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柳芸儿，就算是能将这十八般武艺全都学会，没个十年，也要八年吧？

这些硬功夫，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装进脑子里去了？！

柳子儒脸色铁青，没再吭声。

不是厉鬼是什么？！

沈未晞不是会安慰人的人，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默不作声，坐到冯妙人的身侧。

良久，冯妙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眼神聚焦到旁边的沈未晞身上。

“当真有人死过一回，便能探得先机，任何事情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么？”

柳子儒喃喃。

从前他对这个庶女并不好，所以柳芸儿对他这个爹一向恭恭敬敬，谨守本分。

他并不真的了解这个女儿，故而看着她这些变化一直都没提。

“对不起。”

“怎么？”

“我说，对不起，是我的错，影响了分店开业这样的大事。”

沈未晞眨着眼睛看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冯妙人轻轻摇了摇头，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便搬走，分店的事，你自己要多费心，我绝对不会拖累你的。”

“你给我老实呆在这儿，在我抓到内鬼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

冯妙人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面露疑惑，“你，你不怪我么？”

毕竟是因为她，柳家才会被人耻笑。

“怪你做什么？你好好在柳府养着，你堕胎的事情也只有我府上的人知晓，你不怪我府上的人走漏消息，反而来给我道歉是什么道理？”

冯妙人咋舌，呆了呆，开口道:“诚然，你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可是我堕胎是不争的事实，并非空穴来风。再说......”

柳子儒见人走远了，有气没处撒，便指着秦姨娘道:“你生的好女儿！竟然还威胁上了！她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自己老子说话？你都教了她什么东西！”

话毕，两人皆怔住，紧接着很有默契地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恐惧。

是啊，能得殿试第一名，能得前驸马的青睐，能画图纸，能做生意，能顶撞他，且威严十足，最重要的是她变得很是聪明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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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晞一路往冯妙人的住处去，敲门不见人来开，索性直接撞开门锁闯了进去。

床榻上，冯妙人睁着眼睛流泪，对沈未晞的到来置若罔闻。

秦姨娘猛摇头，“这样的事，闻所未闻啊......除非是鬼上身了差不多。”

如今就连她自己的亲娘也说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就说明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柳芸儿确确实实同以前判若两人。

秦姨娘被这么一骂，眼睛里顿蓄满了泪水，委委屈屈抽噎:“那个丫头有自己的主意，哪里是我能管得了的？她自从投湖醒来之后便性情大变，同宋韩断得一干二净。我见她真心悔过便纵容了些，哪里晓得会是这个样子......”

“性情大变？”柳子儒皱眉。

沈未晞自然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她忍着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对这个便宜怂爹最大的恩德了。

秦姨娘点头，“醒来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清醒的缘故。后来她一鸣惊人进了殿试，再然后，又是经商，又是同顾太傅交好，甚至在首饰大赛拔得头筹，我当然会格外对她好些。”

听秦姨娘这么一说，柳子儒沉默了。

秦姨娘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这人同从前变化极大，若不是这个原因，着实很难解释得通。

念及此，丰腴的身子晃了晃，幸亏身后是一把椅子，她便直直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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