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弯下了脊背，他真的老了……宋氏一族历来是保皇党，忠心为国，效忠皇帝。

甚至于顾朝砚强势的登基称帝，宋太师都并未反对，毕竟皇室血脉只此一人。

但他也知道，自家陛下虽年岁不大，却行事果断，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怕是没人能改变的了了。

“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

“好了，就明日开仓放粮送，你退下吧。”

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风雨楼就是再强，面对数以万计的灾民，又能拿出多少粮食呢？

可开仓放粮……宋太师不禁瞳孔一紧……

“开仓放粮。”

作为一国之君，顾朝砚不能让他子民尸横遍野，易子而食。

“臣领旨……”

宋太师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起身退倒殿门，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陛下，有一事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

顾朝砚毫不留情面，他隐约能猜想到太师想说的，可他不想听。

“陛下，长公主已过了及笄之年，陛下如果舍不得公主远嫁，这皇城中也有大把好儿郎，不如……”

宋太师说的很委婉，知道顾朝砚并不想听，并没有直说自家陛下要和公主殿下保持距离。

但还未说完就被顾朝砚打断了，玉玺砸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

吓的元兴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偌大一个皇宫，一个公主朕还是养的起的，不劳太师费心。”

“陛下如今外面留言四起，陛下该以身作则。”说完宋太师重重的磕了个头，一副要以死明鉴意思。

这话就算宋太师不说，总有一天也会有别人说，顾朝砚觉得有些事情该提前准你起来了。

“宋太师，朕连阿玉都容的下，难道你要朕容不下自己的皇姐么？”

明明顾朝砚的语气亲切，宋太师却听出浓重的威胁。

若是人人都知自己的嫡长子有龙阳之好，那自己的老脸该放哪，阿玉又该如何自处。

“老臣多嘴，老臣告退……”

宋太师走后顾朝砚沉思许久，也不知是为大批的灾民苦恼，还是……

甚至去往偏殿的路上，顾朝砚脸上十分不悦，元兴一句话都未敢说，生怕马屁拍在马蹄子上。

直到站在偏殿的门外，他才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殿门向刚刚醒来的岁安展眉一笑。

“皇姐醒了？”

顾朝砚说着随手在桌子上倒了杯水，拿到床旁十分熟练的喂给岁安。

他知道这是岁安的小习惯，睡醒一定要喝杯水，无论什么时候。

“我刚醒，阿砚去哪了。”

岁安也不顾嘴角的水渍，便将头埋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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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安下意识的忘记了好感度的事，只是觉得醒来没看到顾朝砚，觉得莫名的委屈。

“太师来找我，我就去看看。”

“那……下次离开，一定要叫醒我好不好？”

刚睡醒的岁安脸上泛着粉嫩的颜色，朦胧的眼神让顾朝砚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好，下次不会丢下岁岁一个人了。”

注意到元兴喜鹊等人都站在殿内，岁安又再次将头，埋进了他坏中。

“登徒浪子。”

“冤枉啊，明明是岁岁先投怀送抱的。”

岁安一个翻身滚到了床的另一侧，整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哼，离你远些，省的你说我投怀送抱。”

却没想到下一秒，连被子带人一起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真是那你没办法，该用膳了岁岁。”

“我……我……还不饿。”

“可是阿砚饿了，岁岁你说该怎么办……”

看着顾朝砚吃人的眼神，岁安终于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已经过来不惑之年的宋太师，不同于宋玉的俊美，更多的是稳重内敛。

“攘外必先安内，太师可懂？”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种道理宋太师不是不知道，可军事是一个国家安稳的保证。

打量着手里价值连城的玉玺，他轻笑着，也不知道能换多少钱粮。

“臣不知……”

“你自是不知道，但朕知道，所以朕也知道没有粮食，这个国家会面对什么。”

“万万不可啊陛下，如今边关敌军蠢蠢欲动，军粮万万不可动用啊。”

他知道宋玉拿了不少的粮食出来赈灾，也知道风雨楼和宋玉有关，但顾朝砚并没有多干预。

“太师请起吧。”

顾朝砚稳坐龙椅之上，不怒自威。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宋太师拱手说道：

“陛下老臣此次前来，是想问问陛下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良久，顾朝砚把玩着眼前的玉玺，似是随意的问道：

“太师，你知道快被饿死的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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