很好，朕能够听到如此激烈的争论，实乃朕的荣幸啊！”

康有为连叩数头，表面上畏畏缩缩，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的大腿来了！

“康有为，废除八股确实激进了点，可以先找个省，搞下试点，然后慢慢向全国推广，你一下子多点开花，想必学子们肯定不同意了。”

康有为只好低下头，将乌纱帽压得很低，先进入车内，张至楠则坐在驭位上，倚在车杆，继续说着:“说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皇上，臣以为学习欧美诸国，开国会，制定一部大清帝国宪法，不，是中华帝国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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