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未晞耸耸肩，“我的身份，关国公该是一早就查过了。”

“不，不可能!区区一个商贾庶女，不，哪怕你是嫡女，也断然不会有这样的眼界和手段！”

关澜信冷笑，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从容且聪慧，她到底...

“吓唬我？”沈未晞不以为意，“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不敢同皇后合作了？按你的说法，左右我们都是皇后的棋子，我如今若是合作，还能争得一线生机，若不合作，死得会是立竿见影。”

关澜信一噎，对她的通透恨得咬牙切齿。

沈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试探性开口，“皇后？”

关澜信有一瞬间的放松，继而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

要他服软是不可能了，沈未晞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决定直奔主题。

“说吧，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我现在还没死，就一定有翻身的机会！你且等着，终有一日，我一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沈未晞突然伸手一把扼住男人的咽喉，力气大得惊人。

关澜信下意识地挣扎，“你，你！”

“怕什么，我又杀不了你，毕竟，我不想陪葬。不过，刚刚我说皇后，只是试探，你的眼神出卖了你，这后头的，不是皇后吧？把幕后真凶给我供出来！”

刚刚他眼中的惊恐太过明显，可提到皇后时那惊恐便消失殆尽。

虽痕迹很浅，沈未晞还是捕捉到了。

关澜信一惊，对眼前的女人倒是生出些敬佩，想起那日身披狐狸大氅的男人说的话，他咬牙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妻儿不想要了？还是，你希望我带着他们的尸首来给你作伴？”

沈未晞可不是吓唬他，居然有人胆敢利用皇权在她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这么多年，她断断是不能容的！

然而关澜信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她威胁恐吓的话说了不少，他就是不肯松口。

“罢了，先回去吧。”

顾锦淮在门外提醒，“他若不想说，你一时三刻也是无法，时辰差不多了，此地不宜久留，皇后的人说不定已经到了。”

厌恶地一把甩开关澜信的下巴，沈未晞接过顾锦淮递过来的帕子将手指一根一根擦了干净。

“我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沈未晞笑了，“你找人来暗杀我，不过未遂。除此以外，那些登不上台面的我便不提了，这桩桩件件，你便是满门抄斩也难辞其咎！”

“花缘坊的事情，没有顾太傅，我确实无从得知真相。但那日珠宝首饰大赛之后，皇后急召我入宫，秘密磋商合作之事，不光宝石，所有波斯西域商贸往来，她皆能给我牵线搭桥。”

“既然这些生意，从前都是你在经手，那我会猜测你是她的人，也在情理之中。”

然他越凶恶，她便越泰然自若，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终是关澜信先败下阵来，低头的一瞬，眼底意味不明。

“我没兴趣同你周旋，你要去做皇后的第二条狗，你去便是，不过下场么，你看看我，你定然要比我惨千倍万倍！”

关于这个问题，沈未晞已经想好了要如何瞎掰。

闻言，想起那日森冷的男人，关澜信猛地瑟缩了一下。

关澜信压根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只不过片刻便反唇相讥。

“你费尽心思跑到天牢里来，是来伸张正义来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敢说你使的奸计不是为了给你自己谋取利益？那个冯妙人不知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明知当初冯家倒台是你同顾锦淮的杰作，居然还能为你效力，我最大的错误便是当初没有听月晴的话将你除了！还有那个冯妙人！你们就该一起下地狱！”

“垄断整个南都来往西域的贸易，敛取巨额财富此为第一，斩杀曾经的花缘坊老板以及冯家老爷，此为第二，更早之前，你收受贿赂，为他人谋取官职，此为第三，至于第四……”

沈未晞摇头，已经穷途末路，还这般伶牙俐齿？

“事到如今，你对你自己做的事情一点悔意都没有，只知道怪旁人，简直无可救药。”

“关国公这话未免太武断，你向来也是看不起女子的，会轻视一个比你强的女人，不是更符合你的作风么？”

关澜信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恨不得将她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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