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侧的相言罗修却眉角微扬，逐渐露出狐狸的本质。

相言罗修嘴唇轻启，目光如魅似幻，“碧容前辈纵横妖魔两界二十万年，我等小辈自是不配。”

“碧容？”

蒙意眼睛都瞪圆了，身体却丝毫都动不得。

“玉面元娘……碧容。”她眉头微颦，几乎是叹息般地吐出这几个字，“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这自然简单。”相言罗修额尖的发丝垂到颊边，发尖正巧落在了他的微扬的唇角，“模仿同一个人多年，短时间内是很难改变的。”

相言罗修刻意加重了“水神大人”四字，提高了调门任凭自己的声音在空阔的山洞中回转。

“是谁撑着伞站在树下跟桩木头似的，你反倒怪起本仙来了？”戚颜翻了个白眼，刻意将音量提高，“你且给本仙等着，待本仙将那对懒汉夫妇朴夫和罗英揪出来之后再同你算账！”

要是能抽出手来，戚颜真想亲手将他的嘴缝上。

他们三人的手都被妖索捆得严严实实的，哪能往他腰上抬。

碧容此刻虽是年轻少女的模样，脚步和呼吸却沉稳深重，体态和身法却是四十好几的妇女模样。

“没想到你这小辈还有点东西。”碧容垂下头去，再抬起头来已经幻化成了端庄的中年女子模样，她失神地转过身去，抬手缓缓顺着自己的脸颊滑下。

碧容碧容，她是玉面元娘碧容。

距离上一次有人认出来她已经有十万来年了，若不是相言罗修提起，她都快忘了碧容这个名字。

这张脸，她已经用了十万年之久，碧容这个名字，她也快十万年没有听到过了。

山洞极空极大，四周只有几盏残烛在壁间微弱地燃烧着。

“比试？”黑暗中传来一个的女声，戚颜转眼一瞧，原先在江面遇见那姑娘正从一片暗处缓缓走到光线下，她依旧身着方才那一身黑衣，挑着眉毛轻蔑地瞥了一眼蒙意，“你们还不配。”

好大的口气！

修练万年之后，她的易容画皮之术便在三界之内传出了名声，人称玉面元娘。

她想成为谁，自是模样身段和声线都同原身一模一样，连亲爹爹都瞧不出来。

不过早在十几万年前，碧容就已经于三界销声匿迹，再也无人见过她了。

蒙意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即刻接上他的话，“如今我们都困在这洞中，要怪就怪那不知好赖的臭妖怪，竟敢绑架神官。”他昂着头四下里环视了一周，接着冲面前的空气骂道，“臭妖怪，有本事出来堂堂正正比试一番！”

蒙意有些蒙圈地将头转向相言罗修，两人就差脸贴脸了，超近距离地盯着他他十分夸张又且做作地佯装怒道：“若不是为了助水神大人办差，你我二人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吗？”

蒙意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束缚他们的绳子却越绑越紧，他低下头去瞧了一眼从胸前被缠到腰间，散发着紫光的妖索，惊讶之余还带着万分的嫌弃。

没想到她面上瞧着像个可怜无害小白兔似的，使的却尽是些下三滥的招数。

戚颜和蒙意、相言罗修三人先后从昏迷中醒来，发现他们此时正背靠着背被绑在一个山洞里的巨石上头。

“你掐我腰作甚？”相言罗修忽然皱着眉头冲蒙意大声道，“水神大人都没说什么，你可莫要赖我啊。”

他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玉面元娘碧容?

戚颜略有些惊讶地抬头，她也是在话本中瞧过这玉面元娘的故事，碧容本是个半魔半妖的畸形儿，天生无面身形奇特，具有强大的韧性和变形能力，身体可大可小，可塑世间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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