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羽把十个包子整整齐齐码好了放进烤箱，陈璐若刚好来到门口。

进门寒暄后，陈璐若先参观了一下齐羽的新宅，脸上给出一个“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夸什么没办法不得已只好做出一个满意的表情吧”的表情。

齐羽看破没说破，对她的表情表达的谢意，然后直插主题：“有何贵干？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谈。”

和面，切羊肉，和馅。

白兰地没见过情有可原，毕竟齐羽不怎么喝酒，作为一个外行从外观上看应该不便宜。

薯片倒是偶尔吃，不过这个牌子倒是蛮新鲜的。

“搬去哪里？”

齐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房屋的地址。

齐羽刚准备把放进冰箱的羊肉拿出来，这时手机响了。

“今天你没有上班？还是去了别的工地？”电话那头的陈璐若有些惊讶。

扁的圆形金属盒被放到桌上，齐羽观察一下，鱼子酱，虽然看不懂品牌、产地一类的，想必比鱼店里论斤卖的鱼籽要贵。

看着齐羽的表情，陈璐若坏笑一下，接着从包里往外掏，是一个纸盒，外观上画着两个玻璃酒杯。

陈璐若：“我都快到你家了，我突然想你新搬家，可能没有酒杯，所以特意买的。”

拿出酒杯，打开白兰地，深褐色的酒液，一经倒出，一股浓郁的橡木桶味道冲鼻而来，齐羽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两口气。

陈璐若拿起一杯递给齐羽，然后拿起自己的一杯说：“这个品牌的白兰地在发酵的时候，橡木桶是经过烘烤过的，所以有一股特别浓郁的香味。”

齐羽不知道如何接这个话，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太少了。

碰杯，抿一口。

虽然不经常喝酒，即便喝，也是便宜的啤酒，但是齐羽不得不赞叹这酒味的醇厚。

放下酒杯，陈璐若一把拉开薯片的包装，从里面拿出一片，然后把袋子递给齐羽：“这个牌子的薯片是有机土豆，直接切片制作而成，不是那种超市里卖的，打成土豆浆，然后通过机器做的。”

齐羽尝了一片，除了口味淡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齐羽盼望自己永远不要知道这袋薯片的价格，否则一辈子都要背负一个今天交了智商税的感觉。

齐羽放下薯片，陈璐若打开鱼子酱的盖子，用勺子挑了一勺送到齐羽的口中。

吃完之后，齐羽明白为什么薯片要口味淡了，因为这个鱼子酱太TM咸了，不管从那个角度吹捧，都不如鱼店里的鱼籽炖出来好吃。

好像完成了一个程序，陈璐若又拿起酒杯，齐羽也拿起自己的酒杯，然后指指沙发。

陈璐若坐在沙发上，并让了让身边的位置，但是齐羽并没有坐过去，而是拖过一张木椅子，坐在她对面。

陈璐若交叉着腿坐在沙发里，齐羽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身边是一个塑料的折叠桌，上面放着薯片和鱼子酱。

场面看上去有些怪异。

陈璐若喝了很大的一口酒，杯子立马空了一半，然后抬头带着自嘲的口吻：“你是不是挺好奇我和我男友的关系。”

齐羽点点头：“主要是超越了我的想象，不单单是好奇，而是不理解。”

陈璐若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决定：“我爸叫陈XX，如果关心过十年前的国内新闻，你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

齐羽心里一沉，因为这个名字他真的从新闻上看到了，而且不止一次。

陈XX，他是一名贪官，后来出车祸死亡，但是他贪污的钱有很大一部分一直没有追回来。

陈璐若原来是他的女儿，她的气质，住的房子，有机食品的薯片，鱼子酱还有自己手里的酒。

齐羽看了看酒杯，突然觉得口中还没有散去的陈年橡木桶的香味变得又苦又酸又涩。

陈璐若也许注意到齐羽的表情，也许她就想直接把话说出来。

她没有停顿，直接说：“你可能以为我的钱都是他贪污来的吧？也对，也不对。”

“这个问题没有摸棱两可的答案。”

“你听我慢慢说，我男朋友叫明峰，以前是我爸的副手，很能干，家里不富裕，是我爸一手把他提拔到一个高位。后来我爸在澳洲也开了公司，由明峰负责管理，还有就是我爸把一部分钱放到澳洲的一个特殊基金里，预备将来留给我用的。”

说到这里，陈璐若仿佛回到那个时间，脸上映着明亮的红晕。

陈璐若：“我爸希望我在澳洲，但是那个时候我在国内有一个男朋友，真正的男朋友，不是明峰这样的。”

“他在国内，是吗？”

“对，他不想来澳洲，除了这一点，其它的我们家都很满意，也接纳了他，而我呢，就暂时澳洲国内两边跑。”

“那应该是一段挺开心的日子吧。”齐羽看着陈璐若的表情问。

“当然，接着就是出车祸，我男朋友，我爸妈......”陈璐若放下酒杯，头深深的埋在两手之间。

齐羽起身去卧室，拿出行李箱中的纸巾，拆开一包，递给陈璐若。

她接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冲齐羽笑笑：“那么久了，还是忘不掉。”

齐羽坐下，点点头说：“我理解你的心情。”

反复权衡，还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假如陈璐若在工地的话，齐羽计算了一下车程，大概四十分钟。

不管了，还是做我的烤包子吧。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知道我没有撒谎。”

说完，像是变魔术一样，陈璐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瓶白兰地，接着又拿出一袋薯片和一个扁的圆形金属盒。

这三样齐羽都没见过。

“等我，我过去。”说完，电话挂了。

“没有上班，今天我搬家。”

也许是思考的久了，齐羽的注意力被沙发吸引过去。

虽然陈旧，但是明显清洗过，而且上面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

老金走了，齐羽坐在积累了岁月的沙发上思考了一阵子。

这个香味勾起了他的食欲。

好饿。齐羽心想。烤包子，烤包子。

“因为面对面才能让你看见我的表情。”

“为什么非要看见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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