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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周若涵

  • 作者:六大于二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1-07-21 10:33:13
  • 章节字数:9232字

她将世家女想得太清高,却忘记了后宫女子争宠的手段。

除了今日那场晚宴,那女子大可以在皇上路径途中献舞,非众目睽睽下,反而更好达到目的。

阿鱼看着她突然的动作,微愣后,忙道:“主子!您小心些,待会又碰到伤口!”

魏听雪忽地坐直了身子,她拍了下脑袋,懊悔地长吁一口气。

而且,就算后宫又进了妃嫔,好似对她来说,也没甚区别。

既如此,她又何必费尽心思去阻拦?

“奴婢听得清清楚楚,说是今晚要献舞于皇上的。”

若非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她也不会任由魏听雪伤着腿还到处乱跑。

等回到帐篷后,魏听雪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虚弱无力地问阿鱼:

“你当真没听错?”

这般想着,魏听雪又重新躺回床榻上,刚欲叫阿鱼打热水进来,就听阿鱼不解地说:“主子,您不管这事了?”

魏听雪反问她:“后宫总会不断进新妃的,我为何要去拦?”

“可、可主子不难受吗?”阿鱼迟疑许久,方才说出这句话。

帐篷内烛火摇曳,映在魏听雪脸上,清晰地映出她脸上的惊讶。

她刚欲问,她为何要难过?

可还未出口,她就咽了回去,因为她意识到了阿鱼为何会这般说,她轻拧眉,谨慎地看了下四周,确认四周无人后,默了半晌没说话。

她不在乎后宫是否会进新妃,就如同她并不在乎王贵人的晋升一般。

她自始至终,就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不想向从前那般,眼睁睁地看着在乎的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对于皇上,她自是不厌恶,甚至是欢喜的,不然若是和一个不喜的过一辈子,该有多难?

魏听雪不想多说此事,只说了句:“你别多想,若是因此便难受,后宫妃嫔那般多,我岂不是要日日以泪洗面?”

阿鱼哑然,无法反驳这话,心底却是因这话松了口气。

魏听雪忽然想起什么,拧眉说:

“你派人去周府女眷处盯着,若是周氏女有动静,再报于我。”

她向来与周修容交好,定然和周修容一样,不愿后宫再进周家女。

至于其他人?

她哪管得了那么多。

树梢月弯,夜色似浓郁得化不开。

李玉踌躇了下,才上前小声说:“夜深,皇上该休息了”

一缕烛火被笼在灯罩中,江弦歌撂下手中的笔,疲乏地揉了揉眉,他靠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许久,帐内静得李玉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忽地听见他说:

“李玉。”

李玉忙应声,可江弦歌就是抿起唇,不再开口,脸色沉淡,似在想些什么。

顿了下,李玉不知他是何意,只好自己低下头,低声询问: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自从江南行后,皇上这般废寝忘食处理政务的情形,李玉只见过一次,便是那次皇上撞见伶妃主子和王大人在江府。

如今是第二次。

江弦歌敛眸,他修长的手指弯曲敲点在桌面上,他似随意地问:

“若是女子对其夫君纳妾,丝毫不在意,你觉得这是为何?”

夫君?纳妾?

李玉惊得不敢抬头,皇上不会无故问起这话,而能让皇上问出这话的,现在也只有一人。

可这话叫李玉如何回答?

不在意你纳妾,是因为她也不在乎你。

这话,他连在心底过一遍,都觉心惊胆跳,哪敢说出口?

若是李玉说,皇上未免过于……矫情。

若论平常人家身份,伶妃主子也不过就是妾,顶多是得宠的贵妾,这般身份上,说句不好听的,她有甚资格插手皇上是否纳妾一事?

虽说皇上不是纳妾,而是晋升旁人位份。

伶妃主子的做法本就是没错的,若是放寻常人家,还要被夸一句守本分。

可谁叫这位是皇上?他觉得不舒服了,那必然就是旁人的错了。

他久没回话,江弦歌拧起眉,沉声:“嗯?”www.)

李玉与伶妃主子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自然不会说她不好的话,念着之前那次他擅作主张收了董映雪的食盒,而伶妃主子对他轻拿轻放的恩典,他犹豫了下,才低声说:

“皇上是在说伶妃主子?”

江弦歌顿时沉眸看向他,似有些恼怒,李玉涩缩了下脖子,才抖着胆子说:

“依奴才看,倒并非是伶妃主子不在意,也许是怕惹了皇上厌烦,才故作这般姿态。”

帐内静了静,江弦歌脸色恢复平静,许久,他轻嗤:

“她也怕惹朕厌烦?”

李玉讪笑,心底却嘀咕,果然世人总是会去相信自己想听的话。

但他脸上笑盈盈地:“不然修仪主子何必大费周章地折腾陈大人?可不就是在发泄不满。”

江弦歌收回敲在案桌上的手,对李玉的话信了几分。

许是他想岔了,的确如李玉所说,若非不高兴了,怎会故意折腾。

他轻摇头,有些无奈:“她倒是越发没规矩了。”都敢折腾朝廷命官了。

李玉低头,说着昧良心的话:“伶妃主子就是好奇心重了些,也多亏有皇上宠着,才能叫伶妃主子这般舒心。”

没规矩,还不是他惯出来的。

伶妃主子折腾陈大人时,也没见他出来拦。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他身为奴才,除了主子身体安康外,最主要的就是讨主子欢喜,自然是主子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

江弦歌斜了他一眼,冷哼:“你今日怎这般向着她说话?”

李玉忙叫屈:“皇上这可就冤枉奴才了,奴才的话句句真心属实!”

可他心里忍不住还是在想,魏听雪是不是和淑慎一样对他没有感情,一切的行为都只是因为他的身份。

江弦歌想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最终还是起了身。

“去看看伶妃主子。”

江弦歌每日还需处理政务,偶尔要见朝臣,是以后妃的帐篷住处离他的帐篷还是有些距离的。

围场靠着湖泊而建,不算大的湖泊,有一支流凸出来,江弦歌要去魏听雪帐篷的话,必要经过这处湖泊。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树,树影婆娑,江弦歌抬眼看去,除了火把照耀处,皆是黑暗笼罩。

忽地,江弦歌脚步顿了下,他似隐约听见些许箫声,颇为轻灵。

越走近,他就看见在树影湖泊边轻盈舞动的女子,她手中持着玉箫,皎月荧光下,似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般。

江弦歌停了下来,他眯起眸子,倏地笑了声。

李玉隐约听见,低头缩了缩脖子。

他虽不知晓那是何府上的女子,但能在此时以这般姿态出现在这里,什么目的,已经昭然。

此时不过便看皇上可否看得上。

但一般而言,佳人投怀送抱,哪会有人愿意拒绝,总归就是收了,放在后院罢了。

可,李玉心底却为那个女子点了蜡。

皇上看似不重规矩,对伶妃主子偶尔的冒犯和没规矩都一笑而过,甚至还颇有些乐在其中。

但其实他甚是不喜乱规矩的人,因为若是有人样学样,对他来说,都是麻烦。

伶妃主子,不过是他看上了。

或者换句话说,他喜之,则能将人捧在手心,不喜之,便是说句话,他都嫌弃其聒噪。

箫声忽地急促,那女子抛出宽袖,如腾云驾雾般翩翩跃起,又轻盈在江弦歌不远处落下,旋转衣摆成花,渐渐停下,最后盈盈弯身,无声垂下修长的脖颈。

似是无声邀请,任君采撷,皎洁月色下,甚是撩人。

李玉偷偷去看皇上神色,果然,就见皇上漠着脸,平静地看着那女子。

女子的惊鸿一舞,没在他心底掀起一丝波澜。

铁石心肠,莫过于此。

半晌,江弦歌终是不耐地拧眉,他凉着声问:“你是何人?”

女子垂着头,保持行礼的姿势,动作甚美,也没有丝毫不稳,刚刚那支舞似耗尽了她的力气,她说话时不自觉就带着丝颤音:

“臣女周若涵,拜见皇上。”

这声一出,即使李玉这没根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此情、此景、连带眼前这女子,都堪称绝色。

江弦歌拧着的眉未松,周?

又是周家女。

他眉眼冷了冷,他给了良妃死后的恩典,是看在小公主的份上,而不是叫周家借此生出妄念。

他原还未想起来,直到周若涵说了她的姓,江弦歌才想起,刚刚那舞倒是颇有些眼熟。

五年前,他初登基,万寿节那日良妃正是凭借此舞,晋升为四妃之一的良妃。

江弦歌手指轻掸下衣袖,冷声朝李玉说:

“查,看是哪个生了狗胆,敢肆意透露圣踪。”

李玉尚未应下,周若涵就似慌乱地抬头,一滴泪盈盈挂在眼角,她轻咬着唇,怎一个楚楚可怜能形容:

“皇上且慢!”

江弦歌不耐拧眉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那刹,脸色沉了下来,就连李玉都瞪圆了眸子。

周若涵和良妃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自然有几分相像,如今她不知做了甚,这般一眼看去,竟是能叫人差些将她错认成良妃。

江弦歌捏着扳指,忽地了然周家的底气。

旁人皆不知他心底真实想法,自然是认定了他对良妃宠爱无比,甚至死后都给了她堪比副后的殊荣,如今送来一个和良妃九分像的女子,他自然会纳之受用。

江弦歌轻扯了扯嘴角,倒真是好算计。

周若涵还轻柔地说:“是臣女对皇上心生仰慕,才出此下策,皆是臣女过错,还求皇上不要生气。”

话音甫落,江弦歌还不待说话,就听见从林中传来轻轻一声笑。

魏听雪从林子中走出来,对着江弦歌弯眸轻笑:“臣妾可打扰了皇上的好事?”

她得了消息就赶了过来,原还在想如何和皇上坦白,就听见一阵箫声。

虽是省了她还要再寻借口,但这般张扬大胆,倒是叫魏听雪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她忽然出现,不说江弦歌,周若涵也直接变了脸色,那副柔柔可怜的模样险些没维持住。

她紧掐手心,伶妃主子怎会在此?

江弦歌对上她的视线,没看见她眼底的笑,倒是在宫人的灯笼亮光间,看清了她微微泛红的眸子。

不知是气的,还是难受的,或者是两者都有。

他下意识地拧眉,说:“胡说什么。”

魏听雪脸上的笑顿时消去,默了片刻,她忽然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深深吸了口气,问他:

“皇上走这条路,可是要去臣妾那儿?”

她没猜错,江弦歌自然不会瞒着她,遂点头。

他刚点头,就见魏听雪倏地转身,一巴掌扇在了周若涵脸上,狠狠的一巴掌,在寂静的夜里,甚是清脆响亮。

周若涵猝不及防,顺势跌倒在地,脸颊火辣辣地疼,她捂着脸眸子蓄起泪珠。

心底有怨恨一闪而过。

江弦歌揉了揉眉心,念及她还受着伤,先前莫名升起的一丝不快散了去,转为无奈:

若说有人故意等在那里蒙骗阿鱼,魏听雪想不通那人这般做的理由。

那便只还有一种可能。

她原是想去寻皇上,这般一来,纵使那女子真的在途中献舞,她也有法子叫那女子难堪地退回去。

只是阿鱼的话提醒了她,她受了伤,若按她以往的性子,定是娇气地动也不愿动的。

如今先去参加篝火宴会,尚可用好奇来解释,可若她突然去寻皇上,又用何借口?

魏听雪细眉轻蹙,她自是信阿鱼的,可若阿鱼没听错,那今晚怎什么都没发生。

阿鱼满心愧疚,却也纳闷不已:“奴婢还不至于会将这事听错。”

“朕先让人送你回去。”

魏听雪心底藏着事,立刻摇头拒绝,软声说着:“臣妾没事。”

魏听雪恹恹地耷下眼皮,听着他话中没了那个称呼,似又和之前一般,心底嘀咕他性子的阴晴不定,她轻瘪着唇,却没说话,好似在闹小性子般。

江弦歌不着痕迹拧眉,见她的确想留下,也没勉强她。

只可惜,魏听雪等到篝火宴会散了后,也没等到哪个女子说要献舞,她觑了眼阿鱼,阿鱼愧疚地埋下头。

伤在那处,稍坐起来的动作,都有可能被亵裤划过伤口。

被她这话打断,魏听雪准备起身的动作微顿,抚额停下,深深地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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