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信阳，我的女儿？哈哈哈——”

岳江紧紧捏着手里泛黄的纸片，眼泪早已经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这二十多年，他在白姝与沈长陵的眼里，怕就是个笑话吧？

沈长陵那么恨他，居然会养大他的女儿！

“我不信又能如何？”岳江的眼神陡然变得狠戾，他一把揪住沈倏的衣领，迅速将人抵到门上，沈倏的头撞到门柱一阵钝痛，可他咬牙忍着，丝毫不躲避对方的目光。

“你既知道这么多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这一切！若是我知道沈未晞是我的女儿，说什么我也不会——”

短短几十个字字，便是虽已二十多年不曾得见，他还是笃定这是白姝亲笔所书。

还有那个锦囊，从前是白姝的百宝箱，每回偷溜出去，她总能从锦囊里掏出新鲜玩意儿来。

通天元年，小女诞于南都眷村，母早逝，愿长寿取名未晞，或许今生无缘再见，但望阿岳宽心。

望阿岳宽心...

“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乱刀砍死在临安郊外么？”

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岳江用得很是得心应手。

沈倏嗤笑，“有些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没人会去想着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是因为...”

眼神一暗，沈倏低下了头，“我也是事发以后才知晓的。”

被揪住的衣领一松，男人自他手里一把夺过锦囊，周身被悲伤笼罩得密不透风。

他在愤怒些什么呢？究其根本，他怨不得恨不得任何人...

沈倏从未想过有一日这个被自己父皇除名的人会以这副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岳江不是一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么？

可对他母后，他好像确实不太一样。

毕竟是陈年旧事，沈倏也不想太过浪费时间，他此刻过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你不用着急伤心，我今日赶过来，不是为了刺激你，而是怕你酿成大错，故而特意前来提醒。”

岳江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根本不想听沈倏再说一个字。

“你走吧，你休想用这个秘密换柳芸儿出去。就算沈长陵带大了我的女儿那也是他欠我的，南朝的江山我——”

“沈未晞没死，她死后灵魂穿越到了柳芸儿的身上，你现在想要利用的人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说，什么？”

“这是白姝的遗物，她从前从不离身的锦囊。这张纸片上写了沈未晞出生的地点，以及她的生父。”

少年或许会骗他，可白姝绝对不会！

沈未晞是他的女儿，沈未晞是他的女儿！

沈长陵敢于将江山社稷交与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娃娃掌管，而他这二十多年时时刻刻不忿对方抢走了白姝，他还真是个可怜啊...

沈倏皱着眉头看着他疯魔的样子没有吱声，岳江凌乱的发丝贴于脸颊，眼神中一丁点神采都没有。

“沈长陵相信自己同白姝一手养大的孩子必定不会心术不正，我知道你在怅然什么，说了这么多，你可愿相信上天给你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哪怕依旧破旧不堪，他认得，这的确是白姝从不离身的锦囊。

他都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如何能不宽心？

岳江猛地回头望向沈倏手中的锦囊，嘴唇剧烈抖动着，“这个锦囊怎么会在你手里？”

沈倏眼神闪烁了两下，“有心人要我保管，我便一直随身带着。”

顿了顿，沈倏又解开了腰间的锦囊，里头有一张泛黄的纸片。

岳江心中波涛暗涌，他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大脑迟钝到无法思考，可手脚已经快他一步有所行动。

急切又缓慢地自沈倏手中接过那张快烂掉的纸片，上面娟秀的蝇头小楷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们很早便相继离世，他却还依旧活在仇恨中想着东山再起，殊不知朝堂上指点江山的信阳长公主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何其可悲，何其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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