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醒来已经是正午了，本来以为她已经走了，谁知端水进书房打扫时正好瞧见她。

想到昨天晚上他在她面前哭成那样被她搂在怀里的样子，耳根有些发烫。

叙吴长歌正在看折子，见小家伙本来已经一只脚踏进书房的门了，然后又转身。

……

“我教你，嗯？”叙吴长歌挑眉。

余念有些不太敢靠近她，昨夜他情绪上脑昏了头，算个意外。

昏黄的烛光让她的恶鬼面具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反而觉得她柔和很多。

闻着淡淡的冷香，余念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过了许久，估摸着他似乎哭困了，她才将他抱起来放到外间的榻上，摸了摸他哭红的眼角，“不吓你了，答应带你去见你父亲便会说到做到。”

余念这才放松下来，眨巴眨巴有些疼痛的眼睛，袭来的困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叙吴长歌也不管他是不是想学，只自顾自虚拢着他，教他拿笔而她则握着他的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因为营养不良所以比她还瘦些，她握着生怕稍稍用力便捏断了。

顺着她的手而动，笔尖下便缓缓呈现出字迹工整的两个字。

“这是你的名字，余念。”她细细品味着这两字，倒是突然越品越喜欢，余念余念。

余生所念？

叙吴长歌怔了怔，被自己刚刚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想法弄得出神。

余念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这么写的，心情雀跃，也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神色异样的人。

叙吴长歌按捺下刚才的思绪，见他自己捏着笔照葫芦画瓢开始写自己的名字，只是这写出来歪歪扭扭的，就像那三岁稚子涂鸦似的。

狗爬一样的字体对比那工整的字着实滑稽，余念有些气馁。

“挺好的。”身后的人夸了他一句。

被夸了的余念有些尴尬的抓了抓手中的笔，虽然知道她是安慰他的话，却也开心得像得了鱼干的猫儿。

“多练练即可。”说着，叙吴长歌又握着他的手教他写下四个字。

“我的名字。”

余念皱皱眉，他不认字却还是识数的，不是三个字吗，她怎么写了四个字。

见他满脸疑惑她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淡淡道，“写一遍我看看。”

余念这便被转移了注意力，点点头去专注于临摹那四个字了。

带着厚茧的手章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他后背。

叙吴长歌眸子盯着他那玫色下唇许久，最终俯身低头含住了那唇，也是软软的，舌尖扫过那条痕迹，一触即分。

真软啊。

余念只好折回去，走到她身旁，见她桌面上堆了一些一模一样的本子，怔愣了下。

“认字吗？”

自然是不识的，余念摇摇头。

睡着的余念仍是乖巧的，只是那唇瓣上还残余着他自己咬出来的痕迹。

“你该睡了。”身旁的叙吴长歌给他掖了掖被角。

“是我不对。”她声音有些暗哑，干巴巴解释道，“不该拿这事吓唬你。”

余念在她怀里似乎哭得打了个哑嗝。

叙吴长歌这辈子还没有哄过谁，余念在他怀里一直发抖，温热的眼泪沾湿了她的衣襟，连她的心都似被灼伤般疼了起来。

缓了缓半晌，他发颤的反应慢慢轻了下来。

叙吴长歌抱着瘦削的他不作声，也没有多余过分的动作。

“……”当她不存在？

叙吴长歌嘴角一僵，“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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