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做出相同的起手式，膝盖微曲，一个蹬步就已经出现在了格雷面前。

面对初凡势大力沉、迅如雷霆的一击，格雷剑体通白光芒闪耀，直直的迎上了对方猛烈的攻势。

灰与白激烈的碰撞着，格雷举止投足间都显得十分镇定，最凶险时那灰朴的剑锋距离他的眼珠不过毫厘。

但初凡已经无暇顾及其中的意味，剑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的他只想与对方进行一次酣畅淋漓的剑技比拼，漆黑的瞳孔里燃烧着熊熊斗志。

“放弃？”

“是的，与陷入其无意义的拼杀，不如思考剑技中的含义，剑技虽是死物，但并非学会其中的招式就代表结束，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格雷语气中满是真诚。

“你看起来很有信心。”

提着破剑的初凡跃跃欲试：“这一年来我已经学会了【圆】所有的剑式。”

在第一次交流时，初凡就隐隐察觉。

“第几次了？”格雷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继续下去。”

看着金发的少年，初凡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一直有股说不出的迫切感，就像。。。。。。”

“就像我欠了谁一个承诺。。。”

不知从何飘来的微风吹起了初凡的碎发，格雷静静的倾听着少年的碎语。

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从前是，现在也是。

“虽然不知道那些多出来的记忆代表着什么，但是我只知道我现在有必须做的事情！”

“必须做的。。。事情？”握紧手中的剑，格雷喃喃着。

“那就是。。。打败你！”

“。。。。。。”

沉默。。。面对初凡的宣誓，格雷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苍白的剑光自初凡漆黑的瞳孔中闪过，格雷出手了。

沉默中的格雷的剑技不似从前，犹如狂风骤雨般凶猛，显然，对方刚刚留手了。

猛烈的攻势下，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初凡如今只能被动防御。

索性，【圆】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防御大于一切的剑术，其中的大部分剑招都是以应敌为手段。

至于像是之前的初凡以及现在的格雷，这些进攻欲望极强的剑招都是从原来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毕竟只要速度够快，无论是防御还是进攻都会有不错的效果。

碍于【圆】的特性，对剑招也是知根知底的格雷也是知道这样下去又是只能进入消耗战，趁着初凡抵御自己劈砍的片刻，格雷一个后撤步，跳离了初凡的攻击范围，以防对方欺身向前，反守为攻。

霎时间，手中的利剑光芒更盛，神圣之力涌入剑中，大地龟裂掀起庞大的阵势。

世界从来都是公平且残酷的，在力量的真实下，一切皆为虚妄。

“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

剑身横扫，以势如破竹之势裹挟着茫茫的能量涌向猝不及防的初凡。

眼看初凡被眼前的一片白色的苍茫所吞噬，握紧手中的剑，格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

手势一转，初凡的偷袭以失败而告终。

“你为什么还在？”尽管很是意外，不过格雷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感受着那压迫着自己向后退去的蛮力，格雷哑然。

“你的力量又变大了？”

“谁知道呢？”

手腕用力继续压迫格雷露出破绽，初凡死死的盯着对方手中的利剑，从未感受过的充斥感自胸膛中滚滚流淌，源源不断力量涌上双手，腹部竟少有的感受到了饱胀的感觉。

上一次吃撑是在什么时候？

已经没有印象了。

“你现在很强。”

“你也不差。”

神圣之力在剑身具现，苍白的剑身闪烁着极为耀眼的华光，这已经是【附魔】所能加持的极限，即使如此这场力量的比拼中格雷依旧尽显颓势。

一招错，步步错。

从自己挡住初凡的偷袭开始，面对力量剧增的对手，被迫架住手中利剑的格雷就已经注定了败局。

无法弹开对方的剑，就意味着无论是选择闪避还是后退，对方都会继续出击，像块牛皮糖似的死死缠上来，失去先机的自己自然只好再次格挡，如此重复。

“虽然出现了意外，但你赢了。”

失去的神圣之力的加持，苍白铁剑顷刻间就被崩断，在灰剑即将斩上格雷肩头的下一秒，初凡停手了。

“你藏了后手。”看着面色有些怪异的初凡，格雷默然。

“你也不赖，刚刚那招光是气势就让我有种只能等死的感觉。”

“但是你活下来了。”格雷看了看手中断开的铁剑，“而且还变强了。”

“为什么？”

格雷问道。

“不知道。”

初凡回应着。

“算了，就这样吧，这样就足够了。”格雷释然的丢下了手中只余剑柄的断剑。

“无论如何，至少你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了。”

看着一副任务已经完成的样子的格雷，初凡疑惑道：“就这样结束了？”

“自然不会。”格雷摇了摇头。

身躯泛着光芒，他就要消失了。

临行之际，格雷目光深邃的看着黑发的少年。

“你现在是初凡，对吗？”

“我还能是谁？”

初凡有些莫名其妙。

“无所谓了，听着，这句话我已经重复过一遍了，你的剑技尚有提升的余地，剑技并非死物，要用心去感受，去思索你为何举剑，【圆】从来都不是杀伐的工具。”

金发的少年越发透明，一碰即逝。

“最后。。。”

“记住你和她的约定。”

“她很害怕。”

格雷消失了。

溃散的白光并未从空气中消散，而是徐徐飘荡了好一会后才堪堪涌入了初凡的身体里。

并未在意那份在脑海中突然多出，来自格雷的继续延续的记忆，初凡只是端着剑，沉思着对方溃散前的话语。

“约定？”

“她是谁？”

隐隐中，胸口处又传来了刻骨铭心的痛觉，似是假象，但又那般真实。

“呼。”

格雷喃喃着，似在回忆着什么。

“那就让在下体会阁下的守护之剑吧。”迷离着双眼的格雷似乎意有所指，苍白的剑影抵在了身下的土地上。

战斗已经过去了数分钟，再又是一次连续数十下的交击后，格雷又开口了，“我们的出剑速度都已经达到了【圆】的最高阈值，再快下去反而会破坏剑招的结构，虽然你的力量不似常人，但在神圣之力的加持下，你我依然不相上下。”

“很显然，你已经达到了剑士的水准，继续僵持下去我们只能陷入耐力的比拼。”格雷往后轻轻一退，坦诚的说道：“也许你的耐力和你的力量一样惊人，但很可惜的是，在这里我并没体力这样的概念。也就是说，我时刻都保持着巅峰的战力。”

“放弃吧，你应该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又过去一年了吗。。。”

初凡回答：“67次。”

深吸了一口气，睁眼时，金发的少年已经静静的等候着自己。

“你又来了。”

赤裸着上身的初凡盘坐在地摊上，名为无的黑剑横卧于膝盖上，初凡闭上双眼开始与这柄平平无奇的黑剑沟通，这是进入【轮回】的必要前提。

“嗯。”

对方有智慧，就像活人一样，会说话，会思考。

但他终究还是毫发无伤的站在了初凡的面前。

“你对剑招的领悟确实已经十分透彻了，没有拘泥于刻板印象的招式中去。疾速之剑如果只是用来防御，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格下初凡刺向自己心脏的一剑，格雷点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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