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凄凉悲痛的质问下，国队长都沉默了，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

是的，史蒂夫眼神平静却怜悯地看向布鲁克林大桥的两岸，属于富人区的曼哈顿灯火通明，而属于穷人的布鲁克林区肉眼可见的灰暗了[2]，他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国队长自然知道，每天晚上生在布鲁克林的恶案件有少。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自己也是在布鲁克林的街头长大的！

泪水顺着伊万过分年轻的脸颊滑落，他喃喃道：“可是，队长，为什么呢？你看看这个流浪汉遍地、富人区灯火通明，穷人区治安混『乱』的国，连布鲁克林桥边都堆积着垃圾的国，为什么我勇敢的祖国会被这样的国战胜？”

这都算什么事呢？史蒂夫对远处的复仇者伙伴摇了摇头，取消了逮捕计划。原无他，他已经确定，这就是真正的伊万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是哪冒牌货能揣摩这么一完的“哀悼祖国”戏码，国队长还真就认栽了，这样的人才放奥斯卡都浪费。

“那一年，我父亲在莫斯科遇到了我的母亲，他们相爱了，没几年就有了我。那真是我们快活的日子了，小时候，老师让我们未来的人信，我很笨，没有作天赋，但我们班上聪明的安德烈就很好，老师在全班朗读我们。”

“我们知道共/产/主/义会建立起来，愿未来是红旗凯旋的世界。羡慕你啊，亲爱的同志，你们应该已经现那个梦想了吧，在那个时代，我们是不是可以吃到免费的食物？我们是不是在北极也种满了鲜花？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不会再挨饿和受伤？我真羡慕你们啊，亲爱的同志。”[1]

“我在看国。”伊万用带着浓浓『毛』子腔的英语, 边认真思考边慢慢说道，“我越看越不能理解，队长, 为什么这样一个混『乱』而不公的国，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能够战胜我强大不屈的祖国呢？”

“我们没有向沙皇低头，也没有向希特勒低头……我生在莫斯科，但我的祖父母都是郊外农庄里一无所有的农奴，当年他们知道贵族消失后，鼓起这辈子所有勇气，带着我父亲那一辈的三个男孩儿和两个女孩儿，坐在装稻草的车上，长途跋涉到了莫斯科，寻找更好的生活。”

等小乌拉的情绪稳定了之后，史蒂夫这才询问，他是如何活到21世纪的？

伊万眨了眨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哦，你还记兰斯吧，队长。”

史蒂夫：……想忘记他也很难，谢谢。

伊万继续解释道：“兰斯并不算人类，他用超能力救了我，在这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了。”

小乌拉说着，伸了自己的拳头，在淡淡的血雾之下，这个拳头一下子膨胀到半人，敲击在栏杆上时，金石碰撞的声响，继续解释道：“兰斯和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但他不见了，所以我想找你帮忙找到他，哦对了，他的脸和之前不太一样，是个亚裔……”

国队长整张脸都木了，倒不是觉伊万的超能力有吓人，也不是为兰斯根本没死，而且根本不是人。

他麻了的原，纯粹是这个巨大无比的拳头把鹰眼的视线挡住了，以至于钢铁侠侦查到国队长可能有危险，竟然直接向伊万攻击。

能/量/炮擦着伊万的脸颊，落入了冰冷的水中，激起踊跃的水花。熟练的战士瞬间拉开了和国队长的距离，冷着脸看向后者，仿佛在质问他的背叛和埋伏。

国队长：……

史蒂夫还能怎么样呢，这一个两个都不肯指挥，他也感到很绝望啊！

国队长别无他法，只能参与战斗，他看来了，伊万现在已经完全处于应激状态，就算说什么，也先把人绑回去，慢慢交谈。

伊万抗拒很厉害，下手也逐渐狠辣，不留情面。当年尚是普通人时，他就能喊着“乌拉”一往无前，如今被血雾加强了狂战士画风，更是和复仇者打天翻地覆。

就是红女巫也有些控制不住，她拼命将对方困在绯红能量罩中，却见小乌拉用巨大无比的铁拳一寸寸将罩子硬是锤开了丝丝缕缕的裂纹。

旺达：命哦，这是个毫无技巧，头铁一路莽到底的角『色』！

就在红女巫逐渐支持不住的时候，到耳麦连线中，托尼近乎冷酷的命令：“都让开一些。”

旺达本能后退一步，她的弟弟宛若一道银『色』闪电，将姐姐抱在怀里，下一秒就带人离开攻击地带百米开外，还顺手拉了一把国队长。

“钢铁侠，住手！”

国队长连忙喊道，但却无法阻止斯塔克下一步的作，从那展『露』来的武器型号和大小，史蒂夫感到一阵心惊，钢铁侠下手显然极狠。

雷光炮火之下，拥有超级视力的国队长看到小乌拉的脚下微光一闪，好像是个魔法阵似的东西。下一刻，苏军小战士的狂暴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险险避过这一波攻击。

半空中金红的盔甲随之落下，头盔向上抬起，『露』一张英俊的面容，焦糖『色』的眼眸中说不什么情绪，他平静地叙述道：“那是超自然的力量。”而且不属于梦域。

为在开战之前，他就用自己的特殊设备，将血雾的力量困在方圆五百米的无形罩子里。任何人都不可能借助梦域瞬移或逃走。

那个魔法阵……人工智能迅速调了资料，帮助托尼确定是源于另一个世界梵蒂冈的法术。

钢铁侠垂下眼眸，遮住了好看的焦糖『色』/眼眸，这么说来，他们已经和温切斯特见面了……

“托尼。”一个暗含恼怒的声音响起，钢铁侠转头看着国队长。

后者强忍着怒气，又不愿意在其他伙伴面前质疑对方，史蒂夫在心中酝酿了几次腹稿，这才开口问道：“刚才的攻击太过冲了，我确定他就是伊万。”

“他是伊万，并不代表他没问题。”

“那我们也应该先把人控制住。”而不是上来就是这种强度的攻击。

钢铁侠不以为然道：“你也看见了，队长，刚才那个目标有么凶悍，他差点伤到女巫。”

突然被提及的旺达抬头：哈？

说完这句，托尼摆一副不想再争辩的模样，自顾自和占据制点的鹰眼及黑寡『妇』说起话来，史蒂夫自然不能再打断他。

终，年纪小、作有效率的快银被留下打扫战场，他姐姐笑眯眯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并十分不仗义地打算抛弃弟弟，自己先回去补个觉：“哦，我辛苦的皮特罗，加油，靠你了。”

快银：……好气哦，你真是我亲姐。

倒是国队长无奈地摇摇头，和快银说道，自己会留下来一起帮忙，其他复仇者则纷纷离开，并没有太在意这个任务，毕竟他们每天都处理太事情，抓一个身份不明的特殊能力者，根本算不什么，也就是伊万的身份有些特殊，和队有关系，他们才看两眼。

东边的天空渐渐浮现鱼肚白，国队长忽有所感地抬起头，只见那具夺目的金红盔甲仍停留在半空，正对着自己，遥遥地注视着他。

双方就这么无言地在半空中对视几分钟后，钢铁侠这才突然了，他向上飞去，接着迅速消失在尚处于夜『色』的西方天幕中。

国队长的眼神复杂凝重，却终什么也没说。

他很清楚，托尼不太对劲。

托尼也很清楚，自己知道他有问题。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甚至已经开始互相防备，却偏偏谁也没有先挑明。

为不能挑明，一旦他们两个为怀疑而对立起来，就会导致复仇者联盟立刻分崩离析，以目前这两个世界的紧张局势，这是他们双方都绝不愿意看见的。

国队长在心中长长叹气，钢铁侠有所隐瞒，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托尼没有吭一声，就默默收走了阿布斯泰戈公司所有研究资料的时候？

是从托尼建立了一个秘密的验室，并将所有的鬼娃娃都锁起来开始？

是从托尼接受了神盾局的绝密合作，连着消失了两周那时开始？

还是从开始……当他们两个世界突然毫无征兆地合并的时候呢？

当复仇者布置好天罗地网的时候, 这位曾经的苏军小战士还真老老地在布鲁克林桥边吹海风, 看到国队长的身影后, 将侧脸转正，对史蒂夫『露』一个憨直朴素的笑容。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但看着眼前的国纽约，我却忍不住想把这些话说来。”

“我们所有人都愿意为了祖国去死，当我踏上战场时，母亲没有阻止，她只为我缝制了一个衣服口袋，热烈地流着泪地亲吻我的脸颊。我再也回不去了，可我从不后悔为保卫祖国而战斗，我知道我们的牺牲是有伟大而意义的。”

当年他打完血清后，就曾被白宫政客们利用，对于这些人的丑陋面目，史蒂夫心知肚明。说来也是个笑话，他被叫作国队长，可他却不信任国『政府』。

但时至今日，他们这两个本该死在过去、却又『迷』失在这个陌生时代的人，又还能做什么呢？么只有向前看，么就永远沉『迷』在往日的虚幻泡影中而死去。

国队长拍了拍年轻男孩儿的肩膀，深深叹了口气。

伊万缓缓笑了起来，平静而黯然地说道：“真的对不起，队长，和你讲了那么没用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在受不了了。”

“我的祖母曾抱着我，讲述她小时候的故事，她说皇帝陛下在好年前就不让有农奴啦，可是他们的生活却什么都没变，甚至更苦了。直到他们来到了莫斯科，祖父和父亲都找到了一份工人的职业。”

在昏黄的灯光下, 属于白俄罗斯族的五官深邃, 肌肤宛若冰雪那么洁白，相比于俄罗斯族更加精致，带着淡淡雀斑的脸颊笑起来，带着尚未褪去的稚气、热情和固执。

虽然是熊一样的身材，但确是瓷娃娃般的容貌了, 偏偏两样合在一起还没什么不搭, 也可能是太过年轻的原。

早几十年前, 国队长就知道伊万是个诚人，事证明，过去那么年了，小乌拉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乖巧。

史蒂夫心里感到有股说不的柔软，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按照计划走到伊万的身边, 顺着他之前的视线，看着一片漆黑一片光明的城市两边。

微咸的海风吹拂在他们的脸庞上, 鼻尖带着『潮』湿的气息，并不好闻, 甚至带着淡淡的腥臭。国队长看着伊万微亮的眼眸，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之前在看什么？”

可他又能和伊万说什么呢？苏/联没了的时候，他还在冰里冻着呢。

这个世界远比他们想象更加黑暗疯狂，相比于一腔热血上战场的年轻苏军小战士，国队长了解还更些，他的咆哮突击队也不是一开始就到政客们的全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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