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相对，静止的人了周隽。

看看, 只要不尴尬，尴尬的不就是周隽了吗？

周隽盯着看了一会儿，拍了拍的背：“下来吧。”

“。”

“五十分你都说出来，你知道家里擀面杖也才三十分吗！孟疏雨你可真是解嗨王哈哈哈哈哈！”十点过半，陈杏在房间里发出一阵如雷爆笑。

“我当然知道了，我就往不可能的那么一说嘛！”孟疏雨趴在床上蹬了蹬腿。

“你好奇，我不该告诉你？”

“我没, 我就口嗨，口嗨而已……”

就知道周隽全听到了。

相安无事了半天, 就为了等到没人的时候好好逮。

“怪不人家一泡完温泉就送你回来了……”

刚刚见孟疏雨洗完澡一脸沮丧，陈杏还以为周隽欺负了，这才问问怎么回事，结果原来是欺负了周隽。

“你快别提了, 我都后悔了！”孟疏雨拿过枕头一把蒙住脑袋。

“没关系，过两天他就想开了。”

孟疏雨探头出来：“你意思他今晚会想不开吗？”

“也不至于，你要说十分人家不够数还想不开，你说五十分那就没必要较真了哈。”

孟疏雨撇撇嘴从床上坐起来，低头扯了下睡裙衣襟，『摸』『摸』胸上那印子：“唉，本来气氛挺好的呢……”

陈杏经过床边垂眼一瞅：“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呢？那我觉人家也不一定是被你解嗨了，人家可能是去自嗨了。”

“？”

陈杏抖了抖眉『毛』：“男人的自嗨不懂？”

孟疏雨懂了……

但是……

不会吧？

周隽也做这事吗？

好像有点想象不出那张人前不怒自威的脸在人后有这么一面……

孟疏雨抓起抱枕在怀里『揉』捏：“真的吗？”

“那我哪儿知道，我就那么一猜，好奇自己问去。”

孟疏雨拿出手机试探着给周隽发了条消息：「好无聊呀，男朋友在干什么？」

五分钟过去，对面没有回音。

十分钟过去，对面依然安静。

陈杏给谈秦发了条消息：「周老板干嘛呢，都不回他女朋友消息？」

谈秦：「？我没失忆的话，他俩不是刚分开半小时吗」

谈秦：「在洗澡，我让他赶紧的？」

陈杏：「哦，那没事了，不着急，还是让他慢慢洗吧。」

陈杏把手机屏幕转给孟疏雨看。

孟疏雨看脸一红。

这都洗完十分钟了，周隽还磨蹭什么呢？

“哎呀……”孟疏雨『摸』了『摸』发烫的脸，“他怎么不让我帮他嗨呢！”

“啧，这就敢给他嗨了？”

“那是有点快，”孟疏雨自顾自笑着，在床上翻过去又翻过来，“我就打嘴炮过过干瘾。”

“没事，看你这劲头，不出一月你们就该过上夜了，到时候想怎么嗨怎么嗨。”

“那不好说，住这么近也没什么留宿的契机。”

“看你这有求必应宠男朋友的样，我打赌只要他一提，你保证乖乖留宿，”陈杏比了根手指，“就赌一月，输的元旦请客。”

陈杏提出这赌约的时候，孟疏雨心里其也没底。

虽然理智上认为过夜就意味着同居，同居就意味着增加办室恋情曝光的风险，但竟然不觉陈杏的话有错。

不过过了这周末，孟疏雨很快没了闲心想这些。

十月历年末，一年到头最忙的时候，又是森代今年业绩扭亏为盈最关键的时期，司上下都绷紧了弦，业务部门削尖的脑袋上全顶着“业绩”“回款”大字。

孟疏雨也没了太多完整的时间谈恋爱，不光工作加班，连周末也走不开，天天开不完的战略研讨会、行动计划会、预算会，整理不完的报告。

渐渐地，周隽一起开会的时间就超过了约会的时间，汇报的时间就超过了抱抱的时间。

杭市的天也一天天冷了下去，到了十月中下旬，偏郊一带不是冻手冻脚的下雨天就是肃杀的大风天。

平安夜这天寒『潮』来袭，天气预报说夜里将有雨夹雪，杭市城区很可能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孟疏雨本来想着白天赶赶进度，晚上趁着初雪这么好的氛围周隽吃顿热腾腾的火锅，结果又没能准时下班。

到了八点多，整间总经办还灯火通，全员在岗。

孟疏雨三位文秘围在茶水间吃了盒饭，唯一欣慰的是，今晚的盒饭是周隽订的，犒赏大家的平安夜晚餐。

回到工位，孟疏雨继续在电脑上审核报告，忽然收到陈杏的消息：「我都看完电影回来了，你这那么晚也没动静，去哪儿嗨了？」

孟疏雨用手机给工位拍了张照发过去。

陈杏：「……终于白我为什么赌输了，我看你俩不是不行，你俩是太行了，平安夜一起加班，你们这恋爱谈，谁听了不说一句别出心裁。」

孟疏雨也不想加班庆祝节，但年底这份绩单是周隽共同交给蔡总的果，只有打好这场仗，周隽才能真正在森代站稳脚跟，也才能顺利完转型过渡，到升迁的机会，才能少了直属上下级的顾忌，周隽光正大在一起。

今天周隽看在忙，看周隽也在忙，两人谁都没提过节的事。

孟疏雨自我安慰地回了陈杏一句“两人加班当然比一人加班开心”，继续忙去了。

汇总审核完报告已经接近十点，『揉』『揉』眼把报告打印出来，送去了周隽办室。

周隽抬头看见惺忪的眼，等后那扇门关上，朝招了招手：“困了？”

“还好。”忍下一呵欠，把厚厚一沓报告递给他。

周隽拎起外套起：“天看，先回家。”

孟疏雨摇头，撑着眼皮说：“你看完我才能睡好觉，要不晚上做梦还拉图表。”

这礼拜每天晚上睡了跟没睡似的，睡梦里都是在写报告，到这份上了也不差这点时间，求安心更重要，万一有问题也好及时改。

周隽把拉到一旁坐下，重新回到办椅，翻起了报告。

小半钟头过去，三十页报告被一张张翻过，周隽点点头看向：“没问题。”

孟疏雨松了口气：“还剩最后一礼拜，到时候更新一波业绩数据，顺利的话应该能蔡总交差了。”

周隽笑着起张开手臂：“抱一下？”

孟疏雨躲开去，看了眼玻璃墙外：“他们都没走呢。”

“那也看不见。”

孟疏雨这阵子一直没在办室破过戒，今晚好不容易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忍不住奖励自己一下，上前抱住了他：“那好吧，就抱一下下……”

两人回到寓已经十一点。

被周隽送上楼以后，孟疏雨困指纹锁都摁不白，也没力气跟他亲热，一蜻蜓点水的晚安吻过后就进了门。

简单冲了热水澡，孟疏雨周隽在微信上道了晚安，倒头睡下。

眼皮沉沉合拢，陷入昏睡之际，一声震动忽然在床头柜响起。

孟疏雨一下睁开眼，一时『迷』『迷』糊糊记不清刚才到底有没有周隽道晚安，从床头柜拿来了手机。

一看却不是周隽的消息。

唐萱萱：「疏雨姐你睡了吗？」

孟疏雨眯着眼打字：「没呢，怎么了？」

唐萱萱：「报告周总看过了吗？没看的话要不先等等，我那part发现bug[图片]……」

孟疏雨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唐萱萱的截图仔细看了会儿，一拍脑门。

那头唐萱萱又发来消息：「完了，我捋了下，2.1.1到2.5.4都返工，疏雨姐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周总那儿要不我去解释吧……」

孟疏雨薅了薅头发。

周隽可能不需要解释了。

是因为把这报告过了太多遍产生思维定式才没发现问题。

但周隽不可能没发现。

他只是为了让睡好觉才说的“没问题”。

孟疏雨在床上呆滞地坐了会儿，搓了搓脸，睡意跑一干净，打开顶灯掀开被子，下床披了件外套，坐到书桌边拿出了笔记本电脑。

说不上是懊恼更多一点，还是“男朋友上司是同一人”这件事带来的复杂情绪更多一点，孟疏雨只能确定，今晚不完这份报告一定睡不安心。

报告是负责汇总整理之后撰写定稿的，这时候不可能因为唐萱萱给的信息出了差错就让去写这份报告。

如果唐萱萱都有了这火候，那总经办也不需要这总助了。

跟唐萱萱说了声来返工，孟疏雨在电脑上次打开了文件。

夜深人静，窗外传来细密的咂咂响动，像是雨滴夹着雪粒砸在了玻璃窗上。

天气预报的雨夹雪到了。

但孟疏雨现在没功夫关心这场初雪，只顾盯着电脑屏幕检查具有多少内容要改。

正聚精会神着，忽然听到叮咚一声，寓门铃响起。

与此同时手机震了震——

周隽：「是我，开门。」

孟疏雨一愣之下匆匆出了卧室，打开寓门，看见周隽裹挟着一寒气站在门外。

“本来想晚上给你改完。”周隽抬了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但唐秘说你已经在返工了。数据部分我刚做完，你直接导入，剩下的分工，争取两点之前结束，能不能行？”

孟疏雨鼻子一酸：“哪有总经理这样的……”

周隽摇头：“这跟我的职务没关系，一样工作一人做需要五小时，两人分工只需要两小时，因为一加一大于，所以我选一加一。”

孟疏雨不知道怎么形容把周隽迎进门的心情。

周隽让开门的那一刻，都想好了，他肯定会让立刻放下工作去睡觉。

可是当打开门，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劝，只说他陪一起。

这时候如果拒绝他，好像倒是耍小孩子脾气了。

孟疏雨泡了两杯咖啡，周隽挤在卧室那张书桌边上，一人一台笔记本开始工作。

窗外雨雪霏霏，静谧的房间里暖气充盈，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渐渐盖过了雪粒落下的杂响。

墙上的时针从“12”划向“1”，又慢慢朝“2”划去。

敲下最后一下回车键，孟疏雨长出一口气，眨了眨酸胀的眼，抬头看向时钟。

刚好两点。

一转头，见周隽已经完他的部分，阖上了笔记本电脑。

把自己从整整两钟头的全神贯注里拉出来，孟疏雨对着周隽瘪了瘪嘴。

觉说谢谢不行，也太生分了，可是不说谢谢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杂陈的情绪。

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一件并没有多了不起的工作，却让感觉到一极大的安定。

来源于不需要开口就能到的理解包容。

孟疏雨看了周隽好一会儿，起张开手臂：“抱抱……”

周隽抬手去抱：“我怎么找了这么敬业的女朋友？”

“我也没想到……”

“嗯？”

“……我我男朋友第一次一起奋斗到半夜两点，居然是在写报告。”孟疏雨吸吸鼻子。

周隽松开一点，低头看：“那在你计划里，本来应该是什么？”

孟疏雨默了默，抬起眼来：“周隽，你别走了，在我这儿过夜吧。”

孟疏雨不知道自己了什么样, 总觉这会儿脸肯定红滴血。

“……”

孟疏雨被惹急了，气直起脱口而出：“五十！五十分能让我嗨你有吗！”

在周隽旁边坐下, 孟疏雨瞄了眼他的表情，想了想又说：“关系不大, 我可以给你打折……”

“谢谢。”周隽点头。

“……不客气。”

“多少能让你嗨？”

“你就不能当没听到吗……！”孟疏雨瘪着嘴小声说。

见周隽一抬头，立马躲开他，趴下去往他肩膀埋：“你不要看我……”

周隽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了两下的背, 嘴上却不客气：“背后敢打听男朋友尺寸，当面连男朋友眼睛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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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疏雨一僵, 前一刻还瘫软的手脚瞬间变硬邦邦。

“……”

孟疏雨轻咳一声, 往下爬去：“我，我是报了点，没有你也不用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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