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也是努力过的啊。

林江漫无目地走着。嗯，不跑，因为没力气了，之前的力量锻炼本身就几乎耗尽体力，还能跑这么远完全是奋起余勇了。机械地完成锻炼，证明自己不是混日子？

走路漫无目的只是小事，可惜人生也是漫无目的。

而且，就算晋级了又怎么样？哥哥是个天才，只大自己五岁的他已经是七阶了！按照这个速度，三十五岁之前八阶不成问题，超越父亲也只是时间问题。自己的天赋本就不如他，又不如他能吃苦，努力，有用吗？

这不，雪森刚好有个烈日巫师当副团长呢，魔法师有魔法契约，巫师也有灵魂契约啊。想搞事，不可能的啊。违背灵魂契约，巫师的路也别想走通了。

……

林江无奈，拔腿就跑。

“少爷别走啊，少爷……”

安娜鼻子一酸就要哭：“少爷，我又哪里说错了……”

安娜在姑娘里算高个子，身高和林江相差仿佛，这么一哭林江顿时浑身不是劲：“别哭了别哭了，你没错，我错了行不！”

次日早晨，魔法塔地下炼金实验室。

树志早就得到米高威斯特的同意，在没有被别人占用时，可以随时使用实验室。而其他几位，跟着树志一起去，也没有什么问题，因此一行十一人都到了。

树志见人齐了，就开口道：“这次的任务，没有按预期的想法历练一阵子，充分锻炼魔法控制力，从最初的目的上说，是失败的。不过，大家也是头一次亲眼见到战友的阵亡吧。死去的五个战士，我都只知道名字，没打过招呼。王全，有两个是你的队伍里的，你来说说。”

王全的神色难得有点阴沉，低着头说：“我和他们也是初识，但是哪怕是新朋友，这样子死在虫子嘴里，而且，我是看着他们被撕碎再分食的。昨晚我就做了噩梦，数不清的虫子围着我，我烧死了很多，可是围上来的越来越多，最后有两只虫子头上出现了他们的脸，我才惊醒。”

他话语一停，抬头巡视过每个伙伴的脸，目光最终停留在施珺身上：“我在想，我们的父母，十年前的兽潮，只会更残酷，更可怕。而我们，也只有十年的时间，就将要面对无人可逃的下一次兽潮。我们原本可以选择作为一个平民，在内地平凡的生活，日子过得会艰难，但是安全得多。但是——”

他又看向树志：“说实话，如果在七年前就知道这样的危险，我大概不敢来。”

树志点了点头：“如果我早知道，我更不敢。”

黄动笑了笑：“我敢不敢，我妈都会让我来。她说了，这是我们的宿命。”

白亮摊了摊手：“我才是最不想来的，可是谁让我是本地人，不来也来了。”

戴文马克握了握拳：“宿命？有什么宿命！没有出身的人，想得到点什么，不赌青春，就得赌命！窝在内地，真的安全吗！只有这样危险的地方，才有更多的机会变得强大。越强大，越公平。”

艾妮乌斯闻言看了看他，开口道：“说得对！越危险，越有机会。越强大，越公平。”

树志笑了笑：“不管是因为热血还是因为无知，又或者因为别的什么，我们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所以，我们无路可退。”

一个皮肤黑黝黝的高个姑娘站在门口，看着一个面色白净的男青年双手提着铁锁，给他数数：“四百九十五！最后五个了！坚持住！加油！四百九十六！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最后一个！五百！少爷你做到了！”

林江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跑得更快了。

他难道不想成为初级战师吗，他也想啊，可是这不是风险太大了吗。要知道四阶到五阶的门槛，和之前的不一样，是有几率直接死人的。而且战士的晋级成功率一直都比法师要低，哪怕是现代也是如此。

而树志等人自然不会一直呆在佣兵团，魔法塔本身就是官方机构，很快得知此事，魔法塔导师直接到团驻地交接，把他们一行带回了魔法塔。当然，在交接时保密措施还是必须的，而且七日内，也不准离开魔法塔。此外，还要签订特殊契约，因为这种大事，签什么文字协议都不靠谱。

好在法师有法师的办法。以四元素契约为代表的魔法契约，就是专治大嘴巴的。违背契约的代价，将被四元素共同厌弃——这意味着不但魔法师力量几乎清零，想就职元素武士也是不可能，更可怕的是四元素厌弃会带来身体素质下降，另辟蹊径相当格斗士也是无门。

如果被四元素厌弃，唯一可能的职业者道路大概是巫师途径了，但是巫师途径太过神秘，而且修炼难度相当高。嗯，听起来还是有漏洞？万一谁运气真就那么好呢，或者本身有巫师途径的实力？

我这么白，你这么黑，你知道我的朋友怎么说我们吗，黑白配？啊啊啊啊！我脸都丢尽啦。再说了，那天的姑娘……

安娜不理他，继续揉眼睛：“少爷以前都说要娶我的，现在不要我了……”

男青年正是林江，他把铁锁往门外随手一丢，砸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随后毫无形象得躺在地上：“累死我了，整天修炼修炼修炼修炼——人都要修炼傻了！”

高个姑娘是詹姆斯的女儿安娜，是林江从小玩大的的青梅竹马，也是他不愿意承认的未婚妻。其实在十五岁之前，他一直都嚷嚷要娶安娜当老婆的，但是“某一天”后突然不再说这话，弄得安娜一头雾水，暗地里很伤心。

傍晚，平西侯府，次子林江卧室。

“少爷，你可不能这么说，别人想修炼还没这个条件呢。想——”

林江不耐烦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你这么想别人，你找别人去，别找我！”

……

平西侯接手此事后，雪森佣兵团的任务便直接结算了，原本六级的任务级别直接提升到八级，不过任务奖励只提升了一级，但也是翻了几倍。之前团长所说的限制行动，其实就是不准离开佣兵团驻地，避免消息泄露，贻误军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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