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晞不动声色，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不走心地寒暄了两句，皇后便将话头重新引到了生意上。

“不知道，本宫之前同姑娘的提议，考虑得如何了？”

皇后自珠帘后头现身，一如既往戴着伪善的面具。

沈未晞想起之前，皇后帮花缘坊那一次，顾锦淮同她闲聊时说的话。

他抚着她的长发，说:“皇后这么做，就是根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也好，日后关澜信失势，你也有跟她重新谈判的筹码。”

一路上两人后脑勺相对，气氛还算平和。

等入眼能看见正阳宫的牌匾，宫女从鼻腔里轻哼，同上前接人的另一个小宫女交代两句，便下去了。

此话一出，冯妙人呆了呆，她下意识回头去看秦姨娘，她老人家镇定自若，似乎对自家闺女的得理不饶人很是习惯。

宫女脸色瞬间涨红，“你”了半天，终究不敢再得罪她，转身拂袖而去。

这话不错，但彼时她还没如今这么笃定皇后与她母后不睦。

她如今的身份虽然卑贱，但事关她父皇母后，她懒得再同她斡旋，挑明立场，等着干仗就完事儿了！

“不了，柳家庙小，只想勤勤恳恳做些本分生意，还望娘娘成全。”

“成全？”皇后不怒反笑道:“你如今手里头的生意，不都是从关澜信那个老匹夫手里夺来的么，你舍得说不要便不要了？”

“要与不要，全凭天意，娘娘能收回，是娘娘的天威，民女能守得住，是民女的本事。”

“呵，好一个天威，好一个本事！看来从前是本宫小瞧你了，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魄力。”

同本宫叫板，这后果，你怕是承担不起！

刚进门，小宫女便直接同她呛声。

若是单纯同她的皇伯母行礼问安，这实属也算是她的本分，但眼前这个人，轻易将她父皇的心血丢出去赏人，可见她不值得她尊敬。

“芸儿来了？快起身吧。”

皇后的脸色“唰”地就变了。

若是旁人见她这番模样，定是要吓得立马跪下来磕头谢罪，但沈未晞不是一般人，饶是说出口的话一丁点面子都没同皇后留，依然不卑不亢，心态平和。

“你这是...不给本宫面子？”

沈未晞跟着人轻车熟路进了门，瞥见那抹雍容华贵的身影时，很不情愿地下跪行礼。

沈未晞嗤笑一声，随即交代了秦姨娘两句，便跟着宫女上了马车。

沈未晞没客气，直接回击“大约比你贵一些，事情便比你多一些。有事？”

“你！罢了，说正事吧，皇后娘娘先前不是赏了你入宫的腰牌了么，怎的你从不主动进宫去，还要劳烦娘娘亲自吩咐了奴婢来请你？”

“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沈未晞明白了，是这小宫女不乐意专门为了请她而来。

“既然你知道皇后娘娘亲自赏赐了我入宫的腰牌，便该知道娘娘赏识于我，再说了，让你过来请我，也是娘娘的意思，你同我这儿发脾气，是以为我不敢同皇后娘娘告你的状！”

“民女谢皇后娘娘厚爱，但民女同家父商议过，柳家的家业目前涉猎已颇多，对近日找上门来的地毯等生意有些力不从心，恐怕...娘娘还得另外寻个妥当的人合作才是。”

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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