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贝提道：“此处山清孤野，只有爷爷奶奶一座屋子，他们一定去爷爷奶奶之处。瞧其神态，看来对爷爷奶奶不利。”两人展开轻功，尾随而去。那几人虽然轻功不弱，但与完颜贝提和茫河相比，还是稍差，不用多久，就追上去。他俩也不近追，相距十多丈外。那几人急于赶路，加上完颜贝提和茫河动作轻盈，他们竟没有觉察有人后面跟随。

眼见山边的茅屋渐近，几人停了下来，高个子指指点点说了几句话，手一摆，几人分开两边跃出，飘掩过去。

远远听到努尔孙高声叫道：“高头注，你兄弟五人齐上，我努尔孙又有何惧？”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努尔将军，我们兄弟敬你是条好汉，为了我们的女真国出生入死，为何破城之日，你杀了我的大哥？”他声音沙哑，越想大声说话，发出的声音越小。

“快到了，转过那座山就到了。”茫河道，两人加快了脚步。但听磔磔之声响起，几人从头上飞跃而过。此时草树漫顶，那几个人又跑得飞快，竟没发现完颜贝提和茫河。那几个轻功甚好，闪忽间已是去远。

两人滑过独木桥，到达痴郎峰，坠葛下山，来到山窝边。茫河所搭的木栅栏还在，火堆的余灰还没吹尽。想着一个多月前，两人还挣扎在死亡线上，思前抚今，如同隔世。

完颜贝提喃喃的道：“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爷爷奶奶怎么样了。”茫河道：“我们去看看他们。他们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如果知道你的病好了，他们甭说有多高兴呢！”

茫河挠了挠头，甚是不解，道：“那他为何还要写哪些字？”完颜贝提道：“那是念及同门之情，情与义之间，难以决舍。但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一个方面。”茫河急问：“哪个方面？”完颜贝提道：“不是说青松道长是个亦正亦邪的人吗？如果书送给了青松道长，他用在正道上，可以帮助非常多的人。反之，如果他用在邪道上，可能害了很多很多的人。师祖留给我们的哑字谜里也写得清楚，‘如此书到了大善广交之人手中，必将造福众生。如若到了大奸大恶之人手中，必将危害一方’。就是说，师祖与青松道长只是一面之缘，虽然相交甚欢，但知道他是亦正亦邪之人，喜怒在于一瞬之间。他即希望青松道长恩泽更多的人，但也担心他害更多的人。所以一直难以取舍。”

茫河道：“如此看来，书在药仙手中会更好。虽然他只是一个人，加上飞燕前辈都只是两个人，能帮助的人更少，不用担着风险送给青松道长。”完颜贝提道：“但那书是师祖毕生精力编写，自然想更多的人受惠。”

完颜贝提道：“苍山魔女半路刁难，却也帮助了咱们。如果不是她，咱们也不会打湿《药王篇》，也不会知道上面有字，会错奔大白山。想必现在大白山周边，已是危机四伏了，就让那些人干等吧。”

完颜贝提道：“河哥哥，我们歇歇，明天再走吧！”茫河道：“好的。”出去打了一只山鸡，在河边清洗干净，用枝条穿住，架起来烤吃。

次晨，两人再行赶路。来时完颜贝提病体缠身，无暇光顾风景，此时心情愉悦，佳人在则，只觉山花灿烂，草树依依，说不出的惬意畅快。

两人跨坡趟河，到了狭缝，已是日落西山。

茫河叹道：“想不到师祖为此事纠缠良久，一直到死也无法取舍。”完颜贝提道：“所以他写下那些哑字谜，一切结果只看天意，余下的任务和决舍留给你这个傻哥哥。”说完吃吃娇笑。

茫河也叹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还要白白走了很多不必要的路。如果半路发现，折回来，也甚是麻烦。”

完颜贝提由衷的叹道：“是呀。师祖写这些字时，打根儿就没有打算一定让你看到的意思。如果一定要让你知道，亲口告诉你就可以了，何必打这样的哑谜？试想一下，如果不是意外，有谁舍得用水浇湿这样的宝书？”

经过了林地，前面又是大片草地。地势越来越高，草树越来越是稀少，两人放快脚步，很快前面已是满天雪花。两人继续急行，一炷香功夫，来到了冰城独木桥。

茫河道：“是呢，如果不是意外，实在不会特意去打温它。哪他为何又要写那些字呢？”完颜贝提道：“依我看，师祖想把此书送给药仙，但更想送给青松道长。”

茫河吃了一惊，道：“不是吧，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他想送给他师弟，但因中毒，叫我转送。”完颜贝提的粉指头在他额上压了一下，道：“傻哥哥，你怎么就不明白，那些‘与青松道长只一面之缘，怎及我与师弟几十年同门情谊’云云，是在大家都看到那些字后才知道的，他只是想让药仙开心一些的客气话。如果那些字永远不被看到，会是怎样？将永远成为秘密。我没有见过青松道长，不知他的长相和为人，但听人说，他交游甚广，门客甚众，是个亦正亦邪的人。如果《药王篇》在他手中，一定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救了更多的人。这是师祖最想看到的。”

完颜贝提和茫河飘身一株大树中，分开浓密的树叶，向内瞧望，只见努尔孙双手叉腰，怒声说道：“我带兵之始，约法五章，第三章是什么？”那沙哑声音道：“不准烧杀淫掠。”努尔孙大声道：“不错，你大哥破城之日，都做了什么？”那沙哑声音道：“豺狼辽军，对我们女真都做了什么？我们杀他子民，烧他们房子，淫其女子有何不妥？其他将军都没有此鸟章法，为何你对弟兄如此约束？”努尔孙道：“其他将军怎样做，我不管，而我带的是仁义之师，必须仁义为先。你们几兄弟破城后杀平民，烧房子，我还是忍了，但你大哥，淫人女儿，还把人家一家五口全杀了，那可是五杀活生生的人，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不是畜生。虽然是契丹人，但战不殃及平民。我不杀他，难平民愤。”那人气得呱呱乱叫：“操你奶奶的雄。契丹之人，杀我子民，淫我族人，有没有管我们是军人还是平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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