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心疼地拍拍晟瑾瑜，“以后就没事了。”

叶孤城说，“无事。你的头发怎么了？”扫过晟瑾瑜银灰色的眸子，叶孤城的意思很明显。

晟瑾瑜回道，“内功心法所致。”

“没事，阿钰…不，阿瑾，我们明白你的苦衷。”

安伯和叶一的脸色白了些许，拼命给晟瑾瑜使眼色。

晟瑾瑜没看见，回了叶孤城的话，“受你影响，的确是习了剑。”

“在下名为晟瑾瑜，日成晟，怀瑾握瑜的瑾瑜。”

“先前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稳妥起见，没有用真名。

安伯半天没说话，半晌才叹道：“白云城是你的家，记得回来看看便好。”

“我……尽力，”晟瑾瑜没有做出保证，虽然这次任务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但他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回来。

叶孤城看向晟瑾瑜的眼神更亮了，“可……”

“城主！”叶一第一次在叶孤城面前这么失礼，“阿瑾回来了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叶孤城皱眉，“不需要。”

晟瑾瑜点头赞同，“我认识的人很少，不必浪费时间。”

“你的剑在何处？”被叶一打断，叶孤城也注意到了其他事情。

“没有。”晟瑾瑜直言。

叶孤城道：“跟我来。”

晟瑾瑜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叶孤城，一如很多年前那样。

“安伯，”叶一坐立不安，“城主、阿瑾、他们他们要是真的打起来了怎么办？”

安伯脸色也有些白，“城主……”

另一边。

晟瑾瑜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的担忧，习惯性地跟在叶孤城身后。

叶孤城走了几步便停下来，“阿瑾，你是我的朋友。”

晟瑾瑜上前，“我不知道你要去哪。”

“你刚看到我很惊讶。”叶孤城转移了话题。

“是很惊讶。”

“为什么？”在自己的好友面前，叶孤城多了几分好奇心。

“嗯……”怎么说呢，以为能见到同甘共苦的少年，结果好友突然变成了长着胡子的大叔。

不、叶孤城怎么都不能说是大叔，就是理想和现实差别太大。

“…胡子。”

叶孤城脚步顿了一瞬，手不自觉地摸上胡子，“很奇怪？”

“不奇怪，于你没有丝毫影响。”晟瑾瑜说道，“只是我不适应而已。”

“自你离开已过了十余年。”

“我知晓。”

叶孤城道：“我已从少年变成了青年，安伯也已经老了。”

晟瑾瑜懂了，“是功法的缘故。”

叶孤城欲再说什么，已经到了藏剑阁。

“这些是白云城历代城主的珍藏，其中不乏名剑。”

叶孤城回头对晟瑾瑜说道：“你可以在其中任选。”

晟瑾瑜没动，名剑是很吸引他，但他感觉叶孤城的话还没完。

“可愿一战？”叶孤城的眼神更加灼热，出于剑客的直觉，他觉得晟瑾瑜有与他一战的实力。

“自然。”晟瑾瑜也想试试自己的剑，《清心诀》和道家的剑法格外相合，想必威力更胜以往。

说到试剑，晟瑾瑜想起来他本是想让楚留香帮他试剑的，被苏蓉睿打断后就不了了之了。

决定了，下次见面就试试楚留香吧。

“断蛇，《广雅·释器》有记载……”

“…浪人剑，为浪人所著……”

“碎玉……”

“……”

一把一把剑看过，叶孤城耐心地为晟瑾瑜解释每把剑的来历。

晟瑾瑜目光扫过每一把剑，不需要拿起来，他就知道不适合他。

叶孤城带他来到最后一把剑面前，尚未介绍晟瑾瑜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这把剑平淡至极，无论是银色的剑刃、黑色的剑柄甚至是剑鞘都没有半分花纹。

黑的黑，银的银，很是纯粹。

但是晟瑾瑜就觉得这把剑是最适合自己的。

“这把剑，”叶孤城顿了片刻，看到晟瑾瑜目不转睛地盯着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由天外陨铁和雪山寒铁铸成，不染血污。”

晟瑾瑜看向剑的目光更加炽热，“他有名字么？”

“没有。”叶孤城回道。

晟瑾瑜回头看向负手而立的叶孤城，无声地表达自己的疑惑。

叶孤城也没有介绍这把剑的历史。

“我亲手取的原料，最好的铸剑师花费十载才铸得此剑。”叶孤城把剑插回剑鞘，“它的主人回来了，自是应当让它的主人起名。”

条件反射接过叶孤城递过来的剑，晟瑾瑜道：“为我准备的？我不能收。”

叶孤城问道：“为何？”

晟瑾瑜坦言道：“不想欠你。”

不是错觉，阿……瑾更坦率了些，也是因为心法么，叶孤城道：“宝剑有灵，你既认定了它，其他剑便都不合适了。”

晟瑾瑜抱紧剑，他的确是有些舍不得。

“不会欠我，”叶孤城道，“与我一战。”

“固所愿也。”

叶一把自己藏到角落里，不敢抬头看晟瑾瑜。

晟瑾瑜没有直起身，眼睛盯着地面。

叶一想到心中记了多年的好友的小辫子，再联想到皇帝要找的人叫阿瑾以及晟瑾瑜脸上的面具，瞬间觉得自己明白了。

“我……”为什么怕被人发现。

“你习剑？”确定友人的身体无虞，叶孤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晟瑾瑜只凭内力就压制住叶一，叶孤城自然能在其中感受到缥缈的剑意。

“一些原因，没有以真名相告，实在抱歉。”

“叶孤城、安伯还有小一，有一件事我要向你们说明。”晟瑾瑜对着几人深深行了一礼，“我很抱歉当初骗了你们。”

安伯已经近知天命之年，再次见到晟瑾瑜不由得热泪盈眶，瞧见他的银发泪水简直要夺眶而出。

“阿钰，”安伯颤着声音拍了拍晟瑾瑜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时隔十余年，几人再次聚集到了书房，气氛却是难以言喻的尴尬。

晟瑾瑜一瞬间心就软了，紧紧抱住安伯道：“我回来了。”

“不过之后我还需要离开。”

“这样好啊。”安伯放下了心，“也不怕被别人发现了。”

晟瑾瑜觉得这句话有问题，还有叶一说得他们明白他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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